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艰难的冬天和曹操的逆袭
“哎……”曹操看着萧条的城池叹了口气:“云山，我军粮草还有多少？”
“文若大人算过了，就算用最节省的方式，也不够我们剩下来的军队度过这个冬天的。”莫问低着头回答道。
“这当如何是好？”曹操脸上苦的快滴出汁儿来了，慢慢走回房屋，拿起一封皱巴巴的信看了起来……
那封信莫问是知道的，写信的人是曹操少年时的好友——袁绍。他看曹操如今形势危急，希望曹操能投奔于他——这封信在场的人都看过一遍了，而且曹操看了不止一遍。
良久，曹操抬起了头扫了一眼围坐的诸将，声音干涩，“我……欲投本初，诸位以为如何？”
【这种感觉……是不甘心么？回想起自己多年南征北战，如今却落到要寄人篱下的处境。】曹操只觉心中满是苦涩。
曹操那句话说的很慢，到最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下首诸将尽皆无言，气氛无比沉重。
“主公不可！”
“主公，未可轻易言败啊。”
程昱与莫问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云山，你先说吧。”
“主公！”莫问上前一步：“虽然因蝗灾天下缺粮，但我相信解散一部分军队我们还是能撑下去的；此时吕布虽然占领了兖州大部分领土，可是鄄城依然在我们手中。正如主公当时所说，吕布乃无谋之辈，即便勇武过人也无法扭转大局，更何况此人反复无常，见利忘义。虽曾助司徒公除去董贼，依旧为天下人所不齿。只消兵败，兖州各个郡县这些墙头草自然望风而靡。主公，昔年项羽年少有志，百二秦关终属楚，勾践沦落为阶下之奴，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主公如今尚有带甲之士数万，良臣名将伴与左右，为何放弃如此之早啊。请主公三思！”说罢双手抱拳，半跪在地作请命状。
“云山所言不错。”程昱紧接着说道：“若主公为袁太守麾下，吾等尚且不说，主公如何自处？且袁公众门阀天下皆知，主公若往必遭袁太守臣下排斥。正如云山所说，吾等尚未到绝境，为何不与吕布一搏？胜败尚未可知也。”
……依旧是寂静，莫问低着头，程昱弯着腰，其余诸将都看着曹操，等待着他的决断。
“呵呵……”半晌，曹操低沉的笑声打破了场中的寂静：“仲德也就罢了……我曹孟德会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小孩子说教……”
听到这里莫问心中一紧，不会恼羞成怒了吧。
“看来兖州的之败后我曹孟德懈怠了啊。”
“主公，吾等未败……”夏侯惇插到。
“元让，败了就是败了。”曹操摆了摆手：“战场上虽未分胜败，可我毕竟丢了兖州……诸君，可愿随我夺回兖州！”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
……
虽然曹操一扫颓势，准备拿回兖州，可那也是度过这个冬天之后的事。如今因为蝗灾，粮价飞涨……而且商家也不想卖——毕竟这东西一天一个价钱，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涨那个几钱？不过幸好荀彧出身大家，人脉宽广，凭借着高明的手腕，荀彧从这帮吝啬鬼兜里抠出不少粮食，再加上莫问挑出数百人每天去山林之中打野味，摘野菜——此时莫问无比庆幸看过大名鼎鼎的贝爷的那个节目——《荒野求生》，利用现代的知识寻觅到了不少食物，当然都是士兵能接受的，像蠕虫，白蚁，飞蛾这些东西，在军队中莫问虽然告诉那帮痞.子可以吃，但是也只有渺渺几个“勇士”敢将这些吞下肚。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站在食物链顶端的。
虽然艰苦，但这个缺粮的冬天曹军总算是熬过去了。
