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拟世界，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闲适的两天休整时间结束，林俏俏主动打破了闲适的假象，“休息够了，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吗？”
复制体眸光一动，艰涩道，“俏俏，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好日子了，再过一段时间，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都会进入无边黑暗。”
林俏俏心口一窒。
现实世界那边的问题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这虚拟现实竟也撑不住了？
原先虚拟现实是人们在末世里得以喘息的一个伊甸园，现在连这最后一块净土都要消失了。
神，抛弃了世人。
昭阳的神色也很严肃，他想了想，聊作安慰道，“其实，虚拟现实出问题本来就是我们预料之中的事情。”
林俏俏抬眸瞥向昭阳，听到他继续说道，“众人皆知，虚拟现实依赖的是联盟统帅个人的精神力。但是一个人的精神力支撑久了，势必会出现问题。之前老大的精神体碎片不受管控地落入小世界，我们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林俏俏心头剧烈地跳了起来。
小白，莯白，兽人形态......
之前几个世界里，她频频遇到沈沐白的精神体碎片，就已经觉得有些太过巧合了。
只是从来没有往沈沐白这个大众眼里的“神”撑不住了这方面来想。
现在，昭阳只是把真相的遮羞布给掀开了，让她直面这残酷又真实的现实。
林俏俏喉头发紧，她听到自己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么，这对沐白有什么影响？”
复制体闻言，眸色幽深，他不可名状地嫉妒起自己那个本体。
俏俏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他。
复制体轻嗤一声，有些吃味地说道，“他能有什么事，左不过就是不做神了，做人而已。”
昭阳张了张嘴，明显想说什么。
林俏俏给昭阳使了个眼色，不让昭阳说话，她自己直接抢先又问复制体道，“那你呢？”
复制体转头朝林俏俏看来，他勾着嘴角，露出一个邪气的笑模样。
“我？那自然就是从哪来，回哪去。”
林俏俏眉头蹙起，复制体这话，听着就不太对劲。
什么叫从哪来，就回哪去？
如果他是沈沐白的精神体碎片，那他就是回归本体？
但他又不完全是精神体碎片，而是被柔兆用某种手段做出来的复制体。
那他还能回归本体吗？还是说会直接消散？
林俏俏猛地伸手，拽过复制体的胳膊，用力之大捏的她自己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复制体抬手抚过林俏俏皱起的眉心，面容淡然的诡异。
“你不要乱想，没什么意思。在这个世界，能够奈我何的人还没出现呢。”
复制体长长的眼睫毛不自觉地扑棱了两下。
他压下心里的酸涩，除非，是我自己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他的脑海里倏然冒出一句不甘心的诘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高尚了？你想清楚了？为什么不试试取而代之。明明，现在的本体太弱了。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然而，这句诘问在林俏俏紧张的双眸里渐渐淡了。
复制体扣住林俏俏的后脖颈，轻柔又坚定地迫使她仰起头来，再次重申，“别乱想了。”
林俏俏点了点头。
复制体朝昭阳做了个手势，又道，“趁着虚拟现实还没沉寂，你可以出去逛逛。我们有事要忙。”
“沉寂？”
林俏俏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
昭阳沉重点头，说道，“嗯，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会临时关闭虚拟现实的链接口。”
“我不明白。”
复制体挑眉，淡淡道，“简单来说，就是活人进不来，死人出不去。”
昭阳补充了一句，“就是相当于手机的超长待机模式，关闭所有非必要的活动，把所有能量用以维持虚拟现实的基本运转，直到我们能够找到替代老大精神力的新型能源。”
这下林俏俏听懂了，她咂摸了一遍接收到的信息。
不知怎么的，心里居然奇异地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这样也好。
她才不要沈沐白继续在这个“神”的位置上被高高架起，如果真能找到新型替代能源，那就意味着沈沐白不用再担那么重的责任。
复制体和昭阳给林俏俏交代完，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林俏俏百无聊赖，干脆和小云朵玩了起来。
小云朵驮着林俏俏，在联盟里转悠。
林俏俏发现现存的异兽，数量已经少了很多，留下的那些，形态都有些奇怪。
就好像是被拼凑出来的四不像。
比如那头狮子，背上突兀地长出了一双翅膀，尾巴也不再是细长的，而是生出了一条鳄鱼的粗壮巨尾。
再往前，他们还遇到了火车车厢那么大的大蛇。
林俏俏本就怕这种滑腻腻的冷血动物，再看到人家头上长着尖刺一样的鹿角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这些生物，都没有主动来攻击林俏俏。
就是跃跃欲试地上前都不曾有，只是都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林俏俏和小云朵，就移开了视线。
林俏俏忍不住好奇心，试探性地问小云朵，“它们是不是都怕你？”
小云朵“喵喵”地叫了两声，林俏俏听出里面包含着求夸奖的意味。
她眼神一动，笑道，“还真被我歪打正着地猜中了？不过它们怎么会怕你呀？是不是还是沾了爸爸的光？”
林俏俏这个猜测倒是比较靠谱。
确实是因为小云朵身上带着复制体的气息，无形中给这些生物施加了一层威压。
林俏俏和小云朵逛到了联盟出口，她让小云朵停下。
林俏俏从小云朵背上跳了下来，伸手挠了挠小云朵的下巴。
“乖乖，你先回去睡会觉觉，妈妈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小云朵疑惑地歪了歪头，张嘴咬住林俏俏的衣角，不让她走。
林俏俏莞尔，故意板起脸来，微带了些训斥道，“别胡闹，你现在这么大个，再用点力就该把妈妈的衣服扯坏啦。”
林俏俏屈指在小云朵的大脑门上弹了一个响指。
“我去见我奶奶，真不能带你去，你会把老人家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