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系统的黑猫化为人形,偷窥准人瑞难得温柔的一幕。
结果系统一声长鸣,黑猫手一抖,不小心将系统给毁了。
准人瑞默默看着他,他忍不住冒汗,罗的威压真是越来越重。
幸好她很快的转头,只是下一句让他泪奔。
“玄尊者。”准人瑞望着墙,“快把衣服穿上。”
“啊啊啊啊啊~我忘了我忘了,我只是忘了呀~”
然而准人瑞无意间看到了物理学家脖子上的青紫。
这明显是被掐住脖子才可能有的伤痕。
准人瑞轻触了一下,物理学家不太自然的闪躲,“其实不太痛。”
狂怒缓缓的从心底涌出,蒸腾,如燎原怒火。
她转身,抬起脚就往晕厥的何种马**重踹。
真不明白这些男人,一点点都不明白。
只要是他们看上的都必须让他们上,不给上就宁可毁了。
这其实说穿了很简单,这些男人并不把喜欢的对象当人看。
拒绝所有的拒绝,因为他们的自尊神圣不可侵犯。
去死吧,混蛋。
“罗,罗!”黑猫恢复猫身,挂在她腿上狂呼,“别别别!别杀了他喂!冷静冷静,警察和医护人员进电梯了!”
他紧张得声音都牵丝。
此刻黑猫庆幸刚刚剧烈的交手,准人瑞已经将高跟鞋跟踢断了,所以何种马外伤不严重……
至于内伤,至于还能不能拥有正常功能……
关他啥事啊。
警察出电梯时,准人瑞忿忿踹了最后一脚,然后转身抱住物理学家。
攻坚的警察看到的就是这么可怜的场景。
小夫妻俩相拥瑟瑟发抖,被绑架的物理学家奄奄一息,小姑娘满脸都是血,被打得很惨。
至于绑架犯,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医护人员赶紧照顾物理学家,女警扶起小姑娘,结果小姑娘一脸惊惶,“我不是故意的。他跌倒了……他死了吗?我会坐牢吗?”
女警细声安慰,黑猫在一边颤着鸡皮疙瘩。
罗这演技……真是日新月异,精益求精。
结果何种马居然在不应该的时候清醒了。
他感觉到手脚缚着的“草绳”不见了,被狂暴药水后遗症主宰的他,性情非常暴躁,于是他挥拳迎向警察。
此界警察的标准配备不是手枪而是电击枪,于是何种马遭受惨无人道的电击,直到被抬出去浑身还控制不住的颤抖并且口吐白沫。
两个不幸的受害者进了医院。
物理学家还好,病情很快的控制住,他的小妻子就有点惨,两臂多处骨裂,被打出鼻血来,肩膀脱臼……
在准人瑞看起来是轻伤,但在愤怒的王家人眼中却是重伤得只剩一口气了。
于是何王两家交锋。何家尽力往误伤辩解,王家憋足了劲往绑架、杀人未遂扯,无声的硝烟蔓延,轰然得在法院交战起来。
而且何家屈居下风,最后丢兵弃甲惨败得一塌涂地。
正式演绎了“养子不肖全家挨宰”的真实案例。
这些不关准人瑞的事情。她兴致盎然的旁观黑猫拆解系统……
但是如此高等的机械文明,实在是有看没有懂。
“这到底是干嘛的?”准人瑞好奇的问。
原本化身为人形的黑猫又再次化为猫型。
“……娱乐。”
“哈?”准人瑞惊愕了。
“嗯,娱乐用。”黑猫叹气,“该文明闲着没事干,看直播当娱乐。”
……也就是说,让他们费尽力气含辛茹苦的奋斗,只是有某个文明吃饱没事干,扔个系统来玩直播看戏?
“如果这是合法的,我要向大道之初申请辞职!”准人瑞完全愤怒了。
“不不,这当然不合法!”黑猫严正的声明,“这类非法系统都有自爆功能导致无法追踪,这不是被捏爆了吗?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黑猫露出虎牙狞笑。
***
看着鼻青脸肿的女郎,物理学家很黯然。
心疼、自责、失落……种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或许就要离别了。
他感觉到女郎的紧张完全松懈下来,似乎危机已经过去。
从来不觉得婚姻就能绑住她。
那个器宇轩昂、从容不迫的女郎。
毕竟,他从来不能给她什么。
不管是保护、是温柔,还是孩子。
其实都不能。
那么,到底有什么值得她留下来呢?
“责任啊。”女郎轻松的回答,“我对你有责任。护卫你就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危机解除了呀。”物理学家说。
“谁知道呢?”女郎耸耸肩,“世间总有很多意外。”
骗人。结婚八年多,什么意外也没有。
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她安静的睡颜。
闭上眼睛时,她就在身边呼吸细细。
寒暑晴雨,她总是送他上班下班,从来没有一天懈怠。
他的身体一天天的衰弱,一直都是她有力的臂膀支撑着。
在短暂的生命中,除了书和物理,他还有,女郎。
回顾他这一生,其实活得也不太坏。
完成《虫洞论》那天,他很满足。
在死亡之前,他终于达成了最终目标。
“……我们去木槿园逛逛吧?”他声音细微,宛如耳语。
女郎点点头,将他抱上轮椅,推着他出去。
这是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准人瑞用了某些手段得到管理权负责维护,种了满园子各色木槿。
最令人瞩目的是一棵白木槿,两公尺高,花开如覆雪。
“还是我们家的好看。”物理学家挑剔的看着这株盛美的花树,“这棵太大了。”
“那是我修修剪剪才能维持身材好吗?”准人瑞没好气的说,“这才是正常的木槿高度。”
物理学家轻笑,“家里的会是最好看,因为是你送给我的。”
准人瑞没有说话。将物理学家抱到公园椅上,细心的把毯子拉好。
将头靠在准人瑞的肩膀上,物理学家抱怨,“结婚这几年,我们的性别角色总是不对劲。”
“还真是抱歉喔,别想我能小鸟依人。”准人瑞顶了回去。
“老夫老妻了,我接受你的道歉。”物理学家点头。
一朵木槿落了下来,物理学家颤颤的拾起。
早上开花,傍晚凋谢,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呢?”物理学家有点发愁。
久久没有听到回话,费力的睁开眼睛,女郎遮住他的视线,额头却滴下一滴温热。
或许这样也就可以了。
爱不爱什么的太害羞,他得到钢铁般的女郎,一滴泪呢。
“谢谢。”他微笑,“我很幸福。”
他象是睡着一样,安静的在准人瑞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准人瑞没有继续流泪,只是抱着他,望着一地的残瓣,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