程深拿着药出来的时候, 十五正围着白焰绕圈圈, 而白焰也在跟着绕。
一人一狗。
完全没在意别人，玩得不亦乐乎。
傻乎乎的。
倒是十五先察觉到他，转身就朝他跑来, 摇了摇尾巴。
白焰站在原地仰头看他, 笑了笑, “药拿好了吗？”
程深点头, 走到她身旁道了句, “我们走吧。”
白焰刚想点头, 想起高勋还在药房里，手指了指里头，“我, 要不要和高医生打个招呼再走？”
“不用, 我说过了。”程深牵着她往外走，白焰愣了愣，任由他牵手走出，回神后想起十五，低头看去。
十五跟在程深身旁，程深迈一步它也迈一步，紧紧围绕着他。
“它好可爱啊。”白焰笑了一声。
程深低头扫了眼, “刚才陪它玩不累？”
白焰摇摇头，“不会啊，就是转得我有点晕。”
“傻不傻。”程深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十五经常转圈, 你还跟转。”
额头被敲，白焰“唔”了一声，“我看它可爱嘛。”
两人走到出口，前头的小姐姐瞧见他们，拍了下同事，连忙出声，“程先生好。”
程深面色平静，微微点头，反倒是这突如其来响起的问好，吓了白焰一跳，身子颤了一下。
察觉到她的动静，程深牵着她往外走，含笑问，“胆子这么小？”
白焰脸一红，强装镇定，开始胡扯，“没有，这是身体自然反应，我胆子很大的。”
程深哦了一声，点点头，“也是，能跑到军校偷拍，胆子确实大。”
白焰：“……”
自动门打开，一男一女外加一条狗走出医院，三秒后，自动门关上。
前台小姐姐的微笑完全破功，表情震惊带着兴奋说：“妈呀！程先生的声音也太酥了吧！还有他的笑声，不行了，太帅了，而且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他们俩的手是牵着的，牵着的！！”
同事拉着她的手完全激动地点头，“看到啦！这小姐姐也长得好漂亮！好可爱啊！我不管了，就算是骨科兄妹，我也要把这对锁死！锁死！”
-
白焰哪儿知道自己和程深沦为了骨科兄妹情，只是听到程深提到军校的事，突然有些愤愤。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骗我？”
程深神情淡定：“就想吓吓你。”
当时小姑娘举起手的动作太可疑，也太明显了，刚巧也是他经过看到，原本只是想提醒她删照片，可是她小心翼翼，躲闪的神情生动有趣。
有些可爱。
他没忍住下意识去逗她。
她的反应也是出奇的好笑，口不择言，慌乱的看着他。
犹如一只惊恐的麋鹿。
惹人注目。
吉普车停在路边，程深打开车后座，十五自觉的跳上去，爬上座椅乖乖坐好。
白焰看着这一流畅的动作，愣了愣，回神后她连忙走到副驾坐好。
马路上行车不断，吉普发动行驶，去往程深家。
白焰坐在位置上，偏头看了眼后头的十五，见它吐舌傻傻地在哈气，她笑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程深扫了眼十五，十五还正蹭着自己脑袋的那双手。
“它为什么叫十五？”白焰收回手好奇道。
程深淡淡道：“我之前的连队是十五连。”
白焰点点头，突然想什么别的笑着说一声，“我以为是十五月圆盼中秋团圆呢。”
程深眉梢微扬，“团圆？和谁？”
白焰伸手指了指后头，“这儿。”
话音落下，十五似是察觉到什么还很配合地“汪”了一声。
白焰被逗笑，摸了摸它的头，“真乖。”
程深扫了眼后视镜内的十五，“别惯着它。”
“嗯？为什么？”白焰看了眼十五。
“它会缠上你的。”
白焰眨巴了下眼睛：“但是它很可爱啊，你不觉得吗？”
程深表情平静：“不觉得。”
白焰：“……”
十五：“……”
关于十五可不可爱的话题完全被程深葬送，白焰默默转头安慰十五，“没事，我觉得你很可爱。”
程深听着这话，莫名觉得不爽，单手转着方向盘上高架。
“微博上的事解决了？”
正转头看着窗外景的白焰闻言，“啊，哦，算是解决了，但是那个账号我没什么头绪。”
前几天陆樊辰查到了那个排骨账号的手机IP信息，发现这个手机不止建了这个排骨账号，还有别的。
而这个手机的使用者是一个叫钱凝萱的女生。
白焰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完全没想法。
程深听到她的话，倒是注意到了别的点，“陆樊辰查的？”
白焰愣了愣，点头，“嗯，他帮我查的。”说完，她意识到什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是他看到了，说要帮我的，而且不止是他帮我，还有郁含，是我们三个人！”
程深点点头，“当时怎么没告诉我？”
白焰一噎，卡了三秒，“嗯……”
她脑袋一垂，小声道了声：“对不起，我忘记了。”
程深毫无意外，淡淡应了一声，“去查查一个叫凝鹿的作者。”
白焰闻言一愣。
这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车子下行，开进地下车库内，倒车停位熄火，程深解开她的安全带，看着她迷茫的表情，敲了敲她的脑袋，“别乱想，先下车。”
额头触觉传来，白焰回神打开车门。
十五跟着程深从侧边走出，白焰走上去问他，“你去查了吗？”
程深自然的牵过她往电梯内走，“嗯，查到了一些。”
白焰闻言连忙仰头，惊喜迫切问：“查到了什么？”
电梯上行，过了几秒到达楼层。