这一年，孙策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老爸拼了性命也要保住的玉玺送给了刚刚大败的袁术，得到玉玺的袁术自然毫不吝啬的给了孙策三千兵马并表孙策为折冲校尉。带着父亲的老下属和自己这三年召集的班底，小霸王开始了横扫江东的征程。
这一年，袁绍继续大败公孙瓒，但因后院起火，剿了一年匪，没有趁势将公孙瓒击溃。
兴平二年（公元一九五年）春，度过了缺粮的冬天的曹军对吕布伸出了尖锐的獠牙。
“如今吕布屯兵濮阳，我等强攻无益，我欲攻取他处，诸位有何建议？”曹操展开地图，向众人询问。
“吾等欲破吕布，自然不能攻取小县，如此费时费力。”荀彧看着地图：“定陶县如何？定陶乃大城，吕布定然不会不管。”
“如此便好，其守将何人？”
“吴资，乃一文士，不知其才若何。”
“文若，鄄城乃我之根本，就交于你了；妙才，子廉，你助文若守鄄城；子孝，云山，元让，文谦，文则，你等随我共征定陶。”
“是！”
“什么？曹操向南面出兵了？”陈宫看着眼前的情报低头不语。
“如何？公台可知曹孟德意欲何为？”吕布一旁问道：“不如我等强攻鄄城吧。”
“曹孟德虽心狠手辣但也不会露出如此破绽，鄄城定然守卫森严。”陈宫眉头紧锁：“如果我所料不错，曹孟德欲袭定陶，还请主公发兵驰援。”
“如此我便带大军出征了。”
“主公不可。”陈宫慌忙劝住：“带兵一万即可，其余留守濮阳，以防曹贼声东击西之计也。”
“非公台说，布失察矣。”吕布恍然大悟：“如此我便带高顺与侯成驰援定陶，濮阳就交给你了。”
“宫定不负主公之托。”
五日后，定陶城下。
“可恶，这吴资当真是文人？”莫问看着南城那密密麻麻的城防：“这家伙不去镇守边关当真是屈才了。”
“还好吾等日前乘其不备快速拿下了北城。”夏侯惇拍了拍莫问的肩膀：“光是南城他守不了多久的。”
“也是啊。”莫问叹了口气：“主公呢？”
“主公，第三次去劝降那家伙了……估计还是没戏。”
“主公求贤若渴啊……”
“是啊。”
“莫校尉，夏侯将军！”一名军官跑了过来。
“曼成啊，何事？”莫问瞧了眼来人，问道。
“主公叫收兵，马上回大营。”李典气喘吁吁的说。
看来有麻烦了！莫问与夏侯惇对视一眼。
一刻钟后，曹军大营
“吕布来了！”曹操指着地图：“此次我等以逸待劳，准备在此迎击！”
“那这定陶就不攻打了？”夏侯惇一旁问。
“不攻打了，吕布才是重点！”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士兵数量，士兵精神，武将数量都是压倒性的，更何况一方早有准备，就算吕布在战场上无人可挡也挽回不了失败的命运。吕布带着残兵败将逃回濮阳，吴资也趁势收回定陶全城，随后固守不出。曹操大败吕布，见定陶难攻，也随即回了鄄城。
一月后，曹操带着夏侯惇，莫问，夏侯渊攻打钜野。
“吕布之勇无人可挡，可是部下也太过无用了吧。”夏侯惇提着一员将领：“这就是那薛兰，无能之辈呢。”
“那个李封也是无胆鼠辈，见势不对便弃城而逃，最后被追上了马上投降……”莫问在一旁插道。
“元让勇猛！”曹操大喜：“如此便可安心应付吕布了。”
“钜野已经失守？”吕布看着眼前的哨兵：“薛兰李封呢？”
“回将军，两位将军未从城中逃出……十有八九陷于敌手了。”哨兵回答道。
“公台，如何是好？我等为尽早赶至，只带了千余骑军。不想薛兰李封无能，今钜野已落入敌手……”吕布一脸为难的看着陈宫。
“无妨，东缗有军，主公可先行退避，而后调军反攻。”陈宫从容不迫地答道。
“好，就依公台之策。”
“吕布撤退了啊……”曹操一脸遗憾的看着眼前被遗弃的营地。
“主公，我刚查过，吕布此回只带了千余人。”莫问来到曹操面前。
“只有千余人……原来是骑兵啊。”曹操眯起来眼睛：“如此那两个家伙就没用了，杀了吧。”
“主公，如今钜野已破，吕布退走，我等该攻何处？”莫问一旁问道。
“不攻他处。”曹操看着远处：“告诉元让，妙才，先溃吕布。”
“是。”
东缗
“哈哈，曹孟德居然一路追来了？”吕布大笑，神情骄狂，“自蹈死路也。”
“主公，未可轻敌。”陈宫一旁劝道。
“公台安心，吾有两万兵马，曹孟德不过万余。他如何是我对手？”吕布得意大笑：“如今我便要一雪定陶之耻。”
