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玦深深地看了灵玺眼,招呼手下:“进去抓人!”

“谁让你进来?诶!不能进,你们给我出去!”那老伯见他们要进来,顿时慌了,拖着佝偻的身子就要上前阻拦。

“有人在院中纵火,你都不让我们进去抓人,莫不是和那歹人一伙的?”傅玦眼神冰寒,利剑般射向老伯,“让开!”

老伯被他吓退一步,正好让出路来,锦衣卫们簇拥着灵玺和赖皮鱼贯而入,傅玦走在最后面。

进了院子,灵玺放下赖皮,就见它飞快地向院中跑去,在花园的假山石旁停下,呜呜叫个不停。

锦衣卫们默契地把假山石围了起来,敲敲打打地找机关或暗道,灵玺也跟着到处摸摸。

不知不觉,她摸到傅玦的身边,看见他在眯眼观察一处平滑的石块,随后他伸手一按,机关活动的声音传来,眼前出现了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灵玺瞪大眼,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玩意似的,“傅大人,你好厉害啊!”

傅玦不自然地咳了咳,“别贫。”

他安排好下去的人,而后特意看向灵玺,“你留外面,别乱跑。”

灵玺乖乖点头,知道自己是个战斗力为负的小辣鸡,乱跑就是在给人添麻烦,目送他们进了暗道。

没多久,里面传来隐约的打斗声,再然后就没了声息。

不等傅玦他们出来,别院中的侍卫就已经围了过来,人数之多,看起来足有锦衣卫的五六倍。

一个穿着浅棕色绸缎,长相还说得过去,身材却已经走形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虚情假意地笑道:“贵客到来,书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傅玦手下的镇抚使韩越出面,“何大人,锦衣卫正在公职中,不能与您叙旧,还请见谅。”

“呦,韩镇抚使,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啊!”何书衍一脸热络,“我听说傅同知也来了,他人呢?”

“傅大人正在公职中,不便透露。”韩越回答得硬气,额间却隐隐有了细汗。

灵玺捅了捅身旁的小九,低声问:“这人谁啊,太傅不是姓董吗?”

“户部侍郎何书衍,太傅的得意门生。”小九回答。

嚯,连户部侍郎都是太傅的人,这位董大人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啊!

灵玺偷偷朝暗道口挪了挪,把身上带的火折子全都扔了进去。

就凭董成耀这势力,如果知道刚才那把火是她提前放的,估计她死个几百回都不够。

“太傅大人于前院宴客,傅同知和韩镇抚使不请自来也就罢了,竟然还带这么多人闯进别苑公然放火,是不将太傅大人放在眼里,还是蔑视王法?”见韩越软硬不吃,何书衍骤然变脸。

韩越抱拳,“何大人此言差矣,我和傅大人就是来抓纵火行凶之人的。”

“后院着火,纵火之人却在花园?”何书衍冷笑,“韩镇抚使当本官是傻子吗?”

灵玺撇嘴,她有什么办法呢?别院这么大墙又高,她能扔进后院就已经是菩萨保佑了。

“怎么,没话说了?纵火之人在哪呢?说不出个一二来,你们今日都要给太傅大人的后院陪葬!”

灵玺看到韩越竟然沉默了,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何大人好威风!”这时,傅玦的声音从暗道中传出,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只见他带着个浑身都湿淋淋,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出来,将人交给小九后,直径朝何书衍走去,“人我已经抓到了,现要押他回镇抚司复命,何大人还有事么?”

看着被他带出来的人,何书衍眉头狠狠一皱,“他这样怎么可能是纵火之人,傅同知抓错了吧?”

“何大人此言差矣,本官是亲自追他到这里的,且在他身上发现了物证。”傅玦从犯人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火折子,“此人就是用它放的火,证据确凿。”

灵玺看向那火折子,越看越觉得眼熟。

好家伙!这不就是她刚才扔下去的吗?

她咽了咽口水,傅玦不会发现火是她点的了吧?可她也是为了帮他啊,他应该不会出门就把她抓起来……吧?

“本官入镇抚司七年,从未抓错过一个犯人。”傅玦直勾勾地望向何书衍,“何大人若怀疑本官的能力,可以去跟皇上说。”

说罢,他无视对方黑沉的脸色,堂而皇之地带人离去。

回去的路上,灵玺心中忐忑,时不时地偷瞄傅玦,生怕他下一秒就命人抓她。

她凑到和傅玦一起下暗道的锦衣卫旁边,旁敲侧击地问:“那火折子真是犯人身上带的?”

“才不是呢!那底下可是个水牢,什么火折子能这么经久耐用啊?”

灵玺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了,“那是……”

“噢,出来时候踢到的,也不知是谁扔的。”那人刻意放低了声音,憋着笑说,“给傅大人官服烧了好大一窟窿,可吓了我们一跳!”

灵玺目光下意识扫向傅玦的官服,登时腿一软,左脚拌右脚妥妥摔了个大马趴。

在别院时太紧张了没注意,现在一看,傅玦官服袍脚被烧得七扭八歪,窟窿足有两个巴掌大,里裤都露了出来,看起来心酸极了。

作孽哦!她和傅玦的官服是有仇吗?

看她趴在地上起不来,告知她这件事的锦衣卫哈哈大笑,“胆儿怎么这么小,又不是你扔的,你害怕啥?”

生无可恋的灵玺:求你别说了,兄弟,求求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大家注意,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走路都能摔。

小九连忙跑来扶灵玺,傅玦也停在不远处等他们,看灵玺眼神紧盯着他袍子的窟窿,他挑眉,“怎么,心虚?”

灵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人可真会说笑,奴婢心虚什么?”

“呵。”

这一声冷笑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灵玺只觉得后背发冷头皮发麻,像被恶鬼缠上了似的。

她心慌慌地说:“大人,您看您这袍子都破成这样了,要不奴婢给您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