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们看了一会儿便自行离开,留下了金丹到元婴的小辈们在此观摩殷慕辞渡劫。元婴破化神的劫数,还是越过一个小阶层直接破阶,无论成功与否,都能够让这些小辈们受益匪浅,至于他们这些老家伙,参加完了比武自然是要回宗门了,留下几个长老等着接小辈就是了。

于是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众人看着殷爻辞好不客气的替换着一枚一枚用完的极品灵石,真的是心在滴血。虽然不是他们的,但看着数不清的极品灵石就这样没了,还是好心痛!

而殷慕辞鲸吞一般吸收灵力的盛景也是把他们吓到了。妈的,身体真的不会爆吗?

那些留下来的长老看着殷慕辞一点不适也没有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了谱。

这一位啊,怕是位天命之子吧?要么就是曾经的哪位前辈转世重修来的。又看看一边的殷爻辞,心里嘀咕,“和这位又是个什么关系啊?”

不过甭管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知道近千年内,剑宗还是稳一的就行了。

唉,心痛。

整整四十八道水桶粗的天雷兜头劈下来,殷慕辞一道一道的接了,体内巴掌大的元婴破壳一般突破表层,化成一个和殷慕辞一般大小的人漂浮在殷慕辞的头顶,天雷洗礼一般将它吞没,然后化为一道道淬炼之力融入其中。

破元婴,封化神。

两个殷慕辞合二为一,他缓缓睁开眼睛,一抹灵动在他黑沉的眸中闪动,再看四周,竟是前所未有的通透。殷爻辞与他目光相对,却是转过了头,瞬间离开了。

“…小…辞!”

“爻辞上仙,你不去跟主人相认吗?”球球抱着殷爻辞的手臂,困惑的问道。

殷爻辞低垂着眉眼,“球球,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和我结契的,并不是现在的殷慕辞。纵使他们是同一个灵魂,但没有记忆的殷慕辞,不应该被我的意愿所禁锢。”

球球一懵,张牙舞爪的爬上殷爻辞的肩头,震惊道:“爻辞上仙,你不要我主人了吗?”

殷爻辞浑身一颤,然后轻声问道:“你现在是殷慕辞的灵兽吗?”

球球正想回答‘当然’,还没说出口就卡住了。

是啊,如今的她并未与殷慕辞签订灵宠契约,如今的她根本就不能够算是殷慕辞的灵兽。因为时间回溯的原因,她这一世并没有被殷慕辞捡走,没有被殷慕辞带回剑宗,更没有和殷慕辞签订灵宠契约。

“可是…可是……”球球不知所措的在殷爻辞肩膀上踩了踩,“可是他是我的主人啊,我…我……”

“现在的殷慕辞拥有着和他…姑且称为前世,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他的生命轨迹里没有你,也没有当初作为师傅的我。”殷爻辞冷静的开口,“我会为他提供所有他需要的资源,因为他和我的爱人拥有同一个灵魂。”

“但是球球你要知道,”殷爻辞抓着身下的毛毯,“现在的殷慕辞和我们那时遇见的,不是同一个人。我们没有那个资格去干涉他的生活,我的道侣,是那个陪着我在各个小世界历劫的人,而不是…他。”

晶莹的泪珠低落在身下高阶灵兽皮毛制成的毯子上,转瞬消失不见。殷爻辞抬起头,露出一张清冷的芙蓉面。

神魂完整的殷慕辞没有如掌门的愿拜殷爻辞为师,却依旧辈分在他之上。无他,那日殷爻辞离开后,早已飞升的剑仙下届,将殷慕辞收为关门弟子,赠送了一只储物镯之后便潇洒离去,言让殷爻辞照顾她的小师弟。

没错,小师弟。

殷爻辞的师傅与剑仙乃是道侣关系,当日两人一同飞升,剑仙便将剑宗交给了殷爻辞看管。而身为殷爻辞“师娘”的剑仙,收下的关门弟子,自然是殷爻辞的小师弟。

看着再次回到殷爻辞住处的殷慕辞,球球在殷爻辞耳边小小声的道,“爻辞上仙,主人现在跟你同辈了耶。若是主人现在喜欢你的话,应该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胆小了。”

毕竟亲师如父,殷慕辞当年爱慕殷爻辞,那可是要被称为“乱·伦”的,如今,自然是无碍了。

殷爻辞垂下眼皮,淡淡的“嗯”了一声,捏着球球的后颈皮连带一只储物戒一起丢出屋去,“我要闭关了,你将这枚储物戒送给殷慕辞,让他好好修炼吧。”

在屋里周围设下一层结界,殷爻辞看着自己只差一线便可以突破大盛的修为,缓缓沉下心来。

如今的剑宗,去了她实力也是各仙门第一,顶尖强者正值盛年,底下的弟子更是极为优秀,再加上一个身为天命之子的殷慕辞,已经不需要她来看守了。

当年答应剑仙的事情已经完成,如今她也该冲击飞升了。

只是可惜,她这一世,终究没有桃花缘。

“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殷爻辞赤红着双眼,眼角泪滴不断的滑落,潜藏在神魂深处的道侣契约一点点的消散,殷爻辞手指张开又收起,终究还是握了空。

五百年后,鸿渊大世界第一人殷爻辞渡劫,无数渡劫期、大盛期的尊者前来护法顺便观摩。整整八十一道劫雷劈下,殷爻辞持剑立于空中,一身道袍光洁如初,接引光芒照射在她身上,洗去一身凡俗尘埃,愈发显得她清贵出尘。

观摩她历劫的众人盘膝而坐感悟大道,唯有一人飞身上前,怀中还抱着愈发圆润的豹子。

殷爻辞转身看他,淡淡的垂了下眼睛,“师弟修为大有长进。”

殷慕辞看着殷爻辞冷淡的模样,嘴角勾出一个笑意,“师尊不要我了吗?道侣契约都解除了。”

殷爻辞猛地抬起头,嘴唇微颤却说不出话来。

殷慕辞上前一步,执起殷爻辞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爻辞,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等我飞升,我们再结契好吗?”

殷爻辞揽着殷慕辞的脖子,在他怀中拼命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