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漩涡吸附一般,身体开始扭曲,灵魂也开始扭曲。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感受,就好像漂浮在云朵之上,没有一个借力点,好像脑袋中的空气都被抽空了,让我窒息的昏厥。意识渐渐模糊,除了微弱的铜铃声,那也是渐行渐远的。

我真的要死了吗?真的那一时刻到来了吗?好像有什么从脑海中划过,可是我却看不真切。

也许吧,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其实我还多活了16年不是吗?

这样一来,文哥哥不用再怨,衣老爷不用再怨,大夫人不用再怨,我也不用再怨。只是可惜了这豆蔻之年,只是可惜了,这瓜字初分,风信之年。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由远而近,断断续续,是我不甘心就这样的离开,还是,没有地方愿意收留我?

又像是逗趣我般没了声音,兴许它也是倦了、累了。

也罢,哀莫大于心死,其实我的心早已经死了,留恋人间也只是个无用之人而已。

但却又在此时响起!

“铃”

痛!

耳膜像被震裂般,撕心裂肺的痛,嗡嗡作响之便却又感觉有温热的**流淌着。

冷!

感觉像是身处冰冷的雪地里一般,冷的迅速和透彻,但却又没有挣扎的力气。

倦!

连睁开眼帘的力气都没有,连说一个冷字的力气也没有,觉得我不是我的一般。

难道这就是人死后要受的苦果,难道这就是我贪恋文哥哥的家人所受的惩罚,可是这一切并不是我所想要的,不是啊。

“动了,动了,老爷,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迷迷糊糊中,一个粗糙的声音激动地叫喊道。

“是啊,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啊。”另一个沉稳的声音肯定道。

“对对,盼了16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格根塔娜,一定是你在天上保佑小姐,一定是”

头越来越晕,然后昏厥过去,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昏迷了多久,只觉得

身体很酸痛,想抬手也没有那个力气,但却可以透过一丝缝隙看见有光亮!

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死了吗?还是,人死了后都会是这种感觉。

试着让眼睛睁大,一点一点扩大了我所能涉及的范围,这窗帘,这床饰怎么都这么眼熟?还有,额,这是什么,好像是张——人脸?

我没有动,直直地看着她,却见她先是头向左歪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又向右歪打量了一下我,最后摆正了脑袋的位置,然后像做了什么慎重决定似的,狠狠地点了点头,大声喊道:“那个不知名的小姐醒了。”

瞬间,我感觉有乌鸦从窗外飞过。

那个不知名的小姐醒了?亏她真喊得出口,虽然我是真的看她眼生,但是,我想我还不至于到衣宅府邸的人都不认识的地步吧。

等等,醒了?她说我醒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还活着!

这一想法瞬间震撼了我,那,那些极冷又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没等我想明白,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个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衣老爷、祥叔、璃末还有一个身着白衣不知名的男子。

祥叔扶着衣老爷在我的床沿坐下后,就向后退了几步,露出担忧的眼神看着我,而我想说话却又发不了声,只能微微牵动着嘴角给他一个安慰。

“孩子,不要勉强自己,现在是个磨合期,不应多动的。”衣老爷的语气极为柔和的说道。

但这儿极为柔和的话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竟然变了质。就好像是在说:“都这样了你还动,动来动去的请让我操心,你什么时候可以懂事,可以听话不要吓跑!”想到这儿,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全身警惕的看着他。

“哎”他看到我的颤抖,抬起了双手伸向我,但却又在半路时收了回去,叹了口气,眼神也露出了疼痛之情:“罢了,这么些个年,你对我的成见已深,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化解的。”

“老爷别这么说,小姐是通情达理之人,等她了解事情原委后,定会谅解您当时的心情,心结自然就解开了。”祥叔安慰道。

衣老爷

听了祥叔的话,算是安慰的点了点头。

“哼,做都做了,还要求原谅,真是不.要.脸。”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捏紧了衣老爷的眉头。

“你,”祥叔回过头看那人,明显气的不轻,然后对衣老爷维护道:“你身在衣宅,却如此对主人不敬,别以为会点茅山之术就可以口出狂言!我家老爷再不济也是青阳县的大善人,还轮不到你个毛头小子在这指手划足。且,这是衣家的家事,先生也管得太多了吧,如果累了就去前厅休息便是,要不在这儿也是碍事。”

“呦,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怎么,这就是大家族的待客之道?用的时候巴结你,恨不得给你下跪,用不着你的时候就弃之不理,连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那抹白影叫嚣道。

“你,你这是蛮不讲理,无礼之举。”祥叔气结,开始口语打结。

“我无理取闹?”那抹白影突然尖着嗓子问他,“你说我无理取闹,我吃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苟延残喘呢,你说我无理取闹,你就是个不肖子孙。”

不肖子孙?难不成这人和祥叔有亲戚?但看他的衣着打扮、身形体魄并不像已近垂暮之年,虽然我并没有看见他的容貌。

“你,你是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祥叔反驳道。

“我是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那白衣身影回道。

“你”

好文采,没想到那人竟然有这份胆识,真是让我好奇不已。

想问他的姓名,却一口口水没咽下,呛到了气管里,然后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见我呛到,衣老爷马上抬起我的头像一侧偏去,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粉色的帕子为我擦拭嘴角,一系列动作下来顺其自然,并没有装出来的样子,又使我惊了一下。

顺过了气,又扶着,使我平躺在了**,而我则满心里的疑问看着他,同样的他也在看着我,看的泪就在他的眼眶里打圈,所以我更糊涂了。

他用他那已经有明显皱纹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开口说道:“有些事,看来也到了该说的时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