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能从盛玦嘴里听到认同,虽然只是哼了一声,但灵玺仍是惊奇不已,眯起眼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个遍,像生怕他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一样。

盛玦被她看得不自在,面上却不显,挑眉道:“怎么,想赖账?”

“盛总当我是什么人?”灵玺悄悄瞪他一眼,却碍于邓老师在场不敢太过明显,转头又笑着说,“我向来胆子小,哪敢骗您呢?”

盛玦看着她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胆小?她要是胆小,这世界上就没有胆子大的人了。

魏灵玺说的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不过看在她是表姨徒弟的份上,盛玦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戳穿。

灵玺也是个识趣的,看他不再阴阳怪气,自然也偃旗息鼓,不与他计较。

两人相安无事地熬过下午,直到傍晚才离开,临走时邓珍珠还嘱咐盛玦:“阿玦,记得把小玺送回家!”

“不用了,邓老师,不麻烦盛总,我打车回去就好。”灵玺连忙摆手,调一天香已经够累的了,好不容易结束,她可不想再跟反派斗智斗勇。

似乎看出她的抵触,盛玦眉一挑,难得乖顺一回,“知道了表姨,我一定会把魏小姐安全送到家。”

邓珍珠意味深长地笑了,“那好,小玺就交给你了。”

而后又拍拍灵玺的肩膀,“我记得公交站还是有些距离的,今天有些晚了,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让阿玦送你吧。”

老师的关心,灵玺当然不能拒绝,只好上了盛玦的车。

原本她是想坐后排的,谁知盛玦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座位,在邓珍珠的盯视下,她暗瞪面前这个狡诈记仇的男人一眼,坐进了副驾驶。

盛玦唇角不明显地勾了勾,再次与表姨告别后,才开着车慢悠悠地驶出了别墅区。

原本他想要借此机会让灵玺知道,哪怕她不在纺织公司,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听话。可车还没开车多远,他余光瞥向身旁,就看见那女人头一沉,竟然靠着座椅睡着了。

不止睡着,还睡得特别安稳,脑袋差点磕到座椅挂饰都毫无所觉。

幸好他反应迅速,动作先于意识用手扶了下她的脑袋,否则她只怕要被磕傻了。

然而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盛玦眼神便冷了下来:磕傻就磕傻,关他什么事?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闲来无趣打发打发时间可以,可让自己变得这么奇怪,就太过了。

他紧抿着嘴唇,努力不去看副驾驶上睡得正香的人,眼睛和脑子却总是唱反调,余光中女人熟睡的身影愈发清晰,让他不禁皱眉:在一个男人的车上睡这么死,她是猪吗?

偏偏他又没法说出口,只能带着这种纠结的心思一路开到灵玺公寓楼下,一脚急刹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这猛地一晃差点把灵玺的魂儿震飞出来,她睁开眼瞪着盛玦,“盛总的驾照不会是刚拿的吧?”

盛玦看她不仅不反省,还对自己冷嘲热讽,顿时冷哼:“比不得魏小姐,若有机构颁发睡神证,只怕魏小姐会是第一个持有者。”

灵玺更觉得他莫名其妙,自己上车不睡觉难道要跟他聊天吗?这不是更尴尬?

她眯起眼,落落大方地与他对视,“我连你的床都睡过,睡车上还有什么稀奇?”

不知想到了什么,盛玦耳尖泛红,盯着她看了半晌,吐出两个字:“下车。”

灵玺眉梢扬起,堂堂大反派,竟然如此容易恼羞成怒,想想还真是有点可爱呢。

她盯着盛玦看了半晌,直到他耳尖红得快滴血一样,才施施然下车,关门前弯腰道:“绣品下周就能绣好,送到纺织公司?”

盛玦连看都不看她,装模作样地目视前方,语气冷硬:“随便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灵玺半点不介意,还朝他扔了个飞吻,“下周见。”

她笑眯眯地目送车子开走,再回过头,就看见方烛满脸震惊地看着她,而后小跑过来道:“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竟然真的是你!小玺,你终于堕落了?”

她和灵玺既是大学室友又是至交好友,自然知道灵玺的家境并不富裕,身边可没有这种开豪车的朋友。更何况,小玺刚才的笑容你根本不像是对普通朋友。

怎么说呢?那叫一个勾魂摄魄风情万种,跟妖精似的,如果说她跟那豪车的主人没瓜葛,方烛才不信。

“什么乱七八糟的。”灵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是在好好接触嘛?”

“可以啊小玺,开窍了!”方烛哥俩好似的拍拍她,笑得十分八卦,“诶,他叫什么啊?长的怎么样?什么工作?你俩怎么认识的?”

灵玺更无奈了,吐槽道:“人口普查局没录用你,真是他们的损失。说说,你这是干嘛来了?”

她指了指好友身边的两个大行李箱。

“啧,别提了!”方烛语气忿忿,“怪我倒霉,前天去主管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正好碰上程小梨,她应该是认出我了,今天早上主管就告诉我,公司宿舍不够,让我自己出去租房子住。”

“原本慢慢找也是能找到的,只是他们宿舍收得急,根本没给我找房子的时间。”她耸耸肩,看起来有些失落,“毕竟是上面的意思,主管也很为难,我只好先来你这凑合两天。”

上面,自然是盛慕。

方烛住公司宿舍灵玺是知道的,也算盛世人才引进的一种办法,原本工作三年以上才能分配免租宿舍,但部门主管手中有几个名额,可以给一些特招的新员工。

只不过这是口头应承,并没写在合同里,因而大老板发话,随随便便就能将她赶走。

灵玺眉头皱起,“是我连累你了。”

“别瞎说,本来公司也没有向新员工提供宿舍的责任,能住这么久已经挺好了,再说上个月我刚涨了工资,租个房子绰绰有余。”方烛笑嘻嘻道。

可灵玺却并没有因此放宽了心,方烛涨工资靠的是她的能力和努力,又不是公司发给她的租房补贴,凭什么每个月都要多一笔租房支出?

女主和男主,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热衷于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思及此,灵玺眼神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