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楚瑜来,也不过是想见见好友,确定她没有问题,不会伤害到根据地和人类后,他也就放心了。
两个熟人,本就有五年的间隔,如今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反而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先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早点休息。”楚瑜举止有些尴尬地抬了下眼镜,便准备告辞离开。
“等等,你刚才不是在问我杀了谁吗?”景婉儿忽然情绪急切地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楚瑜,在他茫然地看过来时,她抿了抿唇,语气中压抑着万分痛苦道,“是江辰!”
在她说出江辰的名字后,她已经做好被楚瑜憎恨痛骂的准备,然后楚瑜却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景婉儿唇瓣颤动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当时被黑液吞进去后,我见到了江辰,他已经是寄生在怪物身体中的精神体,他让我杀了,我本来不想的,我明明不想的,可是他还是死在在了我的手上。”
她语气轻缓,好似正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忽然一滴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泪滴跌落在她的掌心中,纤瘦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散发出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在系统空间中的赫风,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左胸口,感觉那里已经被景婉儿落下的眼泪烫得千疮百孔,恨不得现在立刻把人搂进怀里,好生安慰。
忽然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重重地按在了她的头上,让景婉儿默默哭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呆呆地抬起头,看到楚瑜清俊淡漠的面容。
明明他没有说什么,却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相信杀死他一定是江辰的决定,你不需要为此感到难过。如果你真的这么空闲,就来搜查队好好操练一番,你的实战经验实在是太低了,别忘了我们的敌人可都还活得好好的。”
对,她要打起精神来,江辰未能完成的事情,就由她来完成。
景婉儿的眼里再度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她忽而注意到楚瑜空****的左袖口,有些迟疑地问:“你的手……”
楚瑜淡定的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没事,已经包扎过了,过两天就会痊愈的。”
看着楚瑜如此平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被剪了个指甲,而不是丢了一只手臂。
景婉儿嘴角抽搐了一下,在心里问道:“赫风,你知道有什么可以让人四肢再生的药吗?”
在她看不到的空间里,浑身笼罩着低气压的赫风阴阳怪气道:“哟,向来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居然也这么大方了?”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直很大方的好不好?”
要不是场合不对,景婉儿恨不得给赫风丢一个白眼过去,仗着楚瑜看不到,她打开了系统页面,发现她的积分已经有80了,景婉儿顿时大喜。
对了,一定是杀死那个黑液怪物的奖励,之前太难过了,所以错过了系统的通知。
景婉儿当即财大气粗地对着赫风道:“现在我有80积分了,你赶紧给我推荐个好的。”
听着她这毫不客气的语气,赫风冷冷笑了一下:“生肌膏,60积分,涂在伤口上生肌活络,一秒复原,断掉的四肢也可以再长出了,还能消除暗伤,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去,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景婉儿一听到60积分,肉痛的不行。
赫风冷笑:“不是你自己说贵一点的吗?”
但也不用这么贵啊?这小家子气的话,景婉儿也只好意思在心里吐槽吐槽,最后还是牙一咬,眉一皱,斩钉截铁道:“就它了,赶紧给我兑换。”
故意捉弄她的赫风,本想刁难一下她,等她讨好求饶再把性价比更好的膏药推荐出来,但见她居然真的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那么多积分。
赫风也不明白自己心里的邪火哪里冒出来的,只觉得自己不高兴,别人也别想高兴,便心一横,给景婉儿兑换了。
兑换成功后,景婉儿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拿出膏药,善意地欺骗道:“这是我从乔然的实验室里偷出来的膏药,居然能长出断掉的四肢,你要不要试一下?”
楚瑜看了眼她手里巴掌大的褐色盒子,迟疑了一下,景婉儿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这个药我用过的,绝对没问题,不会让你长出两个左手的。”
看着她如此着急,生怕自己不相信她的样子,楚瑜轻笑了一下,让那不常笑的俊脸散发出尤为迷人的光彩。
“喂,别发花痴了,口水都流出来了,人家都捞起袖口等你半天了。”赫风没好气的声音在景婉儿耳边响起。
她连忙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确定没有奇怪的**后,松了口气。
也没管赫风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阴阳怪气的,便打开药盒,挖出一点粉色的药膏,抹在了楚瑜的伤口上。
均匀的抹完后,景婉儿紧张地看向楚瑜:“感觉怎么样?痛吗?”
正当楚瑜想要瑶瑶头,那被切割得异常平整的伤口突然肉眼可见的冒出了一个小肉包,这肉包还在继续长大,越长越大。
待到变成一根长柱形的肉条时,顶端开始慢慢分化出五个小疙瘩,乍一看,还挺可爱的。
不过很快,五个小疙瘩就变成了五根修长的手指。
楚瑜尝试着将手指握成拳头,霍然发现这重新长出来的手臂就跟原来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懈怠感。
他诧异又惊喜地看向景婉儿,认真道:“多谢。”
景婉儿难得的红了脸颊,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谢,应该的。”
楚瑜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哦,那你好走。”景婉儿抿了一下唇,语气中似流露出几分恋恋不舍,但楚瑜还是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赫风见她还呆呆的站着,阴阳怪气的味道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