【哎……我还是看出不妥在提醒他吧，如今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陈宫暗叹。
吕布军大营外数里处土丘上
“吕布士卒如此之多？”曹操望着远处吕布军营：“破之必用奇谋啊。”
“……主公又有妙计了？”身后的夏侯渊问道。
“先回营吧。”
曹军大帐中，诸将环坐。
“云山，你带千余部下守营，吕布数次中吾之伏兵，自然不敢轻易进军，而其余人随我去割东缗城外之粮。”
……
第二日，曹军营前。
“曼成，你害怕么？”张猛捅了捅一边的李典：“你说那吕布会不会直接攻过来？”
“主公之谋吕布岂能看透？”李典自信满满：“你看校尉信心满满立于营前，你还怕什么？”
“也是。”张猛摸着头笑了起来。
【不会攻过来吧，吕布那家伙智商应该没那么高的。】守在营门口的莫问看着数百米外的吕布大军，手心里满是汗水。
而此时吕布侧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曹军大营。
“这营寨似乎没多少人啊。”吕布看着营寨四周稀少的守卫，“曹孟德耍什么花样？”
“主公，不管曹孟德有何诡计，一试便知！”一旁宋宪自告奋勇：“与末将五千兵马，末将自当踏破曹军大营。”
“曹贼多诡计，其中定有蹊跷，不可轻取妄动啊。”端详良久吕布还是选择了撤兵。
当晚。
“曹阿瞒欺我太甚！”吕布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案：“趁我不备毁我田地，真小人也！我明日当报此仇。”
“主公息怒。”陈宫一旁劝道：“宫觉得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吕布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陈宫。
“这……宫只觉得曹孟德此举甚是怪异。”
“公台多疑了，明日即可见分晓。”
……
第二天，曹军大营，依旧是松懈的守卫，而且吕布也接到了麦田疑似附近有兵马暗伏的消息。
“气煞我也！”吕布看到这情况立马红了眼珠子：“与我踏平这营寨！寨中之人，鸡犬不留！”
随即挥舞着方天画戟一马当先冲向曹操营寨。
寨前守卫看见大军袭来，立刻返身回营。吕布见此，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曹阿瞒，我就要你今日无处安营。】
无数吕布军士卒涌入营中，基本没有受到到抵抗，吕布驾马冲入大帐，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
【槽糕，中计了！】吕布脑袋一片空白。
“吾之计成矣。”曹操看营中火起，抚掌大笑。
“可恶！”四周曹兵源源不断地围了上来，吕布挥舞着画戟挡住不断自周围刺来的长枪，心中一片绝望：“难道我吕奉先当真命丧于此？”
这时周围传来了马蹄声，吕布循声望去，发现来人正是自己麾下大将——张辽。
“奉先快走！”张辽带着铁骑突入曹营，一路杀至吕布面前，对着面现死志的吕布大喊。
呆立马上的吕布先是一怔，随即狂喜，随着张辽一道向外杀去……
当夜，吕布狼狈逃回大营，清点人数，却发现此时军中士兵只剩四千余人——其中两千人是留守大营的，吕布大惧，连夜撤军。
而曹操则完美的洞察了了吕布兵败后的心理状态，连夜追击。吕布军如同惊弓之鸟，亡命奔逃。曹操见吕布跑得快，自己追不上，准备先拿下定陶。
营外，曹操看着地平线上的定陶城对着周围将领问道：
“守将吴资虽是文人，但有守城之能，强攻徒劳无益，诸位有何妙策？”
“吕布新败，连夜而走，现各个郡县估计都不知道这消息，也许我们能利用这点来做些文章。”莫问回答到。
“云山的意思是诈开城门？”曹操眼中一亮“正好军中有大批吕布军士铠甲，可以一试，云山你可愿亲往？”
“敢不从命！”
一刻钟后，莫问换上了残破的铠甲，带上了李典，张猛数十名得力部下，奔向定陶城。
“尔等何人？”城上士兵喝问。
“吾乃吕将军麾下屯长。”莫问回答道：“还不快快开门！”
