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只偷走了牌位?”灵玺疑惑道,“难不成那牌位有什么机关,里头藏着绝世心法?又或者那牌位的材质特殊,价值连城?”
她还是不大相信,有人竟然会为偷一个牌位伤成那样。
薛培风一巴掌拍向她脑袋,“想什么呢你!你那时候还小或许不记得,苍大侠夫妇的牌位是苍城派曾经的门匾所制,从打磨到刻字,全都由爹亲自监工,根本不可能有机关秘密。”
“那他偷牌位有什么用,总要有个理由吧?”灵玺眯起眼,想要从脑海中找出这段记忆,却实在无能为力,原主那时候还太小,记忆十分模糊。
薛培风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悲悯,“爹说,昨夜那人可能是苍大侠的遗孤。”
“苍家遗孤?”灵玺语气惊愕。
原因无他,只是在原剧情中,这位苍家遗孤作为男主统领江湖路上的最大反派,本该在最后露面,而不是现在。
就连苍家发生的事,灵玺都是从剧情中得知的,在原主的记忆以及她原本出场即死亡的命运当中,根本没出现过。
十七年前,飞云山庄的英雄一代还没在江湖中闯出名堂,薛慎之也还只是个庄里的内门弟子,而那时候的苍城派却已经是名震四海的天下第一派,掌门苍术德高望重,被群雄推举为正道魁首。
他与妻子白凤笙这对贤伉俪,更是江湖儿女羡慕的对象。
然而树大招风,江湖中不少人都觊觎苍城派的煅剑术和重剑功法九转回冥诀,后苍城派首徒白义维也就是白凤笙的亲弟里通外敌,联合西域天阴教屠了苍城派满门,盗取煅剑术和九转回冥诀连夜遁逃,还没出关就被人截杀,煅剑术和功法也不知所踪。
自此,江湖中掀起了争夺这两大宝贝的血雨腥风,几乎所有门派都搅入其中,杀戮和阴谋每天都在上演,全天下都不得安宁。
薛慎之和如今的武林盟主姚振威便是在这时候崭露头角,师兄弟二人锄强扶弱匡扶正义,成就了飞云山庄的英雄一代。
但却没人知道,薛慎之其实和苍术是多年老友,早在苍城派被灭门之前,他就收到了苍术的书信,却还是晚到一步,只来得及为苍城派上下千余人收尸。
那一年,薛培风七岁,薛灵玺才仅仅两岁。
江湖人皆知,苍术有一个和薛培风差不多大的儿子,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如若昨晚那男人真是苍家遗孤,那他找来,很可能不只是为父母的两块牌位,或许还是怀疑煅剑术和功法落到了云飞山庄手里。
灵玺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云飞山庄十七年前虽然不及苍城派名望高,但底蕴深厚,本门高深功法就多不胜数,更成为了原剧情中男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武功宝库,完全没有贪图别家宝贝的必要。
怕只怕,反派大boss不这么想。
原以为身中剧毒还要对付一个能穿梭位面的男主就够麻烦了,没想到还要牵扯进江湖恩怨里,灵玺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看着神识里兴致勃勃的彩玉,冷笑道:“难怪扔我进来时那么迫不及待,雀儿,想看好戏呀?”
彩玉翅膀一颤,倏地扑倒在地,熟门熟路地装起死来。
“我瞧着爹心事重重的,娘也愁眉苦脸,便来叫你去哄哄。”薛培风平时看起来五大三粗,实则粗中有细,面对在乎的人是极贴心的。
灵玺点点头,“也好,我去看看。”
两人到了书房,就见平日里鸡飞狗跳的夫妻俩各忙各事,气氛安静得可怕,可仔细瞧,就能发现薛慎之面前的书一页没翻,林沐柔更是拜帖都拿倒了。
“爹,娘,这么认真是要去考状元呐?”灵玺出声道。
夫妻俩这才发现有人进来了,林沐柔忙回过神,关切地看向灵玺,“宝贝闺女怎么来啦,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研制解药,乱跑什么呀?”
薛慎之更是瞪了一眼薛培风,“臭小子,就知道找你妹妹告状!”
薛培风:?
同样是亲生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爹,哥哥可担心您了,如若换成不重要的人,别说告状了,他理都懒得理。”灵玺挽住老爹的胳膊,轻轻柔柔道,“女儿听说,爹怀疑昨晚的贼人是苍家遗孤?”
薛慎之威严的神情立刻变得忧郁起来,他叹气,“若不是那孩子,还有谁会偷苍大哥夫妇的牌位?早知是他,我就不该下手那么重了。”
灵玺哭笑不得,“爹,敢情是您伤了他啊。”
那她昨天撅着屁股给大boss收拾烂摊子也不算冤了。
“他肩膀中了我一掌,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养好,唉,我真是……怎么没早点认出他来?”薛慎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没有注意到女儿话中的语病。
然而灵玺却听懂了他话中的信息,眼睛猛地瞪大,肩膀受伤?可昨天进她房间那人明明是腹部受伤,肩膀好得很啊!
所以,她房间那个如果不是反派大boss的话,那他到底是谁?
本以为会从父母这儿确认昨夜那人的身份,没想到身份没确认,还带了新的疑问回去,也真是日了狗了。
回到房间,灵玺把玩着手里的瓷瓶,睡意再度渐渐上涌。不管了,研究解药要紧,总归家里没丢别的东西,就当那人是来串门的好了。
她拿出药房送来的制药工具和药材,又拿针给自己放了点血,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解药来。
整整三天,她都没有再踏出房门一步。
终于,在不断地尝试之下,解药总算被她研制出来,只需连服三天就能清除余毒,让她无需再为时不时的昏睡而恼火。
不过解决了昏睡问题,新的问题又来了。
问题的源头,就是之前那男人喂她的两滴血。
正如他所说,他的血剧毒无比,能以毒攻毒抑制第五清欢给她下的毒,可如今,第五清欢的毒解了,血毒没了制衡,在她体内形成了新的慢性毒药,发作起来蚀骨噬心,唯有他留下那瓷瓶里的药才能缓解。
也就是说,那狗东西偷偷给她下毒控制她不说,还大言不惭地声称救了她。
灵玺真他娘的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