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让皇后准备接驾。"富贵一听,就欲叫醒沉睡中的梅檀雅,他不想皇后在这种情况下,接纳了皇上。
"退下!"严厉的呵斥声阻止了富贵,而富贵只能忐忑不安的退下了,他毕竟不能明显的违背皇上的旨意。
本来留下的念头并不是那么强烈的夜冥,却因为富贵的这一番举动,显得更加的坚定了。
脱去了龙袍,爬上了皇后的床,钻进了梅檀雅的被窝,小心的贴近梅檀雅的身子。
沉睡中的梅檀雅感觉到了被子掀开时的一丝凉意,但是随即被一个暖和的身体所包围,本能的靠去,但是当鼻中的气息,以及手下那似曾相识的触感传来,梅檀雅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手下的滚烫胸肌,头顶炙热的目光,梅檀雅所有的睡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震惊和点点无措。
在向来泰山崩顶不露于色的皇后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虽然很是难得,但是却让夜冥有种挫败感。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可是她却对于他的接近如此的惶恐,并且还有着明显的排斥,这算什么?
眼看夜冥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了,梅檀雅迅速的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恭恭敬敬的跪拜。
也算是恭迎圣驾。
到此刻,梅檀雅才发现,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诚实,她根本无法容忍夜冥触碰她,即使他是她名誉上的丈夫。
即使他们也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不愿意让他碰她,更不愿意接受他。
都说女人是为爱而性,没有爱情的性,原来是这么的让人恐惧。
即使他只是想触碰她,可是她却已经无法忍受了。
"皇后,你这是为何?"夜冥坐直身子,冷冷的问道。
虽然他不想如此拉下脸,虽然他不想破坏他们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虽然他很想伪装。
可是,他真的很受伤。
当皇后把他猛力的推开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很疼,他的尊严更伤。
他贵为天子,居然被自己的女人拒绝了,而这个女人从回到皇宫之后,他已经隐忍了很久,很久。
他总在想,他总在等。
等她做好接纳他的准备,总在想,她何时会回到从前?
可是今晚的一切把这一切的愿望都破灭了,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她的心已经不属于他了。
而她回来的动机也就不单纯了。
她走了八年,她两次和他擦肩而过,却没有和他相认?
她逍遥于外,却让他独自品尝这内疚之苦。
他秉承着内心的真挚,不让后宫的任何女人怀有子嗣,只为对那逝去的孩子充满了歉疚。
更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能够孕育北昭皇子的女人只有她,北昭的皇后。
虽然她已经逝去,虽然她已经离他远去,可是在他的心中,她却永远活着。
而当她活生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仿若得到了稀释的珍宝般,百般呵护,千般怜惜。
极力的抑制自己的思想,不去想出宫的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
不去想她是怎么离宫?
怎么避开京城的所有的防线?
怎么
存活于外界?
更不去想,那两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不去查,不去落实,只因为他害怕,害怕那真相不是他能接受的。
更不去想她究竟为何回来?
在逃离这里那么多年以后,为何又会回来,冒着被赐死,被赐罪的危险回来了?
他以为她的心中还有他。
他以为她始终放不下他。
他以为她还是不舍得放下曾经拥有的一切。
皇后的地位,权势,名望,最重要但还是他的宠爱。
可是一切的猜想,一切的希望都在她的那一推中幻灭了。
剩下的只是曾经一度被压抑的猜忌和质疑。
"皇后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难道朕的宠幸对于皇后来说是那么的不可接受吗?"夜冥冷冷的问道,话语中已经有了怒意。
而梅檀雅却只是跪在床前,不发一语。
她原本以为她能忍受的,可是她真的忍受不了,只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伴随着她的心都交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她孩子的父亲。
今天的这一个举动,她知道已经足够让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付之一炬,但是她却不能放弃,因为她既然回来了,就不能这么放弃了,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她还不如不会来呢。
但是要想挽回局面,她该怎么做呢?
和夜冥燕好吗?
难道除了这个方法就没有别的了吗?
深呼吸,努力镇定,她一定要想法扭转局面。
缓缓起身,披上衣服,她还得保证自己不能挨冻受凉,一旦生病了,那么太医一经诊断,必然会说出她曾经生育过的事情,那么康乐的安全也就岌岌可危了。
"皇上难道忘了普达寺了吗?"隽秀的笔迹落在了白色的纸张上,而这也让夜冥所有的愤怒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浓浓的静默。
面对皇后那没有惊慌,没有厌恶的注视,夜冥沉默了。
因为他一直以为皇后不知道的事情,她居然知道了。
那么也就是说她不能容忍他碰她就是因为那件事情的真相吗?
