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新花样

俗语有言,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这早晨还是骄阳似火,万里无云,还不到午时,天空一片阴霾,凉风阵阵,杂糅着淡淡的花香,蜻蜓低飞,约莫一场大雨将至。

青璃让于嬷嬷卷起门帘,她站在游廊上摆弄几盆花草,都是外海的品种,其中有几盆皇宫中难寻的郁金香,前几天被出宫的阮冉冉看上,皇后娘娘的面子还要给的,青璃准备选个时日,亲自带进宫。

淳于谙从北地回来一个多月,夫妻之间真正在一起也不过两天而已,这两天,他们都在京都的庄子上,脱离府上两个小魔头,一个哭闹的小奶娃,玩得肆意洒脱,青璃好像找到刚刚成亲那段日子的甜蜜,没有小娃拖累,果然是好的。

第三天头上,夫妻二人商量,给白府和鲁南王府送帖子,约上几家一起烧烤,热闹热闹,帖子还没送出去,公公淳于老将军和婆婆文氏带着三个小娃找上门,彻底结束夫妻的二人世界。

青璃嗅着花香,摇头轻笑,不过是离开府上两天而已,麒麟和水晶就差点把府上捅破个窟窿,两个小的刚享受有爹爹的日子,突然见淳于谙消失不见,心中惶恐。

才两岁多的小奶娃就如此有主意,两人计划了一下,早膳时候老老实实的,谁也没发现有什么猫腻。在午时前后,龙凤胎找到淳于老将军玩捉迷藏,这次淳于老将军还是用老套路,根本没去找两个小的,溜到正院喝茶,和文氏吹嘘。

一直到下晌,龙凤胎没出现,淳于老将军这才着急了。护国将军府上,这对混世魔王兄妹最大,下人战战兢兢,就怕得罪人,平时还有人看着,他也没放在心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侍卫匆匆禀报,两个平时形影不离的小娃突然分开,他们跟丢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下文氏立刻着急上火,把护国将军府上翻了个底朝天,又给京兆尹衙门送信,最后在京都主街上找到的两个小的。

还不到三岁,就这么能折腾,龙凤胎回府之后不依不饶,理由是怕爹爹不见了,要去找爹爹,文氏和淳于老将军听着心酸,舍不得打骂,只好妥协,第二天带着人到庄子上。

而另一个小不点元雨则是哭闹一个晚上,干打雷不下雨,嗓子还没哑,很多丫鬟婆子第二天都顶着黑眼圈在府上游走。

淳于谙当时脸那个黑,严厉地教育两个小娃一顿。京都虽然盛世太平,可是不代表两个两岁都的小奶娃没有危险,万一被人抓走呢,他简直不敢想。

无论平时多么胆大包天,麒麟和水晶终究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小娃,很是委屈,扑倒青璃怀里,一声不吭,小脸倔强着,扑簌簌地掉眼泪,青璃原本也想教训几句,心顿时就软了。

小娃始终是敏感的,之前淳于谙在北地打仗,自打小娃记事开始,习惯的拿着画像看人,这才闹出初次见面那个大乌龙来。

出走事件过去,淳于谙还是不能放心,给龙凤胎安排两个暗卫,时刻保护二人的安全。最听话的要数元雨,青璃觉得一切都是年龄的问题,一岁多,只会哭和吃。

天色暗得和傍晚一般,远处,闪电把天空撕裂开,片刻之后,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青璃让丫鬟麦苗搬运游廊下面的花草,她用帕子擦了擦额角,进入到偏厅中喝茶。

战后收尾工作繁忙,淳于谙天不亮去上早朝,要到天黑才能归家,青璃白日用部分时间处理府上内务,带小娃元雨在府上后花园走走,闲下时间进入到空间里耕种收获。

淳于谙回来之后,填补了她内心的空虚,夫妻生活和谐,几乎夜夜行**,前几次被龙凤胎打扰,淳于谙窝火又不能表现出来,差点憋了个内伤。

后来夫妻二人想了一个主意,等到龙凤胎睡熟之后才进行,有时候淳于谙回来都要到深夜,府上除了几个值夜的下人,全部都在睡梦之中,夫妻甜蜜不被人打扰。

“小姐,麦芽是不是要从北地回来了?”

于嬷嬷沏好茶,又开始整理小几上散乱的瓜果,这些新鲜水灵灵的果子真好吃,有一些是从外海运输而来,那个芭蕉太少了,一部分送进宫给帝后和白太后食用,剩下大半部分都送到护国将军府来,龙凤胎就很喜欢吃。

青璃的船队每隔三个月往返一趟,从前有海盗,自家不得不绕路走,而现在,海盗已经和船队上的伙计们成为朋友,有时候在海上碰见,海盗们还要上船来品尝大周的美食,顺便护送船队驶往外海诸多小国,恐怕这也是头一份。

“恩,前几天接到莫家村族人来信,麦芽和她夫君虎子跟着一路同行,算算日子,也就是最近几天。”

