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看来您的腿脚似乎并不怎么灵便啊。”

山本一夫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而且你也听不出的任何的语气变化,纵然是胸中有万丈怒火,他也能用白开水的语气说出来。

苏啸天这一脚用力过猛,却又没打到目标,所以那空余的力气反噬回来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程宇看他呼吸沉重,便迅速地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封住那体内过剩的血液翻腾。

山本一夫抬了抬眼皮,看到程宇快速移动的指尖以及那力道精准的点穴之术,点点头:“如果不亲眼看到你,我很难相信你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程宇嘴角一扬:“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我还真以为跟我对话的是一个死人呢。”

“你们华夏人有句古话,叫做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耍嘴上功夫没用,我们还是来谈谈生意吧。”

程宇扶着苏啸天往后退了退,然后问道:“什么生意?”

山本一夫用近乎命令的口气说道:“你加入我,然后我帮医院里的那个女孩儿治病。”

“是你害她成那副模样的?”

山本一夫平静地说道:“是她对我不尊重在先,我惩罚她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对吧。而且,呵呵,她得的可不是病。”

程宇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程先生,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医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所以即便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因为你根本不懂,我们两个,说的是两个世界的事情。”

好不屑的口气。

“你是不是把苏灿的魂魄给抽走了?”

猛然间,山本一夫那双向外凸出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异的黑芒。

看到他这般反应,程宇笑道:“果然是这样,山本一夫,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也太小看华夏的中医了。中医本身就是集结天地阴阳为一体的涵盖广阔的科学。阴阳学、三魂六魄这种道理不知道比西方早了多少年,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跟我炫耀?”

山本一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变了脸色:“你治好了那个女人的病?”

“是的。”

看到成语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山本一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很快又睁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程宇,你只是一个人,是不可能战胜一个伟大的国家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们的巨大力量。”

话音刚落,突然地上生气了一阵白眼,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山本一夫突然不见了。

活见鬼!

苏啸天咒骂了一句,等他走到沙发前仔细检查过之后,没错,人确实是不见了。

程宇眯着眼睛,心里翻江倒海。

倭国人虽然有忍术一说,但是真正练成的人又有几个,不过就是说出来骗人的罢了。但是刚才山本一夫……真是个怪物!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我问你,人呢!”

山本一夫跑了,但是福田一郎还在这里,苏啸天揪住了福田的领子一把将他拎了过来,两眼血红,恨不能吃了他。

早就被被吓破胆的福田一郎哪里还敢再多嘴,舌头打着颤,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

“说话!再不说话我就……”

苏啸天举起来的拳头被程宇拦住了:“苏老爷子,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苏啸天无所谓地摆摆手,瓮声瓮气地说道:“我看这件事就很简单,杀了他们,一干二净,还省事儿。”

程宇有些哭笑不得,不说能不能杀掉,就算是杀得掉,国际之间的纠纷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就不再是个人制裁而很有可能是国际纠纷了,那就爱不是小事了。

但是现在跟苏啸天讲这些道理,他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苏老爷子,我看不如这样,留着他,说不定还能打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不如我们先回医院,看看苏灿怎么样了?”

提到自己的孙女儿,苏啸天果然冷静了下来,但也只是比刚才好了一点点。

“苏老爷子,我们还是赶紧回医院吧。”

苏啸天正要答应的时候,别在腰上的手机响了,还是老版的诺基亚:“喂。”

程宇听不清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但是看苏啸天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想着应该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看起来是好消息。

“嗯,那就好,人没事儿就好……哎,灿灿,感觉好些了吗?”

本来还绷着的脸,突然一下子就笑烂了,程宇都暗暗感叹,都说人越老就越像小孩儿,真是一点儿没错。

挂掉了电话,苏啸天一撒手,悬在空中的福田被仍在了地上,忍不住“哎哟”了一声,但是被苏啸天一瞪眼又给瞪了回去:“程宇,现在先去我家里休息吧,明儿一早再回医院。”

“灿灿没事吧?”

苏啸天立刻一脸的感激之情,看着程宇说道:“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走,去我那里,我得好好谢谢你。起来,别装死!”

