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烟快速撇过脑袋,吸了吸鼻子,否认道:“没,我...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殊不知她嗓音带着哽咽,听着一点都没法让人信服,林慕之看着少女的背影,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心里莫名有些发胀。

他这还是头一次见林落烟哭呢,她哭什么?心疼他?

林慕之下意识攥紧轮椅扶手,神色一怔,半晌,他回过神来,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她都把他扔进斗兽场了,分明是抱着害死他的决心,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剔骨治疗心疼他。

装模作样罢了。

是怕他康复以后会找她报仇吧。

林慕之扯出一个讽刺的冷笑,眼底一暗,方才心底莫名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林落烟在厨房里忙活着,简单做了一碗面。

其实林慕之这几天应该补补身子,吃些有营养的,可这山上食材匮乏,大晚上的她也没处找,就算要买也得等明天下山去买。

于是她从系统商店里兑换了几瓶营养液,确认这玩意无色无味后,就把它倒进面条里。

林落烟端着碗走进屋子,招呼着少年,说:“来,趁热吃。”

林慕之转着轮椅走到桌前,面色有些不对劲,可惜林落烟没注意到,自顾自地说:

“你多吃点,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恢复得越好。”

“等明天,我下山去看看,给你买只老母鸡炖鸡汤喝,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别说剔骨了,剔肉咱都不怕。”

林落烟出去一趟,也想开了,既然林慕之愿意,那她就尽力把他照顾好。

再说了,长痛不如短痛,比起短时间的剧痛,一辈子瘫在轮椅上的那种绝望可能才是最让他受折磨的。

林落烟想着摸了摸他的头,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她没在意,抽回手,低下头去吃饭。

吃完饭已经傍晚了,林慕之突然问:“你睡哪?”

林落烟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回答:“这就一个屋,我肯定睡**啊。”

随即,少年脸色一变,语气不再淡定:“那我呢?”

“我们一起睡**不行吗?”

“不行!”

林落烟宠溺一笑,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语气轻浮:“哎呀,别害羞嘛,老弟,咱俩穿着衣服睡觉,盖两床被子,凑合一晚没事儿的。”

“那也不行!林落烟你别忘了,咱俩没有血缘关系,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林慕之语气激烈,急哄哄地说。

“呵,羞耻心?!对别人我肯定有羞耻心,但对你啊,没有,因为我只把你当弟弟看待。”

林落烟轻笑一声,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继续说:

“懂吗?我压根儿就没把你当个男的看待。”

“你!”林慕之咬牙切齿,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话说....你怎么这么激动?你忌惮什么?”

林落烟嘴角挂着不正经的笑,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少年。

“难不成你喜欢我?靠近我就会害羞?以后还想和我结婚?!”

林慕之瞬间炸了毛,一路从脸红到了脖子,喘着粗气,怒气冲冲朝她大吼:

“胡说!!我最讨厌你了,也不可能害羞,以后...以后死也不可能跟你结婚!”

比起对方的激动,林落烟倒平静的很,挑了挑眉,轻飘飘地“哦”了一声,说:

“那我也一样,既然如此,你怕什么?”

她怼得林慕之哑口无言,只红着脸生闷气,林落烟懒得搭理他,自己爬上床去整理被子。

她坐在**,抱着被子,见少年还一动不动矗在原地,忍不住抬脚踹了他轮椅一下,说:

“去上个如厕,晚上尿床了,我可揍死你。”

林慕之瞬间又炸了,憋得脸色通红,恼羞成怒瞪着她,说:“你才尿床呢!你全家都尿床!!”

见林落烟笑得不怀好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存在歧义,气得肺都要炸了,一秒钟都不想和她多待,愤愤转着轮椅离开屋子。

林落烟没憋住笑出声,也不管他是去洗漱还是去方便,把床铺好,就舒舒服服躺了进去。

没一会儿,轮椅转动的声音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林慕之回来了。

少年没躺**,一声不吭坐在床边,跟块木头一样,林落烟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

“不睡觉就把灯熄了,别在这儿碍眼!”

林落烟蒙上被子,只听轮椅转动,然后下一瞬,灯熄灭了,屋内一片漆黑。

又过了一会儿,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林慕之蹑手蹑脚躺在**,跟做贼一样缩在边上,像是生怕碰到什么脏东西。

林落烟暗暗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他不怕晚上滚下床,就缩着吧,正好她还嫌挤呢。

两人躺在同一张**,中间却隔着一大块儿距离,许久,林落烟轻飘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阿弟,想不想听姐姐给你讲鬼故事?”

“不想,闭嘴!”

“哦,好吧。”林落烟悻悻闭上嘴,蒙着被子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月黑风高,静得只能听到枕边人轻缓的鼻息,明明是最适合入睡的环境。

可黑暗中,少年眼睫颤颤,破天荒地失眠了。

第二天,林落烟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林慕之早早便起床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爬起来,吃饱喝足,然后下山去买老母鸡。

到了下午,她拎着拔了毛的鸡回到山上,正想着炖鸡汤,一个噩耗却传入耳中。

老神医珍藏的千年灵芝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