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容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仍旧挂着嬉笑。
但看着申涛满脸哭丧般的表情,慕容天也好像有些反应过来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慕容天上前一把拽住申涛的衣领,怒目圆瞪,状若疯狂的问道。
“说啊!”
申涛有些不敢看慕容天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说道:“老爷他,寿终了!”
听着申涛肯定的回答,慕容天仍旧是不肯相信。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慕容天不禁往后倒退两步,却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慕容天嘴中仍不停的念叨着。
一旁的申涛见状赶忙走去,想要把慕容天扶起来。
却不承想慕容天一把挥开申涛,跌跌撞撞的就向内堂跑去。
一边跑着,口中还一边絮叨着:“不会的,不可能的......”
申涛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慕容天,不由低头长叹一声,随后急忙追赶上去。
一路上,慕容天旁若无人的奔跑着。
突然,慕容天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再次摔倒在地,只是这次有些严重。
路过的仆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见到摔倒的是慕容府大少爷之后,也匆匆赶来,想要扶起少爷,混个脸熟。
慕容天挣扎的坐起身,此时的他,已是鼻青脸肿,连头上的发冠也不知去向。
仆人俯下身子,刚要准备扶起慕容天,却不曾想一个硕大的巴掌就向他招呼过来。
啪的一声,仆人没有防备,应声倒飞出去。
“没长眼的东西!给老子滚一边去!”
慕容天骂完之后,没有再去看仆人一眼,接着就继续向内堂跑去。
“爹!爹!”
慕容天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加速冲向内堂的木门。
砰的一声。
木门被撞得歪七八扭,但里面却是一团漆黑,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慕容天瞬间闭上嘴巴,环顾四周,想要借此来听寻到自己父亲的一些动静,比如,呼吸声。
但很可惜,除了他那急促的喘息声,和砰砰跳动的心跳声,便再无其他多余的声音。
慕容天有些崩溃,这时他的心中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父亲,慕容博,或许真的寿终了。
而这时,申涛也终于赶到了内堂门口。
看着慕容天又单薄又可怜的身影,申涛心中不由一颤。
少爷在这世上,再无任何的亲人了。
申涛顿了顿,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去,火折子燃起点滴火星,给慕容天那黑暗的世界里送去了一点光亮。
申涛凭着记忆,走向蜡烛处,一根一根将其点亮。
火焰燃起,内堂的黑暗被一驱而散。
慕容天扭头望去,自己的父亲,慕容博,正坐在椅子边,将头枕放在双手之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慕容天只感觉此刻的嘴里十分干燥,他想去摸摸父亲,看看他是否在装睡,在与自己开玩笑,但同时,他又害怕父亲是真的,死去了。
申涛点亮后蜡烛,就悄然离去了。
之后的时间与空间,就是两父子的独处。
而慕容天,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了。
申涛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能做的,只有在门口默默的陪着他,让他知道,他在这世上,还有着关心他的人,他在这世上,还有类似于亲人般的存在。
最后再说洛婷,由于慕容天没有去马厩,而且两人也刚刚好打了个时间差。
慕容天刚刚到府门口时,洛婷刚到马厩处。
慕容天被绊倒在地时,洛婷已经快到府门口了。
慕容天到内堂时,洛婷已经与老黄走到了府门口。
洛婷看着老黄,微微施了个万福后,声音中略微带着几分乞求。
“黄管家,请您一定要快马加鞭,不用顾及我的感受,我只想在明天到达我父亲身边。
小女子现今无以为报,来日必定好好感谢黄管家!
拜托了!”
所幸黄管家是个老实人,虽谈不上正人君子,但在大是大非这些事上,他还是拎得清的。
“洛姑娘放心,当年是少爷收留的我,我一直没法报答他,如今有机会报答他媳妇,也算是报答少爷了!”
黄管家挠着头,憨厚的笑道。
洛婷闻言微微一笑,随即在老黄的搀扶下坐上马去。
“洛姑娘稍等片刻,待我先去取一条棉被过来。”
嗯?什么?
洛婷脑海中闪过一个大大的问号,棉被?作甚么用的?
就在洛婷坐在马上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老黄已经抱着一条白花花的棉被走了过来。
“黄管家,这,棉被是作何用的?”
洛婷忍不住发问道。
老黄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憨涩,解释道:“洛姑娘,此行路途遥远,且夜深容易着凉,这条棉被可以在路上给您增添几分暖意,再说,您是少爷的未婚妻,咱俩共乘一马本就有些授受不亲,有这条棉被隔在咱俩中间,老黄我心中也能安稳几分。”
老黄的话语犹如一股热流钻入了洛婷的心间,温暖了洛婷。
“那就多谢黄管家了。”
洛婷将双手放置腰间,微微颔首,以表感谢。
“不打紧,不打紧。”
黄管家一边摇着头,一边将棉被递给洛婷。
看到洛婷将棉被裹在身上,老黄也是点了点头,接着翻身上马。
“洛姑娘,坐稳了。”
“嗯。”
就这样,洛婷由老黄带着向八十里外的郑彩城“快马加鞭”去了,而此刻的慕容天还沉浸在慕容寿终的伤感中,无法自拔。
他所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就是他与心上人洛婷相距的最近的一个夜晚了,因为从今日起,洛婷就和洛限一起消失在郑彩城了。
而慕容天,在失去父亲和未婚妻的双重打击下,曾一度一蹶不振,甚至在府中沉寂了一年都不曾出去。
最后,是申涛带着慕容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