只因为他曾经欺骗她吗?
然而她必然也知道了,普达寺就是一切的开端。
"皇后什么时候知道的?"夜冥涩涩的吐出疑问,难道她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找寻答案,还是想要报复?
他所有的不甘和怨愤都在这一个事实面前溃不成军。
皇后再也没有回答,只是幽幽一笑,可那笑却是那么的惨淡黯然,看得夜冥心痛。
"皇后好好休息吧,朕先走了。"夜冥有些狼狈得下了床,穿上衣服,惨淡离去,他现在无颜在面对皇后。
好奇怪,短短的几个时辰之内,他和皇后的关系就变了不知多少回。
而最后,理亏的,自责的,愧疚的还是他。
踏出栖凤宫,怆然的转身,看着栖凤宫那熟悉的宫门,他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踏入这里。
而他又什么时候,能够坦然面对过往的种种。
他该怎么给皇后一个交代?
皇后既然知道一切,可是她为何却只字未提,要不是今晚的这么一出,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皇后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还会一直自以为
是的以为,他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他的皇后,知道了那么多,却还能无怨无悔的辅佐他,帮助他,甚至牺牲自己,巩固了自己的势力,奠定了基础。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在支撑她,那又是一种什么精神在鼓舞她?
而当她彻夜跪在御书房门外,当她接下冰冷的圣旨,当她失去了腹中的胎儿,当她躺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当她醒来,看到面目全非,口不能言的自己,她又是凭借着什么力量,重新站起来,重新面对现实,面对生活?
这些似乎都和她决定回到皇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些被他刻意的压在了最低端的卷宗似乎也有了一看的必要。
"亦寒,把关于江湖势力的情况给朕尽量摸清楚,详实的汇报于朕。"夜冥的脸庞在幽暗的烛光下更加的阴晦不明。
"是"随着亦寒的离去,夜冥抽出了关于贤妃一案的卷宗,看着上面涉及的相关人员,神情更加的凝重了。
"小夕子,去刑部。"深夜之中,夜冥奔赴刑部,而这让睡梦中的周明很是震惊,匆匆起身迎驾。
"周明,贤妃一案的相关人员呢?"夜冥开门见山的就问道,甚至都没有让周明行礼。
"启禀皇上,贤妃等人已经被皇上杖毙,至于同谋皆已酌情处理。"周明还真不知皇上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难道这案子还有什么疑点吗?或者是说又有什么新的衍生?
"朕不是听说贤妃娘娘是利用一家妓院吸引了皇后的注意力吗?那家妓院的主人呢?"夜冥直接问道,他现在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
"皇上所说的是京城里有名的芙蓉阁,不过这主人在案发之前就已经杳无踪影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臣一直在找寻。"周明心中已经隐隐明白了究竟发生什么了。
看来关于和皇后关系亲密的两个男子,他们的身份已经渐渐明朗了,这也许就是皇后回来的目的吧?
难道他们出事了?
难道皇后已经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周明的脑海中瞬间浮现了这样的念头,这么说来,皇后已经被皇上怀疑了?
惊惧的念头瞬间抓住了周明的心脏,皇上既然已经怀疑皇后,那么皇上是不是又要针对皇后,皇后现在的处境该何等危险?
难道他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再一次的受到伤害吗?
"周明,你似乎忘记了,你是谁的臣子?当初你和唐大人前去找皇后的时候,那保护皇后离开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夜冥看着自己的臣子,这个从不表露私人感情,但是却孑然一身的臣子,他难道也对他的皇后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而细想,当目前为止依然孑然一身的人,何止周明一个。
而他们却都和当时的皇后接触过,难道他们都对皇后有意想吗?
想到这里,夜冥的整个思绪都乱了,怒火更甚。
他最信任的最器重的臣子们,居然觊觎他的女人,当朝的皇后,这岂是一般的罪责?
而他却傻傻的被蒙在了鼓里,想到当初查出皇后怀孕一事,虽然经过了皇后被劫持一事,但是孕期明明是在皇后离宫期间,而那段时间,恰恰是周明和唐志泽陪伴在皇后的身边,难道那孩子真的不是他的,而是他们中某个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