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富贵看着康乐小王子就快要入睡了,这才转身离去。

"冷公子在大理寺卿的水牢。"当打开康乐衣襟的时候,居然掉出一张字条。

而这个消息无疑是最为震撼的,大理寺卿,全国上下重刑犯所在地,而二哥居然在那里。

手中纸条被撕得粉碎,放入嘴中,狠狠的咽了下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二哥怎么会被关在了大理寺卿?为什么又会是在水牢里?

难改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如果她不找的话,二哥是不是就这样被关到老死。

她好恨,是谁?

这么狠,居然把他关在了水牢里?而目的又是什么?

她得去看看,二哥究竟怎么样了?

可是她该怎么去?以什么理由去?

大理寺卿的直管者又是谁?

小心的帮康乐拉好被褥,她却了无睡意,走到窗边,看着漆黑无月的夜空,她的心都纠结于一团了。

她该怎么办?

看着漆黑的夜空,就如她的心一样,黑的看不到底。

一旦她承认了和二哥的关系,那么大哥也必然不保,然而他们和她毕竟是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皇上会相信他们之间的清誉吗?

他们的存在一直都是个秘密,如果这个时候暴露,那么必然会造成欺君的事实。

皇上能容忍吗?

他,不会。

她太了解他了,夜冥不会放过任何让他生疑的人和物的,这其中包括自己,那她该怎么来解救二哥以及相关的人等。

像他坦白,不,那是最没有保障的做法,除非到了最后关头,否则,她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她该怎么做?

这个时候,她能信任谁?

又有谁值得她信任?

离的到来,康乐的归来,而二哥的出现,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害怕。

感觉就像所有的人物都在一点点慢慢的集中,她该怎么做?

她的心好慌,慌得她快要发疯了。

可是理智却告诉她,现在她不能慌,不能失控,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要冷静。

可是呆在这里,她却无法冷静,这宽大的寝宫,此刻突然变小了,让她感到空气稀薄,难以呼吸。

"富贵"轻声呼唤,梅檀雅决定出去走走,即使现在已经是夜半时分。

"娘娘,富贵公公休息了,小的马上叫公公去。"一个当值的小太监马上汇报到。

"去吧。"梅檀雅看着眼前的小太监,吩咐道。

康乐在这里,她不放心,得有人看着,她才放心。

等待的时间,每秒钟都是那么的煎熬,梅檀雅看着**的康乐,多么鲜活的小生命啊,她该怎么去保全他。

如果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大白于天下,那么不止二哥,大哥,就连梅鹤轩以及王爷都会被牵连其中,她该怎么办?

此时的她真的好无助,环视四周,想来想去,居然想不到可以依靠谁?

为何要让她如此无助。

她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啊,为什么?

手下的温凉触感却让她似乎找到了一线希望,这是梅思源给她的,这玉佩既然能帮她找到二哥,那么能帮她救出二哥吗?

不,不行,如果能救,他们早救了,就不会指给她一个消息,她不能打没把握的仗,这是她仅有的能够利用的资源,她不能就这么毁了。

越想越混乱,越想越绝望,梅檀雅只能看着**的康乐,都快忘了呼吸。

"娘娘"匆匆忙忙的从睡梦中醒来的富贵赶到了,看着神情凝重的皇后,以为是不是小王子又怎么了?

"富贵,好好的看着康乐,本宫出去走走,透透气。"梅檀雅径自披上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踏出了寝宫,也不管一干太监宫女们惊讶的神情。

当冷冽的寒风迎面拂来,梅檀雅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些清明了。

慢慢的走在宫门外的小道上,借着昏暗的光芒一路前行,顺着路,没有目的地的,信步向前。

风渐渐小了,可是点点细碎的雪花却飘洒而下,梅檀雅却像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冷,依然慢慢的走着。

一次一次的告诫自己,先冷静,在想办法,可是脑子却自发的总是陷入混乱。

就在这纠结的冷静又混乱,混乱又冷静的反复中,梅檀雅已经沿着这宫道走了近一个时辰了,可是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打算。

不知不觉的,她的脚步居然走到了一片空旷的场地,这里曾经就是冷宫的所在地,而她也曾经在这里选择了决绝的离开。

怔忪的看着荒芜的空旷,依稀还有着大火焚烧之后的痕迹,这里,曾经是她向皇后身份告别的地方,可是她为什么要回来呢?

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那之前的离开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回来?

自己问着自己?

所有之前都清晰明了的缘由在此刻全都被推翻了,被遗忘了。

看着雪花逐渐变大,梅檀雅的身影就这么忘了移动,静静的站在当地,就那么看着,凝神的看着。

她在想,她为何要回来?

