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宇一起回天京的人还有陈武和苏汉忠。
陈武收到了向先生的指令,要确保程宇的安全,而苏汉忠则是程宇自己联系的,反正他的老家是在东北,不如忙完了东北的事情就一并去东北看看,那里的鹿茸和人参自古都是皇家特工产品,程宇早就想去考察一番了。
夜班的飞机,凌晨四点才能到天京,下来飞机,程宇一行三人来到了机场外的出租车专区。
凌晨时候的乘客很少,出租车数量也很少,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视线中就只有两三辆车而已。
程宇让其他二人等一等,他走下台阶去找车。
看到程宇在出租车司机那里讨价还价的样子,陈武不禁感叹,此子以后必成大器!
苏汉忠也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程先生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的话,我肯定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陈武白了他一眼:“不如给我吧。”
苏汉忠憨憨一笑,心里却腹诽道,去你的!
程宇谈了半天,最终把价钱从二十砍到了十八块钱,上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还在那儿抱怨:“大清早的也不让我赚点儿钱。”
程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说道:“咱不是没钱吗。”
“没钱还做飞机?”
程宇呵呵一笑,没有再说话,陈武则在心里感叹,这小子嘴上就没有一句实话。
从藤野春山手里截获那批药方的时候,程宇就大捞了一笔,从叶童手里拿到了那张瑞士银行五千万美金的本票。他没钱?鬼才信!
“去哪儿?”
司机左旋方向盘上了高速,进入初冬的天京,凌晨四点,还是冷飕飕的,因为四个人在车里的缘故,很快车窗上就弥漫上了一股雾气。
程宇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圈,说道:“去制药厂。”
“哪个制药厂?不会是出事儿的那个吧?”刚才还脸色沉闷的司机师傅突然来了精神,扭头问道,吓的程宇赶紧让他回头好好开车。
“天京制药厂出事了?”
司机往嘴里叼了一根烟,同事回头问程宇抽不抽,结果三个人都摇头,司机就自顾自地点上了。
“这天京制药厂的事儿啊,早就传遍了,你们三个一看就是外地人。上次制药厂拿了银行的一笔贷款,说是要开发一款新产品,结果两年过去了,什么都没弄出来,而且厂里的资金也周转不开,再加上现在的药厂竞争激烈的很,我看啊,这次制药厂算是熬不过去了。”
程宇问道:“不会吧,他们厂子的效益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就算是出事,也不会一下子说跨就垮吧。”
司机吐了一口烟,冷哼了一声:“那些王八蛋平常就不知道贪了过少,现在一出事,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估计早就跑了,工人的工资还欠着呢。也就剩下一个女人在那儿撑着,听说还是个女强人呢。”
“我记得这家药厂是国企啊。”
“嘿,瞧您这话说的,国企?银行现在都自负盈亏了,它一个制药厂,谁还管它啊。妈的,法拉利了不起啊!”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超车了,还故意闪了一下车屁股后面的黄灯,让出租车司机一阵臭骂,而副驾驶上的程宇则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这么说来,丝丝把自己叫回来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了。
瞬间,携款私逃、亏空财务、国企改革等一系列字眼放肆地闯进了程宇的脑海中,不禁感到一阵头疼,他有种预感,恐怕自己这次来,是要大出血了,那五千万美金不知道还能不能捂热乎咯。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能帮的了徐竞男,说不定这丈母娘的心就真的让自己给暖透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一想,程宇的心就稍稍放松了一些。
到了制药厂的时候,刚好已经是工人们上班的时候了,还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在门口买早餐吃的工人,身上穿的就是印有“天京制药”字样的工作服。
一条东西朝向的大道旁坐落着天京制药厂,因为制药属于化工产业,所以这里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僻,远离市区,稍微有些空旷荒凉的感觉,远处枯黄的杂草在风中摇摆着,柔弱不堪。
现在是早上六点,还早,程宇发现有不少人时不时地朝自己这边看一两眼,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陈武二人,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同样的心思。
“我……长的太帅了吗?”程宇问道。
陈武干咳了两声,说道:“大概是觉得咱们穿的太少了吧。”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现在北方的天气都已经是深秋差不多初冬了,很多人都已经穿上了轻薄型的羽绒服,而程宇还穿着一件白衬衣,陈武也只是一件单薄的中山装,至于苏汉忠,更是过分,竟然仅仅穿着一件没有袖子的汗衫。
就这副打扮,不被人当成神经病才怪。
其实也不是程宇三人故意为之,苏汉东不用说,本身就是东北的,抗寒能力一流,陈武是内外兼修的高手,这点儿寒冷算不了什么,至于程宇,则是因为体内有九龙真气的缘故,只要不是极冷或者极热的温度,他都能保持身体的恒温,根本无需担心因为温差的变化而带来的不适。
“咳咳。”程宇干咳了两声,面对那些目光他也有些尴尬:“不如,我们还是先去买两件衣服吧?”
