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准人瑞将车扔在地铁站,暗暗的跟了物理学家一路。然后,什么都没做。

因为当跟踪狂已经太羞耻,她深深感觉到头都抬不起,怎么好意思让苦主知道。

不知道老天爷感觉他们太磨蹭还是怎么的,居然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大转折。

深感毫无进度的准人瑞某天晚上照例瞄了一眼监控画面,正巧目睹了物理学家在公寓门口被打劫,劫匪持着匕首威胁苦主开门。

准人瑞立刻奔出去……住在一楼就是有这好处,大喝一声将试图抵抗的劫匪抡在墙上,那帅气真是没得说。

但是帅气一秒钟,痛苦三星期。

原主这娇弱的身体将个大汉抡墙,却将自己的肩膀给脱臼了。

这时候已经有热心邻居来捡尾刀制住劫匪,物理学家担心的问她还好吗?

“没事,脱臼而已。”准人瑞淡定的靠着墙壁,闷哼一声自己将肩膀给接回去了。

物理学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面白如纸的脸上沁着大颗的冷汗自体修复脱臼,深深被她的英雄气概给震慑了。

若不是她踉跄了两步破功,物理学家真的以为她是个汉子。

最后准人瑞被送去医院了,并且因此住院了半个月。

黑猫夸她干得好,她却只觉羞愧欲死,恼羞成怒的想将黑猫抡个十遍八遍。

准人瑞住院后,物理学家带着花和果篮来探病兼道谢,并且请了个看护,负责所有医药费,然后就没出现了。

能肯定的就是,物理学家并不是自闭症,大概也不是读傻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脆弱漂亮,事实上谈吐沉稳,相当有教养,拥有成熟的学者风范。

但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是怎么回事?莫非被讨厌了?

这就是准人瑞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原主刘巧音长得也不差,她在世时又是个被读者和儿孙宠坏的老太太,只有嫌烦的,没有被嫌弃的,所以她真有点不知所措。

后来她决定不想了。特么的又不是要追物理学家,深究他的内心世界做啥?

最重要的是,把这个保镖的活干好了。

只是住院无聊,没事做只好把物理学家所写的论文都翻出来看看。

坦白说,朱访秋时期于她真是不堪回首,那几十年强迫念的书几乎是任务过了就快忘光。

物理学家的论文对她来说实在是够艰涩难懂的,只能读个大概。

真没想到科幻感如此之重的虫洞理论在此界遥远的未来能实现,也因此能让星际旅行缩短得跟搭飞机一样,想想物理学家真是了不起。

当他的保镖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住院两个礼拜,差点就把工作丢了。

最后是拿累积的年假来抵……然后总裁秘书室多了个实习秘书。

不知道实习什么,总之,送文件都是实习秘书的活,早上送进去不到中午是不会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都满脸通红,脖子上好多迷你拔罐,准人瑞觉得她对国家地理频道开始厌倦了。

让准人瑞脑筋断裂是因为,种马总裁叫她陪实习秘书去堕胎。

虽说她的肩膀已经痊愈,但是前车之鉴未远,娇弱的身体没法抡人。

但是她拼命按捺还是几乎忍不住将种马抡墙数十的冲动。

“我不。”她非常任性的拒绝,“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这个锅我不背。”

她和种马总裁爆发严重冲突,干了她一直想干的事情……一个直拳让他鼻血不止,在种马炒了她之前,痛快的炒了老板鱿鱼。

“罗!”黑猫远端心电感应,沉痛惨呼,“你怎么能够这么冲动?!任务呢?系统都还没降临……”

“系统明明是你的事,玄尊者。”准人瑞大彻大悟,“我错了。保护任务目标才是我的事情。甚至物理学家不认识我都无所谓啊,反正他需要保护的路线也只有上班和下班,厚着脸皮当跟踪狂就对了。”

黑猫哑然,痛苦莫名,“……不要抛弃我呀罗!我不想一个人面对渣滓……”

抱歉了。

准人瑞在心里默默的说。

日头赤焰焰,随人顾性命啊……再为种马工作,非犯杀孽不可,抱歉了。

还是跟踪狂的生活比较有前途,毕竟当保镖理直气壮。

很快的,物理学家就发现他多了个漂亮的跟踪狂。事实上是准人瑞根本就没掩饰过。

总是穿着西装长裤细高跟,扎着马尾,表情非常严肃的跟在身后五公尺。

默默跟到中科院,目送他进大门。下班又会看到她,又默默跟回家,目送他进公寓。

可从来不跟他搭讪。

这让物理学家很伤脑筋。一个月后,他站定,转身走过去看着这个印象深刻的女郎……任何一个能将大汉掼在墙上的女孩不印象深刻都不成。

“刘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物理学家温和的问。

准人瑞考虑了一秒,发现自己很难解释这种跟踪行为。“请你当我不存在。”

物理学家定定了看了她一会儿,点点头,转身就走,真的当她不存在。

这淡定劲儿真没谁了。准人瑞都不禁佩服。

真没人能如此淡定的忍受一个跟踪狂。

换做是她,早把跟踪狂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这也是为什么不偷偷摸摸跟踪的缘故。

越偷摸越给人更大的心理压力……物理学家可有个娇弱的心脏。

然后雨季来了。

物理学家总是忘记带伞,或者带了忘在实验室。

于是保持距离的准人瑞被迫上前打伞。

物理学家不是心脏很娇弱,身体也是很脆弱的。

万一淋点雨感冒了,那可是灾难中的灾难。

本来物理学家一直秉持着当她不存在的原则,只是他发现这个器宇轩昂的女郎总是将伞护在他这边,而这天的雨真的特别大,将她肩膀淋溼了。

进了地铁站,终究过意不去,递给她一条手帕。

“谢谢。”准人瑞接了过去擦了擦自己的肩膀和脸,“洗了再还你。”

物理学家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难怪了,为什么这孩子总是肃着脸没有笑容。

虽不到一笑倾国,倾城是绝对有的。

准人瑞开始担心了,觉得肩膀的责任的确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