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峥,我没有冲动。我知道这一年里云帮接到的所有的消息都传到了你这里,风亦不知所踪,慕容亭为了弄清幻灵巫族之事将白露囚禁了一年,佟华羽回到离照将以长公主的身份监国……”
萧峥心底咯噔一下,立即就慌乱起来。“絮絮……”
他知道除了风亦,她必不愿再牵扯更多的事情,他表面与她游尽和秦川万理,踏遍了绿青千山。可是皇朝之事,一分一毫他也尽数都掌握在手里。
她不喜欢这样,他便避开她,从也不提及,是想给她想要的一片安宁。不是他不愿放开这些,而是他不能放。
他是个男人,有妻儿要护,不容有任何闪失。
“你听我说完。”柳絮絮岂会没有瞅出他的不自然。
她冲他笑了笑,转身把门给关实了。
她不知,她这一笑,他原来提高的心,这才稍稍安稳了些。等她再转身过来时,他的人已以抵在她的身后了。
“别动,让我抱一下。”萧峥叹息一声,将头深深埋在了她的颈项里。
柳絮絮想着有些话要说清楚,便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她的拒绝,让他猛地一僵,心就乱了。
她生气了?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柳絮絮心中微哂,也就不动了,由着他从后面将自己抱紧。靠在他的精壮结实的胸膛之上,想着他为自己的敛去太多光华,没由来一声叹息。
殊不知这声叹息叹得萧峥心都凉了,他紧张地把他掰过来,看着她的眼,急急地说:“你若不喜欢,以为都不要再管这些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搞清是她的话没表达清楚,他误会了。
“不是。”
“嗯?”
“我是想跟你说,如果你决定怎么样是对的,就怎么做。我都没有意见。退让了这么久,真是够了。如果有人胆敢打我儿子的主意,你要分分钟就秒了他。”
“你是这个意思?”萧峥微微挑眉。
“对,就是这个意思!”她很干脆。
不是生气他就放心了。吓得他一身冷汗。
他盯着她看,越看越对自己无语,怎么就被她吃得死死的呢。
“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人打些热水来,洗洗睡了吧。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着,她便微微推开他。
刚一转身,手就被他握住了,“你看着睿哥儿,我去。”他还得去处理某些个尾巴。
跟了这一路,多辛苦,却连客房也抢到,真让人同情。
萧峥走得很快,柳絮絮并没有看到他冷冽的神色,回头去看睿哥儿,却见他已经爬到床衔,半边身子都悬空了,吓得她魂飞魄散,立即飞奔过去。
“好险好险,小混蛋,你吓死娘亲了。早晚被你吓出心脏病!”
当晓月被云雾遮去光华的时候,黑夜闪出两道人影。
一白一黑。白衣冷冽风华,黑衣内敛低调。
“王爷,属下一直警备着,人还在。”
藏在后院里么?
这悦来客栈早已是人满为患,有些客商实在挤得无处可去,又不好沦落到大街头,也借了这后院搭起帐篷将就一夜。
所以
这人若是藏在后院,还真不太好找。
萧峥双眸眯了眯,目光往四周围一扫,便很快锁住了目标。
“在下人房。”
“下人房?王爷为何如此肯定?”叶伦不是置疑他,而是他真没有料想到。
“这院中都是过往的客商,走南闯北的,装备自来周全。搭在帐篷铺上铺盖并不意外,可那人一直轻装一路尾随我们而来,他有时间准备这些?”
叶伦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这些客商在这混乱之中谋出路,想必一个个贼精贼精,而且防人之心也重,必不会有人愿与一个陌生人为伍。
眼下正是初春时季,夜晚的还是很凉的。那人跟着他们自然有他的目的,断然不会逞一时之气惹上风寒,搅些不必要的麻烦。
后院除了伙房,柴房,也就只有悦来客栈的下人房。
伙房,柴房都极其不便,唯有下人房即能藏身,又能保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让放下警惕。
叶伦看向萧峥的眼神顿时就变成了星星眼,太崇拜了有木有?