程深走出电梯，侧头看她神色平淡：“陆樊辰不是帮你查了？”
白焰看着他表情愣了愣。
这语气。
这神态。
嗯，这是生气了。
程深松开她的手，迈步走到门前解锁开门，身旁的十五见此迅速跑了进去。
程深径自走入，白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头有点疼。不知道是怪自己的提了陆樊辰，还是怪自己没和程深说这事。
这事好像是她不对，可是她又觉得不对。
微博上的事发生太突然，她第一瞬间想到的是苗思怡和月风，还真不是程深，而且当时程深在训练，这不好讲啊。
但是她又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她是程深，自己的女朋友出了事，消息却从别人那儿知道的，而且还是她还和她的青梅竹马说了，还帮忙了。
嗯，有种绿茶婊的感觉。
她肯定气死。
她默默闭眼，无声叹了口气，迈步跟着程深走进房内。
“穿这个。”
程深站在玄关处，把自己的拖鞋放在她脚边，
听他还和自己说话，白焰突然升起希望，扫了眼脚边的大码拖鞋，想了想没换，仰头看着对面的男人。
他安静地站在那儿，微垂着眼，身后的客厅内昏暗，衬得他有些悲凉。
楚楚可怜。
脑子里闪出这个词，愧疚感升起，白焰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十分罪恶的人。
她舔了舔唇，默默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他没理。
敌不动，我动。
她转移战略方针，松开衣袖，拽起了他的手指，小声唤了句，“程深。”
他眼睑微掀起，看着她。
白焰仰着头，眨巴着眼睛，“我错了，别生气。”
程深反手把她的握进手心，表情平静：“错哪儿？”
肯说话。
有戏。
白焰歪了下脑袋，讨好的，蜷在他掌心里的手指轻轻挠了挠，小声说：“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和你说这个事，可是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没想到你嘛，而且你在部队里训练，打扰你不好。”
小姑娘道歉归道歉，还扯上为他着想的心在，可话听着倒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责，
程深拽紧她不安分的手指，垂眸看着她。
白焰与他对视，眨巴了一下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着。
程深盯了几秒，自行先败下阵来。
算了，反正都是他受罪。
他无奈叹了口气，“没生气。”
白焰撇嘴，哦了一声，“那你别吃醋。”
程深扫了她一眼，“吃什么醋？”
“吃——”白焰顿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别提陆樊辰比较好，话音一转，“吃我的醋。”
程深挑了下眉，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戳穿，低头看着她的脚，“换鞋，进来。”
嗯。
气消了。
白焰在心内松了口气，弯腰乖乖换好鞋，跟着他进屋。
程深走到客厅拉开窗帘，光线瞬时照了进来，有些亮眼。
房子装修很简单，以冷色调为主，客厅内装置着沙发，茶几，其他的也没有了。
十五正窝在客厅一角的属于自己的窝里，安静地闭着眼。
白焰大致扫视了一圈，没什么惊讶的，倒是觉得自己的房子可能真的是狗窝。
特别是和程深的家对比之后。
她默默转头，坐在沙发上。
程深走进厨房问了句，“喝水吗？”
白焰点点头，程深娴熟地拿出热水壶，接水插电。
白焰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十五，脑子忽而想起自己的问题，“啊”了一声。
她起身往厨房走，探着脑袋往里头看，“程深，你还没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呢？”
说话声被水壶声概住，程深转身看着她，身子半靠在料理台上，“嗯？什么？”
白焰以为这人在耍赖不告诉她，走到他面前重复一遍，“你查到了什么吗？”
程深哦了一声，“凝鹿。”
白焰等了几秒，他却没再开口，瞪眼惊讶，“嗯？没了？”
程深看着她，问了一声，“告诉你，没有报酬？”
白焰愣了愣，“什么报酬？”
程深弯腰低头看她，淡淡道：“你自己想想。”
脑子愣了三秒，白焰仰头看着他，心内忽而升起了什么，脚尖踮起，凑到他的薄唇轻碰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
程深眼睑微抬，露出那双深邃的眸子，幽暗折着光，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白焰安静与他对视。
他低下头来，鼻尖轻蹭了一下她的，声线稍低带着蛊惑说：“乖，再亲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亲个鬼！
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