为什么?

"皇上恕罪,奴才有事禀报。"一直守在芳菲阁外的小夕子在听到由栖凤宫传来的信息之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担忧,踏入了温暖暧昧的寝宫内。

"什么事?"夜冥睁开刚有点睡意的眼睛,冷冷的问道。

一般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小夕子不会这么不懂规矩。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在宫外站了一个时辰了。"小夕子小声的禀报到,还没说外面正飘着雪花。

"怎么回事?"夜冥的睡意顿时全消,冷声问道。

"奴才不知。"小夕子几乎是屏住呼吸的回答到,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才这么斗胆禀报,担心这么站下去,皇后会病了。

想当初,皇后不也是这么在御书房外跪了差不多一宿吗,之后有些东西就变了。

皇后是个很内敛的人,这么反常,除非她的心里有什么让她抑制不住的事情发生了。

"你去看着吧,朕累了。"夜冥的话让小夕子的心彻底凉了,皇上还是皇上,他以为皇上已经有所改变,甚至有些怨怼皇后对皇上的拒绝,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皇后或许是最了解皇上的人。

"是,奴才告退。"小夕子退出了芳菲阁,直奔皇后所在的地方去了。

"爱妃,这几天辛苦你了。"夜冥揽着着身边的秦昭仪,淡淡的说道,关于皇后的事情看似已经烟消云散了。

"臣妾不累。"秦昭仪温顺的依偎在夜冥的怀中,眼神却有一丝伤痛,一种同为女人的伤痛。

皇上今天能如此对待皇后,又会怎么对待日后的自己呢?

而这就是进入这深宫的女子的宿命,她又怎么摆脱呢?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没有得到也就不会去计较失去了。

"皇后给了你特许,朕可不能浪费了。"夜冥的手开始不规矩了,而埋在他身下的秦昭仪却只能掩去那抹悲凉,挂起娇媚的笑容。

相较于这缠绵旖旎,静静的站立在外的梅檀雅,眼神却越来越清冷。

"娘娘,回宫吧,小心冻着了。"匆匆赶来的小夕子在身后关切的提醒到。

"小夕子,背本宫回去吧,本宫的腿已经僵了。"梅檀雅清冷的声音传来,让小夕子有些意外,又有些心疼。

"娘娘,小心点。"绕身走到梅檀雅身前,弯下腰,曲着膝盖。

"谢谢"梅檀雅轻轻的扑到了小夕子的背上,离开了冰冷的地面,这才感觉的双腿的疼痛。

"小夕子,你还有家人吗?"轻柔的问话让小夕子莫名的感到哀伤。

"没有了,奴才家里穷,爹娘死的早,才被卖到宫里的。"小夕子背着皇后缓缓的往栖凤宫走去。

"那你的家在哪里呢?"优柔的问话,有着迷茫。

"奴才这辈子可能都会呆在皇宫里伺候皇上,有一天奴才动不了了,奴才……"小夕子说道这里,才发觉自己也好茫然,甚至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后面的话无法继续。

"那么说小夕子的家就是在宫里了,是吗?"梅檀雅淡淡问道。

"我的家也是呢,虽然这里不属于我,可是我却打心眼里把这里看成了家,要不我为什么回来呢?"只不过,这家却没有她所留恋的东西。

之前她不明白,好多人其实根本不喜欢呆在家里,觉得家就是一个麻烦的制造地,以及琐碎的集中营,可是现在她明白了,不管家是什么,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情节,是她一辈子也放不下的情怀。

"娘娘……"虽然皇后没哭,但是小夕子却是忍不住的哽咽。

"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吧,谁叫我生在了北昭呢?"梅檀雅幽幽一叹,这也是她的悲哀吧。

在这个异世界,她一直没有安全感,没有踏实的心态。

而相较于这个时代,北昭又多养了她几年,所以她的心难免会有一种偏向。

不针对人,更不针对事,这只是一种简单的让人无奈却又悲哀的追随感和认同感。

"娘娘,这就是娘娘的家,娘娘可以安安心心生活的家。"小夕子悲怆的安慰到,可是这话,他却知道是那么的虚无。

"小夕子,传梅少帅进宫吧,我有事交代他去做。"梅檀雅感到头越来越沉,腿越来越痛,如果可以哭出来,她真想哭,可是她隐忍惯了,居然能够忍受。

当疼痛已然成为了一种习惯,她知道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会有彻底崩溃的一天的,只希望,那一天得到来慢些,最少等她确认了,大哥二哥以及康乐和离都安全无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