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麒听到湛暮的嘲讽,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府中唯有我一个男丁,日后自然一切都是我的啊。”
“哦?原来你在家这么重要啊?”湛暮故作惊讶的看着刘麒。
被人夸赞,小孩子如何懂得收敛锋芒,骄傲的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
“暮暮,好了,别再惹麻烦了。”湛朝一把将湛暮抓了过去,“一会子爹爹来了,知道你惹了娘亲生气,看怎么罚你!”
“哥哥~你别告诉爹爹呗?”
想到父亲的惩罚手段,湛暮不免的打了个寒战。
刘洋端起茶杯,紧张的抿了一口,眼神时不时瞟向宁苏,“一会湛大哥也来?”
“嗯,我提前来查账,没想到碰见了雪柔,现在也没看,相公当然要来陪着。”
“难道这位姨姨家中没有妾室?只用陪着你一人?”刘麒好死不死的提起了妾室这一茬。
吓得李雨花容失色,一把将自家儿子拽了回来,“麒儿,怎么说话呢!”
“明明三妻四妾是男人的常态,总不见的没有吧?”
还三妻四妾?
宁苏险些被刘麒这话说的笑出声来,“旁的我不知,你娘当年倒是缠着我相公,硬要给我家做妾来着。”
“嗯?可我娘现在不也是个妾么?”
“对啊。”
说完,宁苏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雨的脸色几乎能滴出墨汁,抓着刘麒的手腕越发用力,“住口!”
感受到母亲的怒火,刘麒不敢说话,乖乖的站在一边。
“没想到,刘二夫人居然这么失败,自己的儿子都知道你是个妾室。”
对于李雨,宁苏向来不会吝啬阴阳怪气。
李雨不敢得罪宁苏,只能陪着笑脸,“嫂子……这……”
“说说,雪柔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让你们逼着一个孩子做粗活?”
“十恶不赦?”刘洋故作惊讶,“都是我的孩子,怎么谈得上十恶不赦呢?”
“那你让你的儿子做雪柔的一天苦工我瞧瞧?”
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说法天衣无缝的刘洋,被宁苏此言堵得半晌喘不过一口气儿。
让他的儿子去做苦工?怎么可能!
宁苏冷笑一声,望着眼前的四人,虽说瞧着都是人模人样,可这人面兽心实在是让宁苏为止作呕。
“舍不得了?不是说都是你的孩子么?”
“湛夫人……这是我的家事,你是不是管的有点……”
“是,没错,你的家事,但是虐待孩子是犯法的!”
刘洋被宁苏厉喝一声,吓得浑身一颤,盯着宁苏的双眸半晌没有缓过神儿来,“可这是我自己的孩子……”
“那又如何?难道因为他是女孩,你就可以虐待!”
汪采薇看着刘雪柔一直躲在宁苏身边,气急败坏道,“快点和你宁姨说!说爹爹没有虐待你!”
“说啊!”
刘麒看着自己所谓的姐姐,厌恶的白了一眼刘雪柔,“让你说就说,废物东西。”
“什么?”
这话居然是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说出,宁苏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会这样?
刘麒是刘洋与李雨一同带大,怎么对刘雪柔是这个态度?
“哎呀!麒儿,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姐姐!”李雨赶忙虚伪的纠正,刘麒一愣,没再说话。
刘雪柔缩在宁苏身后,“宁姨,我不想回去……”
“嗯?为何?”宁苏被刘雪柔的反应触动心肠,这样的经历,还是出现在一个五岁的孩子身上。
莫问是谁,怕是路人瞧见都心疼的很。
刘雪柔抿了抿嘴唇,看着自家娘亲与爹爹,“他们天天都要我做苦工,我若是不做,他们就会动辄打骂。”
一边说着,刘雪柔一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遍布伤痕,交错狰狞!
宁苏倒吸一口冷气,“来人啊!”
“欸!夫人,小的在。”
小斯赶忙推门进入,宁苏连呼吸都变得轻了不少,“去,去找了金创药来!最好的那种!”
“是。”
伤痕上的皮瓣,一看就知道是被鞭子抽打所致。
这可是一个女孩子,细皮嫩肉的,伤口还是新的。
衣服破破烂烂,上面的细菌必然会进入到伤口中。
湛暮与湛朝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会不会很疼啊?”
宁苏没有搭话,看着汪采薇等人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的?”
湛暮虽说是个女儿,但是全家都更加偏爱小丫头。
不为别的,在这个大染缸中,所有人都更爱儿子,他们偏不。
毕竟女儿才是小棉袄。
遇到问题,女儿会发现的最早。
“不是的苏苏,这都是……”
“都是什么!就算一个小孩子犯错,你有必要下死手么?”
两人的关系原本因为五年的时光冲刷没有那么好,现在又看出汪采薇是这样的人。
心里越发的厌恶起来,“日后没事,不要到湛家找我了,你再也进不去了。”
进不去湛家了!
刘洋等人心中警铃大作,绝不能失去宁苏与湛宫这两人。
一旦没了湛家的支持,日后想要继续发展,难上加难啊!
“湛夫人,您别这样说话,再说了,就这么一个小事,你至于……”
“我不至于,一会子我相公来了,你和他说去!”
宁苏气的几乎没有理智,小二紧赶慢赶将金疮药送了过来,女人赶忙接过,轻轻拉起了刘雪柔的小手。
“可能有点疼,雪柔忍忍。”
刘雪柔乖巧的点头,低眉顺眼像是个温顺的狗狗般。
宁苏一边给孩子上药,一边心里痛苦不已。
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爹娘?
明明……这也是他们的孩子啊!
“娘子?怎么了!”
湛宫在楼下就看到小二匆忙上楼,拦住一问,说是遇到了汪采薇的女儿。
这倒是让湛宫惊奇的很,毕竟这么多年,宁苏很少见到汪采薇。
孩子更别说了。
谁承想一进门就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孩子的胳膊上以及身上都是些鞭子抽打的伤痕,身上的衣服就算是给了狗,狗都嫌弃。
“相公。”宁苏眼泪汪汪的起身,将药放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