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啊……”

刘管事来来回回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就要抬头看屋外一眼。

春喜也十分不安,小脸上难掩对李棠依的怀疑:“会不会出什么事?”

“别胡说!”

刘福觉得这话不吉利,冷脸呵斥了一句。

春喜转头举着手求菩萨保佑去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门终于打开了。

众人抬眼望去,浑身是血的李棠依满脸疲惫地站在门口。

所有人都是心下一紧,一时间甚至没有人敢说话。

李棠依喘了口气,平静从容地说:“手术很成功,嬷嬷已经能动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

刘管事和刘福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惊喜的神色,顾不得感激,挤开李棠依就冲进去屋内。

春喜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屋子里有股很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残留的中药味,十分难闻。

刘嬷嬷已经从麻药中苏醒了过来,目光却越过儿子和丈夫,看向门口的李棠依。

她艰难地开口说:“王妃……先前是老奴目光短浅多有得罪,感谢王妃不计前嫌,不辞辛苦给老奴做手术。”

说来神奇,虽然伤口火辣辣的疼,但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就像是只是皮外伤的那种疼,她能感觉到她已经能动了!

刘管事和刘福见嬷嬷真的好了,也是一改之前的轻蔑姿态,

连忙对李棠依千恩万谢。

没想到她还真的能治病啊!

还好王爷带来了那个男人让他们长了见识,不然他们岂不是险些害了自家老婆子。

李棠依倒是神色如常地说:“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

她也不是白出手的,好歹还得了一笔巨款呢!

一想到五千两,李棠依眉眼中的笑意都深了几分。

嘿嘿,拿到这笔钱,离她能开医馆又近了一步。

南宫锦微微沉了沉眸,这个死女人,满脑子都是钱,这样的人,真的治好嬷嬷了吗?

可别留下什么隐患……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检查一番。

李棠依抬眸瞥了同样侯在一旁的南宫锦一眼,对他心中的怀疑一无所知,正想开口要钱,却看见春喜拿着一个软垫从她身边走过,当即神色一凝。

她转过身,就看见春喜将软垫塞入嬷嬷后腰处。

李棠依微微蹙眉,走到床前,叮嘱道:“嬷嬷,手术虽然成功了,却也不是万事大吉了,后续的保养也同样重要,你以后就不能再睡这种软塌了,得睡硬板床。”

看在五千两的份上,再提点她们一句吧。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色。

春喜是个藏不住话的,立刻就说:“王妃,虽然你治好了嬷嬷,可你也不能趁机整嬷嬷吧!”

“嬷嬷腰上刚刚开了刀

正是疼痛难忍,你却让她去睡硬板床,这安的什么心啊。”

旁边的南宫锦听到这话,也微微拧眉。

“嬷嬷以前的确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可她已经跟你道歉了,如今她又是个病人,你实在没必要跟她过不去。”

李棠依咬了咬牙,实在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呸,无知的狗男人。

当她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吗?

她要真想整刘嬷嬷,还会费这么大劲给她动手术吗?

真以为五千两就能请得动她了!

李棠依心有不满,语气都强硬了几分:“到底是我是大夫还是你们是?”

“她既然是我的病人,我就比你们更希望她能好,长期睡软塌,只会加重她腰肌的劳损,硬板床才能起到有效保护和支撑腰椎的作用。”

“不要用你们狭隘的目光来猜忌我的用心。”

一群孤陋寡玩的小傻X!

南宫锦顿时神色尴尬。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说他目光狭隘。

偏偏他还觉得无法反驳。

还有,小傻X是什么东西?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词。

罢了罢了,在医术上,他的确没有李棠依专业,他刚才会以为她存心报复,也是因为偏见。

南宫锦不太自在地咳了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王妃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就听她的把软塌撤了吧。”

狗男人,明明

就知道她说的对还装腔作势。

李棠依心底冷嗤了一声,越发瞧不起他的做派。

南宫锦却直接忽略这些声音,转身进屋去探望刘嬷嬷。

等他从房间出来,却看见李棠依还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他。

南宫锦也没做他想,转身欲走。

李棠依见他似乎全然忘了承诺的事,赶紧伸手拦在他面前:“王爷,等等!”

南宫锦冷漠地睨了她一眼:“有事?”

这死女人该不会是想借着治好嬷嬷的事,又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李棠依却翻了一个白眼,紧接着笑得无比谄媚:“王爷,诊金你还没给我呢,五千两,还请一次性付清哦,小本生意,概不赊账的。”

这狗男人该不会说话不算话,想赖账吧?

真不是个东西啊。

如果今天他不给钱,那她就一天三柱香的拜拜他,让他赶紧走。

南宫锦闻言一愣,脸一沉。

“区区五千两,本王还不至于昧账。”

南宫锦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吩咐侍卫:“慕风,去库房取银票给她。”

慕风二话不说,匆匆去取钱了。

李棠依脸上的笑容瞬间多了几分真切,笑吟吟地说:“多谢王爷慷慨解囊,以后再有这种好事,王爷可要多多关照我哦。”

做个小手术就能挣五千两,是她赚了,嘿嘿!

南宫锦没想到她脑

子里全是银子,倒是对他连句感谢都没有,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气闷。

不过那又怎样,他的银子这么好拿?

李棠依对此全无察觉,拿到银票后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南宫锦反应过来时,她胖墩墩的背影已经在院落拐角处消失了。

他微微沉了沉眼眸,破天荒提步追了上去。

察觉身后有人,李棠依回头看着他,眼底浮现出几分不解:“王爷还有事吗?”

眼看着前面就要到听雪苑了,狗男人跟着她作甚?

不是嫌她胖觉得丢人,恨不得离她越远越好吗?

“无事。”南宫锦一甩衣袖,神色无比坦然地说,“本王今日还没用膳,想来你院子里的伙食应该不错,今日就陪你用膳吧。”

李棠依看着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来气。

她是不是该应该感谢他屈尊降纡啊?

无耻的狗男人。

记忆里,他可是从未主动踏足过听雪苑吧,怎么会知道这儿伙食不错?

李棠依干笑两声,“王爷怎么知道听雪苑伙食不错?这肯定是道听途说来的,不可信不可信,我们那的饭菜可难吃了!”

南宫锦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那不能够,毕竟能把你养得这么珠圆玉润,饭菜口味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什么!

李棠依一时险些被这个狗男人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