正说着,远处的路口处突然涌出来一批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他们身上的蓝色衣服好像就是制药厂的工作服,走在前面的一排人手里举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是来讨债的。
程宇知道现在的制药厂可能不太好过,但是还没有想到会差到被自己的工人讨债的地步。
接下来的场景让程宇更加吃惊。
在另一个街头,也有一队人马杀了过来,跟第一拨人相同的打扮,也是穿着工作服,举着条幅,等到两处人马汇合在制药厂门口,场面立刻热闹了起来。
门口的保安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直接把蓝色的点闸门给关上了,然后所在保安室里玩儿电脑。
程宇暗暗地摇了摇头,这样做,只怕会激化双方的矛盾,让场面变的更加不可收拾。
果然,看到保安的态度,外面的人群开始混乱起来,不知道是谁扔了一块儿板砖出来,砸在了电闸门上,这一砸,瞬间把众人的愤怒挑拨到了极点。
人群蜂拥而至,冲到了前面,开始摇晃那扇银白的电闸门。
保安看了一眼那摇门的几个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自量力。”
很快,加入摇门大军的人开始增多了起来,这下就完蛋了,这种电闸门虽然也叫做门,但是装饰的作用要大于防盗,很快,这道并不怎么结实的电闸门开始随着人们的摇晃而变松了。
摇门的成效显著,大大刺激了人们的情绪,更多的人开始加入到了摇门的队伍中来,很快,大门的一端螺丝被摇了下来,保安慌了神,急忙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咣当!”
一个人踹了一脚大门,立刻,大门的一端被踹开了,墙倒众人推,终于,这道防盗门被众人给推倒了。
糟糕!
程宇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但是却被身后不明真相的人群给踩在了脚下。
这还得了!
程宇狂跑了过去,冲向了人群,只是前面挡路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也都紧紧地挤在了一起,任由程宇身子再灵活,也挤不开一丝缝隙。
正在程宇着急的时候,忽然感到周围的空间似乎大了一些,回头看,原来是陈武和苏汉忠赶过来帮忙了,这两个人势大力沉,在前面开路,众人被挤得东倒西歪。
程宇没时间跟他们客气,趁着出现空当的时机赶紧朝前面冲去,拨开人群,躺在地上的那个妇女已经被踩了几脚了,她用胳膊护住了自己的头部,不敢动弹分毫。
程宇一把将她拉了起来,然后护在身体一侧,冲了出去。
“大姐!大姐?”
当程宇拨开那妇女挡在脑袋上的胳膊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已经晕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程宇看了看四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死人了!”,整个人群再次躁动起来,注意力渐渐地转移到了程宇这里。
程宇大喊道:“不要再挤了!所有人都静一静!”
个人的声音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人群中依然是乱糟糟的。
程宇心头突然一股火气,体内真气开始急剧凝聚起来,大声吼道:“安静!”
在场的人立刻感到似乎是有人在自己耳边敲锣一样,整个耳膜都震动了起来,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清晨的宁静。
程宇顾不得众人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赶紧掐住了妇女的人中。
“老婆!”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正在掐人中的程宇,后者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陈武立刻赶了过来。
“老婆,你怎么样!”
妇女没有任何反应。
“先生,她现在很危险,我要救人……”
“就是你!是你把我老婆害成这样的!就是你!你杀死了我老婆,你赔!”
程宇一时无语,再看那个妇女,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