“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吴大人。”
不一会儿，一名文士站到了城头：“尔等既然是吕将军部下，为何来此处？”
“将军大败，连夜撤退，乱军之中吾等与将军走散，断粮半日矣，望大人赏两口饭吃。”莫问做愁苦状。
吴资看莫问众人脸上的凝结的血痂和满是刀痕的铠甲，而且还有数名伤兵，不似作假，于是便放其入城，与其饭食……
当夜三更，眯着眼的莫问猛然睁开眼睛，自腰间摸出匕首小小地割开了旁边两名沉睡的士兵的喉咙。其他假寐的军士看自家老大已经开始行动，纷纷站了起来，开始对周围敌军的杀戮。未几，诺大的营帐便只有他们几个活着的人了。
将染血的匕首插回腰间，莫问扫了一眼麾下军士，低声吩咐道：
“曼成，你带十人在营内放火；张猛，你还有其他人跟我去开城门！”
“是！”
定陶城门处，三十余个黑影贴着城墙缓缓移动……定陶城中，数间房屋开始燃烧……
“云山成功了！”曹操望见了定陶城内的点点火光：“进军！”
城门口，莫问等人杀死了看守的小队，自己也损失了一人，将门闩抬下来后，派了八人推开大门，其他人则抵挡敌军的反击。
“呼……头儿，我觉得你人带少了。”张猛吃力的挥舞着手中大刀：“为什么不多带几十个？”
“别废话！多带了人吴资会松懈？我们哪有机会开门！”莫问一边抵挡着刺来的兵刃，一边向张猛解释。
“可是有些挡不住了啊。”短短数分钟，又有俩个人倒了下去。
“用命挡住！”莫问咬紧了牙齿：“不然我们就白白死在这儿了，城上有弓箭手，我们跑不掉的！”
杀喊声逐渐接近了，大门也已经被推开，得到了八名生力军的莫问松了口气，回头看一了眼，心中大定，立刻高喊：“大军已至，尔等莫要顽抗！”
对面的敌军闻言抬头一看，不觉手下一松——曹操的大军此时据城门只有五百多米。他们就算能解决门前这帮曹军，也无法在曹军到来之前把大门关上了……
一夜奋战，曹操顺利拿下了定陶，吴资这家伙死不归降，自然做了刀下之鬼。拿下定陶的曹操派遣诸将分兵攻打各个郡县……莫问是带着三千兵马去攻打中牟。可惜那县镇守是个胆小鬼，莫问兵刚到他就出城相迎——一副我是良民，投降吕布也是无奈之举的姿态……
而吕布见大势已去，带着自己的并州班底和数名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兖州文士向徐州投刘备去了……刘备麾下的旅者虽然力劝刘备不要收留吕布，但刘备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不听众人劝阻，将吕布安排在了小沛……
此时已是十月，曹操重新君临兖州，大军集合在兖州最后的钉子——雍丘周围。此时朝廷也终于承认了曹操兖州之主的地位，封曹操为兖州牧……虽然这并无太大意义。
守卫雍丘的的张邈的弟弟张超，而且这里有张邈的所有家人，抵抗非常激烈。曹军连日强攻，雍丘虽未失守，确是岌岌可危。
臧洪，张超的好基友，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调集兵马，并请求自己的上司袁绍去支援张超……可是袁绍此时会和曹操为难么？你有你的故交，我有我的同伴。而我是你上司……
于是，张超死撑了两个月后终于弹尽粮绝，无望自杀，随后被曹操诛了三族。他哥张邈也死在去求袁术的路上。
臧洪听到自己的好基友下场如此之惨，心中大怒，立刻反了袁绍……
兴平二年，曹操复夺兖州，刘备收留吕布，孙策大败刘繇，并成功地在江东拓展了自己的势力；而西凉军内部则闹了矛盾，先是樊稠死于非命，然后李催郭汜相互猜忌，终于分道扬镳，这一年两人为了天子分分合合，最终还是没有把献帝握在手中。袁绍部将麴义大败公孙瓒于鲍丘，臧洪为了自己的挚友，欲与袁绍拼死一战——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不过给袁绍搞的很不愉快……
命运虽然被一群旅者激起了点点波澜，但天下大势依旧朝着原来的轨迹不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