两年未见,仿佛就在昨天,青璃对心直口快的麦芽一点也不陌生,现在闭眼就能想到她平时说话做事的样子。

以前麦芽在,经常和于嬷嬷争吵,现在人在北地,于嬷嬷又想念的紧,她如愿成为护国将军府上威风凛凛的第一婆子,府上下人对她和颜悦色,说话轻声慢语,谄媚讨好,她反倒觉得索然无味了。

“老奴在后街给麦芽收拾出来一个小院子。”

于嬷嬷对此事很上心,人还没回来,提前安排好。府上后街是下人们的居所,一般成亲的下人会被安置单独的小院落,麦芽回府怎么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管事。

“恩,那就好,虎子将来在府上做侍卫,他们也不用分开了。”

青璃点点头,心思却在家里族人身上。爷奶打算回莫家村,耽搁到现在也没能回去,主要还是因为大哥莫子归的亲事,让二老操碎心,两年了,逼亲还没成功,用爷爷莫福来的话说,比大秦还难打。

族人进京,送进来几个好苗子,四叔四婶安排了一个不错的书院,不过不是天风书院。族人有一部分都是南边过来的,现在属于莫家族分支,听说管理的还不错,同气连枝,族人心很齐,也没听说谁拖后腿。

国子监最佳,目前他们达不到要求。天风书院是贵族书院,学子多半是京都官家子弟,并非为了科举,内容也相对笼统,都不适合族中学子。

爹娘曾经说过,只给大哥两年时间,如今两年时间已经过去,大哥莫子归已经二十五六岁,这才古代绝对是大龄剩男,位居高位,新皇信任,而且有不少钱财,底子厚,是京都官家小姐们心中理想夫婿人选。

莫子归未娶,白可心同样未嫁,京都官家小姐们私下里总是说,白家大小姐对京兆尹有意思,但强扭的瓜不甜,痴心等待,在一些诗会,宴会上,也习惯将二人绑定。

“少将军,您回来了!”

于嬷嬷正要说话打断沉思中的自家小姐,突然发现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赶紧侧身低头,等淳于谙进门之后,猫着腰闪身离开。

“夫君,今儿这么早?”

好像还不到午时,青璃站起身,进入到盥洗室取了一条棉布巾,擦着他身上的水渍。

“恩。”

淳于谙接过青璃手里的布巾,退后一步,怕身上的水弄湿自家娘子的衣衫,环视一周,问道,“麒麟和水晶呢?”

回府之后先去正院,淳于老将军和文氏正帮忙哄着小元雨,那包子见到他就哭,抱了一会儿,淳于谙头脑发胀,手忙脚乱,又被文氏抢了去。

“两个小娃想要学画,所以爹帮着找了个先生。”

青璃面色不太自然,其实也没谁家娃开蒙这么早,但是先生说两个小娃手腕有力量,能抓起小号的毛笔来,比一些三四岁的小娃要聪明,早点培养有好处。

“这么早?”

淳于谙忽然有一种愧疚感,好不容易回到京都,被一些琐事绊住,忽略儿女们的成长,经常性晚归,两个小包子已经睡熟了,他只能在门口默默地看一会儿。

“恩,聪明,这点随我。”

青璃璀然一笑,掩饰眼里的尴尬,龙凤胎之所以要学画,就是因为鄙视她的画工,认为他们威武的爹爹被画走样,想要自己学习,亲自给淳于谙画像。

一般的人家的小娃,学习上一刻钟就要哭鼻子,龙凤胎竟然坚持一个时辰,有时候还要久一些,这点连青璃自己也想不到。

“哦,这个送给你。”

淳于谙从袖兜里,变出来一个油纸袋,上面被封的严严实实。青璃接过来,感觉到没有什么分量,捏起来软软的,似乎不是吃食。

“夫君,这是什么?”

今儿也不是特别的日子,端午已经过去,下个节日应该是农历七月半的中元节,不属于她,这个时候淳于谙突然不按照常理出牌送了礼物,青璃赶到很诧异。

“这个……”

淳于谙快走进步,关好门,连支起的窗户都被放下,内室立刻变得更加幽暗。

青璃点燃桌上的蜡烛,蜡烛里面加了一些驱蚊水还有薰衣草汁,这样染起来香香的,比油灯更得她喜欢。

淳于谙不答,略显神秘,青璃犹豫了一下,她抬起头,走到他面前,似乎在他的眼底深处有一抹欲火,不会是看错了吧?

“这是萃华楼从外海带回来的新鲜花样。”

淳于谙说着,进入到盥洗室,等他出来之后,**着精壮的上身,下面只穿了一条短裤。

青璃疑惑了一下,打开包裹,立刻羞红脸,外海要比大周开放一些,那边的女子夏天也可以露着手臂。淳于魔头送的这东西,是透明的蕾丝,若隐若现的一件衣裙,用现代词语解释,情趣内衣。

“快穿上试试。”

淳于谙嗓音沙哑,搂着青璃催促。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自家娘子胸部高耸,一般的尺码都未必合适,这种衣衫只能穿在闺房之中,天底的男子,唯独他一人可以欣赏。

“怎么好意思!”