“去看看,哪个房间多出一个人来?”萧峥轻声道。
叶伦二话不说,立即就闪身跳上了屋顶。
他快速移动脚步,一个挨着一个掀开绿瓦,往下瞅。
萧峥从来此起,就站着没动,此刻却突然摊开手,细细挑念了一下手里的碎石,然后拿起来,一个个不经意地弹了出去。
只是抓个不怀好意的人而已,他不想引起不要的慌乱。
就在此时,叶伦突然从屋顶一跃而下,身体往下冲之时,借力往梁柱上猛地一拍,飞快地破窗而入。
萧峥嘴角一勾,捉到了。
乒乒乓乓屋子里已经打斗成一团,叶伦躲开飞来的金针,一手撑在地面又飞快弹过去,举剑就砍。
屋子太小,不好施展,那人快速躲开,一个翻身跳上床,提脚便把**不醒人事的一人踢了过来。
叶伦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接住。
就在此时,那人的金针已经直直飞来。
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唯有推出手中之人,把他推出去挡一挡。这个悦来客栈的下人,都是普通人。
他是见识过这金针的厉害的,若无内力支撑,必死无疑。
无耐之下,叶伦只能提着人中之手,侧身飞快闪开。
这一闪,便将已经破露的窗口让了出来,那人毫不迟疑翻身跳了出去。
外面已是天罗地网,叶伦不怕他跑,就怕他不跑。
刚才也不过只是故意装出不得不躲的样子来,以他之力用利剑隔开那两枚金针还是绰绰有余的。
将悦来客栈的下人,扔回床榻,叶伦这才追了出去。
那人果然已经掉入了萧峥的阵法之中。
虽然早知道王爷出手,必是万无一失,可捉到人的这一刻,叶伦还是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落入阵法的人,看到的一些东西往往就是阵法的人不一样。
如果说,一只软巴巴的绳索,被丢在某个特定位置,那人一脚踩上去,脚下就缠了一条血盆大口的巨蟒。
那人也十分有趣,手里的金针刷刷飞出去,就
跟不要钱似的。可偏偏巨蟒皮粗肉厚怎么也没法穿得,把他急得团团转。
“王爷,要属下进去拿上他吗?”
“不必!”萧峥的眼里是一片冷意,“这么闲的人不替他找点事做,怎对得起这一路的奔波之苦。”
呃……王爷这是何意呢?叶伦有些苦恼,他有些猜不透了。
“回去休息,明日早些入阵将此人解决。”
“是!”叶化一个激灵,他明白了。
王爷这是让此人在阵中与巨蟒拼一夜呢,真可怜!但是只要一想到此人居然对着睿哥儿放出金针,那所有的可怜就都变成了可恨!
好好享受吧!惹怒了王爷,吃不了兜着走!
没那个本事还学别人玩跟踪,小爷们都耍着你玩呢!
也就王妃好骗,她都相信了云扬是真的受伤了。不过,要是让她知道他们同王爷骗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乱刀砍死。
叶伦头皮一麻。
不管了,装伤的是云扬,出主意的是王爷,他除了装装样子,可啥都没有做。
其实早在他们从昙县离开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被人跟踪了。王爷让他们按兵不动,静待对方先出手,甚至还故意放慢了速度,就怕他跟不上来。
可此人耐心是好的,硬是跟了他们整整五日。
真是蠢!
打个哈欠,看到了一眼陷在阵中狼狈不堪的人,叶伦好心情的回到了房间。
“怎么样?捉到了么?”看到他回来,刚刚还平躲在**的云扬,一跃而起,神情略显激动。
叶伦“唔”了一声,皱起了眉。
“快说呀老大!”
“自己去后院看吧。”
“切,还卖起关子来了还,去就去!”
“回来!”叶伦突然想起一事。
“如何?”
“你重伤在身,不要倒乱蹦跶。”
云扬意味深长一笑,“放心,王妃要陪着睿哥儿呢,她不会出来的。”
这话说得太满,可叶伦也是同意他的说法。王爷都回屋了,王妃还出来做什么。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柳絮絮不仅出来了,她还撞上了。
然后把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睡觉前,因为多喝了些水,柳絮絮是被尿意涨醒的,她一醒来先是习惯性地摸了一把睿哥儿,然后就踹了萧峥一脚。
迷迷糊糊道:“起来给你儿子把尿。”
说完也不见得有多清醒,摸着黑就出了门。
萧峥也睡迷糊了,这些一路上他都在警备,如今警备解除,困倦就袭上来了。不过世道太乱,睡在妻儿身边时,他还是留了几分戒心。
被柳絮絮一踹他也就醒了,很是利索地就把睿哥儿从**挖了出来,又拧出夜壶,在他小屁股上一轻轻拍了拍。
睿哥儿眼都没睁,一个哈欠打了出来,呆萌呆萌就歪过头睡了过去。
萧峥把了半天,没见他反应,只好又轻拍了一下,只听哗啦啦一阵抽水声,成了。
把完尿,他一脚将夜壶踹到床底,身体一番搂着睿哥儿继续睡。压根没觉得哪里不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