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做一个爱好者有时候还真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像一个人几十年痴迷于研究棋艺,历经波折不悔,不顾外人的毁誉,但是有一个事情却不能超脱,就是他的棋艺依旧很烂,毫无起色,是出名的臭棋篓子。有人刻苦读书几十载,也如罗玉凤一样博览群书,是一个痴迷的通俗文学爱好者,但是写出的文字幼稚可笑,文笔拙劣,停留在初中及以下水平。但是爱好者就是爱好者,他如此执迷以至于全不顾生计甚至生命。如有些人热衷于搜索怪石,花光微薄的积蓄,过闹市时就用破帽遮颜,可一旦有人同他谈起石头,立即滔滔不绝,两眼放光,双颊溢彩,双手在空中兴奋的挥舞,忘记了去捂住衣服上的破洞。又如同有些跑酷爱好者在高楼顶上翻跟头摔下,在悬崖跳水被水拍死,这些热血的青年或者那些生活失意的爱好者,他们的内心其实苦苦追求的就是如同所有人所追求的一样,是一种受到尊重的感觉,就是通常人所说成功,成功并非都指的是像歌手、企业家那样的成功,也有普通人的成功,如一个人终于如同邻居一样翻盖了自己的瓦房,一个人终于在小组里面获得了先进工作者,一个人的孩子考上事业编,一个人成功切除了肿瘤出院,这些就是普通人的成功,这个是马斯洛所总结的人的基本欲望之一。这些爱好者常常是那些心地单纯的人,在通向成功的高速路上被挤下车,在柏油路上插不上脚,在乡村路也被设卡拦住,他只能就去找那些更艰险更无望的无人行走的荆棘之路。他们就是大家所说的**丝,我们的主人公就是这其中一位,如同刺猬为野兔喝彩一样,我祝福他在这个完全虚构的医院和虚构科室里面继续去追寻闪光的一刻,而我继续在电脑前为他敲打赞歌。下面是接上一章的正文。虽然郑护士长的坠楼的事情在一会就传遍了医院,医院行政楼上的人几乎都一窝蜂的跑了去,但是医院工作委员会的周建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情,医院的行政楼就在3号病房楼东南边,是医院最早的建筑之一,共六层,是一个口字型建筑,在当时还是很新潮的楼房设计方式,四周是那种内外两圈的办公房间,楼房的中间是空地,大部分是水泥走道,有几处草地,也有几处石桌和石凳,还有几盆发财树,橡皮树,还有几盆百合、连翘等普通的花朵,在口字的顶上也是有机玻璃的穹隆顶,但是离开楼顶一段,虽然楼房建了时间很久,但是玻璃穹顶已经换了几次,而且常擦拭,所以这里透光还好,本来这个地方设计是让办公的人累了后在此小憩的,但是院长就在这个楼上办公,四周的办公室窗户都虎视眈眈的对着这个地方,还没有人上班时间敢进来在这里溜达,只有保洁人员常进来打扫卫生,给花木浇水,倒是非常的整洁,趴在电脑前时间长了,看一看窗外这些有限的绿色还是能让酸胀的眼睛得到有限放松。医院管理工作委员会,在医院里大家都简称医委会,是在二楼的南边,医委会的主任办公室是一间向阳的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主任朱茂今年快50岁了,已经有些谢顶了,他做主任也有快十年的时间了,虽然是医委会的主任,他没有上过一天的医学院,他也不干任何的具体业务,全部的心思用在自己的房产公司上了,这个是用他的妹夫的名字开的,但是他是幕后的大老板。紧邻他的办公室是医委会纠纷处理办公室,巴松和小杨就在这里办公,小杨是个娇小的小女孩,就是给来的纠纷和投诉的人登记,处理纠纷和同别人谈是巴松,巴松不到四十岁,长的有些发福,喜欢穿衬衣,冬天是保暖衬衣,一年到头扎到腰里,巴松不是副主任,医委会没有副主任,但是在医委会里,他是经常的和朱茂下科室检查和参加各种的酒场的人之一,所以大家说将来他就是医委会的主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没有提副主任,巴松上班时不大经常在办公室里,要不就到业务科室检查,要么就在附近的科室转悠,同其他的科室的闲人高谈阔论,谈汽车,谈股票,谈吃饭,谈医院的各种的八卦事件,来投诉纠纷的人找到医院,常常是先找到一楼综合办公室,有时也误入维修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就说这个是医委会纠纷办管,来到医委会的大办公室,大办公室的人就说到纠纷处理办公室到找巴主任,进了纠纷办公室,小杨就给他们登记,倒茶,天热了就给他们搬来风扇,然后就说巴主任开会去了,或者检查去了,您先等等。