天色漆黑,可也才午时,淳于魔头不是想在正午的时候风花雪月一番吧?青璃虽然很羞涩,却被这件衣衫吸引住,在现代的时候也没有穿过,她推开淳于谙,放下纱帐。

淳于谙隔着帐帘,只能看到自家娘子模糊的轮廓来,若隐若现的美体,让他更加口干舌燥,身上好像着了火。

低胸,上面的蕾丝刚好能遮住胸前的一抹嫣红,后背**着,这件衣裙刚好合身,紧紧贴着青璃的腰身,在大腿的两侧叉开,下面一层层流苏,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不要看,我还没穿好呢!”

淳于谙不打招呼撩开帐帘,青璃羞涩地捂脸,后来觉得不对,再次捂胸,她着急地站起身,却被衣裙下面的流苏绊倒,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向床下栽去。

淳于谙眼眸暗了暗,大步向前,在青璃跌落之前,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青璃仿佛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淳于谙的眼神深处,有一抹化不开的浓情,让她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脖子,主动献出自己的嘴唇。

一场云雨,在晚膳之前结束。今儿难得的好运气,下雨天,龙凤胎被文氏派石榴接到了正院,这才没机会打扰夫妻二人欢好。

“娘子,你真美。”

淳于谙用大手轻柔地抚摸青璃的白嫩的脸庞,二人成亲有五年,她成了三个孩子的娘亲,身材不但没一丝走样,反倒比从前更美,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恰到好处。

“哼。”

青璃转过头,用被子蒙住脸,刚才真的好放纵,这魔头也会来一套了,男子都是,开始和木头桩子一样,春宫图看多了,自己也能摸索出来,十八般武艺,都用在床第之间。

古人比较保守,姐妹们聚会,也没人提自家夫君这方面的表现,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一般喜欢闲言碎语的,都是府上的婆子媳妇们。

见自家娘子害羞,淳于谙咽了咽喉咙,又觉得心头火起,可看时辰必须去前院用膳,他起身到盥洗室去打水,帮着自家娘子擦洗,自从他回来,丫鬟婆子被禁止入内室服侍,都是夫妻二人自己动手。

雨一直下,洗刷着青石板路,刚才得到满足,青璃的气色非常好,脸色酡红,她用眼神瞪了淳于谙一眼,二人打着一把油纸伞,向着正院而去。府上的下人们很羡慕,都说新婚一两年新鲜,以后的日子就如白开水,喝着没滋味,而少将军和少夫人却总是给人小别胜新婚之感。

只要少将军在府上,定是要等着少夫人一同用晚膳,每次夫妻携手同行,这一幕,在护国将军府上成为一道风景线。

“来了?今儿下雨,我让厨房做了点热乎的。”

文氏苦夏,夏日天热就会焦躁一些,青璃想办法用空间中的食材,给她做一些凉面,凉皮,小菜等,今儿下雨,一路上感觉稍微有些凉气。

“爹爹,娘亲。”

麒麟和水晶在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腿跑向二人。论教育,淳于谙时常绷着脸,因为得宠,两个小娃无法无天,被他训了几次,变得乖巧起来。

“爹爹,先生说我和哥哥学的快。”

水晶侧着小脑袋,看一眼青璃,最后决定找爹爹邀功,她张开手臂,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姿势。

“穿上这个。”

淳于谙呆头鹅,完全不解风情,见一旁的丫鬟拿来小围裙,他蹲下身子,顺着水晶张开的手臂穿好,“用膳的时候注意,别脏了衣襟。”

水晶瘪了瘪嘴,又恢复冷脸,放下双手,跑到青璃的身边,抱着她的大腿,蹭了蹭。

龙凤胎兄妹早熟,淳于老将军和文氏对他们的要求就高一些,再加上两个小的性子随了他们爹爹,不喜欢被丫鬟婆子碰触。以前都是淳于老将军和文氏喂,他们年纪大了,精力不足,青璃就想办法,把饭菜拨出来,一部分,放在一个托盘里,给两个小的制作专门小银勺,舀着吃。

“先吃饭,吃饭之后让你们爹娘看看,咱们麒麟和水晶真是聪明,学什么都快。”

文氏抱着吐泡泡的小元雨晃悠两下,交给青璃,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世家大族的规矩,可一家人在北地归来之后,愈发觉得生活还是随意些好,循规蹈矩,只会把自己束缚在一个小角落。

淳于老将军话最多,过几天,又到了每年一次皇家狩猎大会,这次皇上耶律楚阳要带着白太后,皇后娘娘阮冉冉和两位小皇子一同参加,基本上文武百官,在京都上能排上位置的官员都接到了帖子。

据小道消息,白可心因为白太后的原因,要被加封为郡主,若是这样的话,婚配更成了问题,白太后也不想耽搁下去,有意借着这次狩猎大会澄清谣言,择一青年才俊,变相告知众人,白可心和莫子归并无关系。

据说,这次皇家狩猎大会,还有神秘人士参加,到底是谁,耶律楚阳没有透露,而自家全家出动,小元雨也带去,和阮冉冉的次子一起玩耍,青璃已经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