苏啸天虽然心情不错,但显然还没有忘记福田一郎这个罪魁祸首,一脚踹在了福田的肚子上,后者立刻像一只烧红的大虾蜷缩在了一起,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

临走的时候,程宇看了一眼二楼,在那里,尚未来得及逃跑的裴万里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程宇故意放过了裴万里,不是他心善,而是他想让一个人去跟山本一夫报信,福田一郎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而且也照样不会放过他。

“程宇,那她怎么办?”

柳丝丝皱着眉头,同时看了一眼紧紧抱着自己的那个小女孩儿。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柳丝丝抚摸着小女孩儿的脑袋,语气忧伤:“我是跟着那个妇女来到这里的,坐了五个小时的长途汽车。”

那个女儿就是刘翠花。

“到了这里之后,我就进行了一些采访,发现他们不少人其实都生活在一个骗局当中,而小兰就是我采访的人当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而且,我还发现,这个组织似乎并不只是邪教那么简单。”

程宇看着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问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柳丝丝说道:“她曾经也是被那些混蛋帮助过的人之一,但是她也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孩子。”

“逃出来的?”程宇皱眉问道。

在他看来,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如果能够被救济的话大都会非常感恩并且极少愿意离去,怎么她还会逃跑呢?

“小兰,告诉这个大哥哥,你们在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小女孩儿看起来还有些胆怯,支支吾吾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柳丝丝,把头埋在了她的腰间。

程宇平静地说道:“小兰,难道你不想替你母亲报仇了吗?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才能替你母亲报仇啊。”

当听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小兰突然的身体突然停止了颤抖,然后慢慢地抬头看着程宇,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真的能够帮我报仇吗?”

“只要你能够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小兰点点头,像是下定了这一辈子所有的决心。而接下来的十分钟时间里,这个不到七岁的小女孩儿诉说的真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原来,福田在这里举办的行善组织,只是一个幌子,得到帮助的那些小孩儿都要好好地养上几个月,等到他们的身体强壮了,然后就会被迫吃下各种各样的药物,并且派专人记下吃药后的反应和记录。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担任中药联合会会长的这段时间内,福田通过职位之便压低价格,从广大的药农手里收购了大量的草药然后转手运送到了倭国国内,并且还在暗地里勘探黑龙江各地的煤矿和资源。

农村地区保护力量弱,因此也屡屡让这个家伙得手。

“他们说,我妈妈是出车祸死了,但是我知道,我妈妈是被他弄走的,而且还告诉我妈妈,如果不跟他走,就把我弄走,所以我妈妈就走了。”

小兰带着哭腔诉说着,而柳丝丝也跟着落下了眼泪。

几个大男人心中很快就积压了一层愤怒的火焰。

他们当然知道倭国人用那些孩子是在干什么,他们不是圣母玛利亚,绝对不是在做善事,很有可能就是在用这些孩子的身体做着活人试验。

该死的!战败之前就是如此的丧心病狂,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还是这样,难道就不知道悔改吗!

其实,用活人做试验不是没有先例,就算是如今的医学界当中,新开发的药品也需要活人进行活体实验,但那是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的试验,而且必须是成年人才能进行的试验,没想到福田一郎竟然用孩子来做实验。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好闺女,不哭,走,跟着爷爷回家,爷爷的家又暖和又宽敞,走,爷爷抱着。”

苏啸天抱起了小兰,一行人无言地走着。

所谓的民族大义,其实不单单只是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豪言壮语,更多的则是体现在这种你帮我我帮你的相互扶持当中。

外面的雪已经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院子里的那几个村干部已经走了,看来他们的虔诚也抵不过这纷纷扬扬的大雪。

离开这座二层小楼,跟着苏啸天迎着风雪走了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普通的二层楼房面前。

大门是红色的铁门,铁门两侧的墙上贴着对联,不过已经被雪给打湿了。

“您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吗?”

“我是护林员,也是猎户,所以平常就住在山里,但是到了年关,我还是要回来的,毕竟灿灿他们还要回来过年的。”

说着话,一行人进了院子,福田一郎被扔到了院子的木头房子当中,被苏啸天五花大绑,而他和程宇,则进到了客厅里面喝起酒来。

苏啸天忙着收拾酒菜,程宇则在屋子里面打量起来,这间客厅里有很多相片,而且都是用专业的相机照的,画面很清晰,而且角度也很美,因为柳丝丝爱好摄像,所以程宇也就多少了解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