等不来人,就说要不下午再来吧,改天再来吧,很多人就发几句牢骚或者喃喃的骂几句或者默默的走了看,也有人可怜巴巴对小杨说,我都等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巴主任来了麻烦替我说一声等等,小杨就答应好好,我一定说,但是有人等不及了,就要砸桌子,砸门,找报社,给领导打电话,这个时候巴松就突然开会或检查回来了,然后道歉,然后请坐,端茶,说您消消火,你提的所有要求都答应您,事情就满意的解决,这个是巴松的高明的地方,他用这个办法来测试每个人的忍受力,成功的滤掉了大部分的纠纷,如果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话,他就是不活活累死在岗位上,也要被朱茂一脚给踢走了,这个就从另外的一点上说明了朱茂的超人领导能力,医委会是这个特大型医院的里的一个重要的科室,同综合办公室,财务委员会,人事管理部、科研委员会、对外工作委员会并列的大科室,管理医院所有的业务相关事物,下面还管理着医务科,纠风办,考核处,法律办,纠纷处理办等等,具有对各个科室领导和医院职工评价和提出处理意见的权力,直接对院长办公会负责,事情到了朱茂这一级再向上就是院长书记了,朱茂很喜欢这个职位,他凭借这个职位在医院内外如鱼得水,别墅也卖了不少。朱茂是师专毕业,毕业后没有当老师,一直在医院工作,在医院工作多年对医学也仅仅是一知半解,虽然年轻时也写材料,但是对这些文犊性的东西自己也是很厌烦,下面的人常来请示一些材料怎样写是否合适,还有向他要一些内部数据,他都是很厌烦的推开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或者说你编上两句就行,或者说你造几个数,看起来是一个糊涂领导,但是实际上是一个张作霖式的精细厉害的人物,不仅自己直管的人不敢骗他,就是他松散下辖的医务科,纠风办等科室的主任科长也不敢骗他,不信你编造几个数试试,不出半天就有人举报给他,接下来就是严厉的处理,这个就涉及到朱茂的另外的厉害之处,医院里面虽然有双向选择制度,但是他是医院里面有限的几个有本钱也有胆量敢最后使用这项制度的人。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敢于赏罚的人,说到赏罚,大家可能想到古代名将的赏罚分明,或明君的按能授职和按功授勋,这个真是最高明的领导统御方法,但是纵观历史,有多少人有能力有条件做到这些,朱茂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医院里面科室的领导,直接领导的不过是十几号人,有什么本钱做裁决者,但是朱茂掌握的是一门真正实用的赏罚手段,这个就是按人赏罚,而不是按功赏罚,这个就是首先是将医委会的工作分成人事性的和事物性的,将人也分为两类,有些人是如同孟子说的能治人的人或者与治人相关的人就分配人事性的工作,这些人里面性情热衷的就去做管理考核工作,像巴松,贺红等人,那些大多数的生性闲散,胸无大志的人,只愿意拿工资,逛商场,聊孩子的人就安排她他们接接电话,送个材料,打印个报表什么的,每年都将科里的先进、优秀、旅游、休假等好处常给她他们,哄的她他们高兴,让她他们拥护自己,这些就像像甄娜,魏婷,付明等人,而那些治于人的人就做具体的事物工作,每天在电脑前面一天到晚的写作材料,填表格,整理材料,辅助擦拭桌椅打扫卫生作为补充,对于这些人,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绝口不提他们,就如同他们在医院不存在的隐形人一样,是一个无名机器一样,当然也要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他们有这样的机会来为自己工作是他们的幸运。当然对于他们里面的有些不安分分子,虽然有这样的幸运却又牢骚满腹的人就不能容情,必须要给他一个颜色看,让他知道非分妄想的代价,也让其他人知道对自己所得的珍惜,明白这些所得是从哪里来的。周建是一个安分的人,他就正在那个背阴的狭小的资料室中默默的整理写作材料,不喝水也不上厕所,似乎真的如同一个机器一样一动不动,但是有时候,还是有一样东西,如同机器老化的线路中窜出了一道异常放电,触动他的大脑,使得他突然愣神呆坐,过一会才回过神来,想:“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应该去神经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