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欣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林北淮,她入宫之后从未受过宠,况且他如今只是一个才人的身份,无论是大大小小的宫宴,还是一些聚众闲聊的时候,她总是离林北淮远远的。

林北淮下完早朝之后换了一身衣裳,如今穿着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茧绸直裰,丝毫没有平日里穿着龙袍时给人带来的威严和难以接近,再加上他四周的气质儒雅,很难不让人再多看上两眼。

王欣然行礼时显然呆在原地,直到淑妃的声音响起。

“皇上,其实臣妾今日来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告诉您的,只不过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淑妃名唤聂玉婷,是丞相聂荣最小的女儿,有两个哥哥,从小便在爱的包围下长大,也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入宫以来虽然多次犯错,但林北淮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从来不对她挑什么毛病。

看着如今淑妃的模样,林北淮今日心情不悦,也没有耐心和她继续把话说下去,他对淑妃算不得上是宠爱,只不过是看在他是丞相的女儿,便多了几分偏爱罢了,再加上淑妃平日一心为着他着想,他也自然就不舍得冷落她,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林北淮本就心烦,更不想理关于她的事情。

“何事找朕?朕倒要听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能让淑妃来苏才人这里来找朕。”

听出了林北淮声音里的不耐烦,淑妃也并不急,毕竟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他的手里,她自然也是用不着着急的,看着林北淮,她还故意绕了个弯子。

“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有违宫规,臣妾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但是如今,皇后重病,臣妾自然是不能去她那里报告了,倒还不如直接告诉皇上呢,毕竟都是伺候皇上的,苏才人这件事情做的实在过分,而且前朝也已有先例,她却如此的不明宫规。”

林北淮听的绕到里面去了,他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和苏绾绾昨夜的事情走漏了风声,可是听聂玉婷这个语气,又好像并不是那一件事情。

“淑妃,有什么话就说吧,朕今日就在这里,何必再拐弯抹角。”

林北淮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忽然之前就有了些反感。

淑妃也知道分寸,便也就不再继续绕弯子下去了,道:“臣妾今日本在南溪宫中休息,王才人过来告诉臣妾,说她昨个夜里看到有一嫔妃在后院里幽会太监,她本没有看清楚那嫔妃的样貌,待那二人走之后,她才过去了,结果捡到了一个簪子,皇上,你猜怎么着?那个簪子就是苏才人的,内务府做事向来有分寸,所有嫔妃的首饰全都写的明明白白,王才人今日也在这里,人证物证俱在,皇上今日恰好在这里,那这件事情自然就好解决了。”

看着淑妃逻辑如此清晰的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林北淮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看着站在一旁连头,甚至都不敢抬起来的王欣然,其实他对这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印象,每年想送进宫来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长得花容月貌的,也有长得姿色不够的也有,很多进入后宫之中,她没有记性,所以也就随之忘记了,眼前这个王欣然自然就是那其中一位。

林北淮虽然并不懂宫斗,但对这后宫之中的争纷也是略知一二,王欣然确实也倒是想抱一个大腿,可是她却抱错了人。

王欣然能够感受到林北华的目现在在她的身上,所以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只是那样一直低着头,手紧紧的握着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