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量贴合邱珍儿观念的说法,灵玺将对荣锦绣庄未来的规划,严谨清晰地展现在她面前。
从新品研发到运营体制再到招工政策,宣传、装修、服务甚至小到绣品的摆放,都解释得细致入微深入浅出,很显然花了大功夫。
就算邱珍儿有很多词听得似懂非懂,也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最适合荣锦现在情况的计划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荣锦在她手上辉煌了十余年,满满都是她的心血,一朝落魄,就像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被打残废了一样,她不知偷偷哭过多少回。
看着灵玺这张年轻却又真诚的面孔,她咬咬牙,“那就拜托温姑娘了。”
赌就赌!若真成了那皆大欢喜,若不成她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再这么下去荣锦也是要完的。
灵玺莞尔,眼中带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运筹帷幄,“定不负邱掌柜所托。”
“还叫什么邱掌柜啊?怪生疏的,叫珍儿姐吧。”邱珍儿捂嘴偷笑,身上终于有了鲜活气儿。
灵玺从善如流,“那珍儿姐叫我小玺就行。”
两人相视一笑,从今天起,她们就是盟友了。
人有了希望,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邱珍儿难得放下刺绣,“快晌午了,陈刘巷寒汀楼的烧鸭味道极好,你还没吃过吧?今日可得让我请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手挽着手下楼,那亲昵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刚认识。
看到自家掌柜竟然不刺绣了,店小二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目送她们出门。
刚踏出荣锦绣庄的门,就见对面风云绣庄也有人出来。
事实上,风云绣庄每日迎来送往,每时每刻都有人进进出出,这没什么好稀奇的,但和她们同时出来的男人却有些不同。
他不仅长得十分英俊,周身的气质也不同凡响,看向这满街道的人时,眼中总不自觉地带着高高在上,那股王霸之气都要从身体里溢出来了。
灵玺甚至不用多猜,就知道这人是谁。
和邱珍儿对视一眼,显然对方也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不过两人都默契地装作不知,看都没多看男人一眼就转身离开,脚步不由加快了许多。
等到了寒汀楼包厢,邱珍儿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那就是三皇子吧,不愧是皇家人,看着就让怪害怕的,你说是吧小玺?”
“长得还行。”灵玺漫不经心地说。
比她家萧玦就差那么一点了。
彩玉扑棱着翅膀吐槽:“哪个门派的脸皮啊,这么厚?”
“这是事实好不好。”灵玺翻了个白眼,“萧玦比他高比他身材好眼睛比他亮鼻子比他挺嘴巴比他软,总之,哪哪都好!”
她是个极其护短的石头,她的人再臭也是香的,旁的人再香也不对味,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这么任性。
可说起萧玦时,脑中总会不自觉地出现傅玦的身影,她不禁皱了皱眉。
彩玉:“……”别的也就算了,嘴巴比他软是什么鬼?
邱珍儿也被灵玺这淡定模样唬住了,“你竟然还敢看三皇子的脸,我光顾着害怕,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灵玺给她倒了杯茶,“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小玺你跟姐说实话,你真是为了姐的手艺才跟我合伙的吗?”邱珍儿抓住她的手,“就不怕得罪三皇子?”
怕有什么用?原主怕得要死,最后不还是被他薛廷风给设计得死于非命,连个埋骨之地都不配有。
没错,这位三皇子不是别人,正是原剧情中的男主,温允初的命定爱人。
温允初在一次外出时救了身受重伤的薛廷风,薛廷风觉得她就像仙女一样美丽善良,然而那时他重伤昏迷没看清温允初的容貌,直到很久之后才凭借味道认出了她。
灵玺之所以会将温允初和韩秀娘打包送走,也是因为薛廷风认出温允初的时间就在他开风云绣庄后不久,也就是这几天。
一旦温允初有薛廷风作为靠山,那她想要完成任务就很难了,薛廷风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三皇子的身份却是很好用的。原剧情中温允初也是和薛廷风相认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原主了。
一个生活在和谐民主年代的现代人,在尝过强权的甜头之后就开始露出恶的本性,说起来也是很讽刺。
所以说,扳倒男主人人有责,有什么好怕的?
“做生意靠的是头脑,他要是没脑子,别说他爹是皇上,就是天王老子也没用。”灵玺讽刺冷哼。
薛廷风那个臭傻批,除了会投胎会装腔作势还会干什么?最后能继承大统也全靠狗屎运,有傅玦那样的得力部下帮忙镇场子,让赖皮当皇帝它也行!
赖皮:这个真不行……
听了她那大逆不道的话,邱珍儿吓得一把堵住她的嘴,“诶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真敢说!”
“好啦好啦,我瞎说的,总之珍儿姐不用担心,三皇子也没什么可怕的……”
话音还没落,一道身影猛地从窗户跳进来,扯着胳膊一路向上掐住了她的脖子。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灵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呢,小命就已经交到了别人的手上。
紧接着,又有两人从窗户跳进来,碰巧还都是熟人。
小九也惊讶于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灵玺,他刚想开口,却被傅玦的眼神制止。
是了,如果让贼人知道他们认识小玺姑娘,只怕她会更危险。
邱珍儿都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惊叫一声:“你是谁?快放开她!”
“好漂亮的小娘子,有她陪我,老夫死也值了!”身后那人嘶哑地怪笑,满嘴酒臭味熏得灵玺都要吐了。
见她表情痛苦,傅玦以为她是怕的,胸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冷着脸低声道:“江老二,配合我们,你能死得痛快些。”
“横竖都是一死,痛快不痛快老子不在乎!”说着,他又紧了紧捏着灵玺的手。
傅玦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眼中黑沉,装着袖里箭的手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