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顾明连忙笑着回答:“我把你母亲的大概情况已经告诉我师傅了,他老人家已经答应,现在他应该是在找草药了,你放心,你母亲肯定不会出事的。”

其实,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顾明都不会让他的母亲就此离世。

所谓医者仁心。

就算大师兄帮着庄长青干了很多的坏事,可是他的母亲是无辜的。

他的母亲从未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甚至还因为大师兄,一直被庄长青迫害。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顾明会把他母亲的病治好,再申请把她送去养老院。

总而言之,一切顾明自有安排。

所以说现在没有顾明什么事情了,但是他们还在仔细的观察着这门派里面的变化。

刘韦涌赶到桦方那边,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正准备回去的路上,就已经被庄长青的人抓住了。

据说,他是被偷偷摸摸运回来的。

现在这个点,已经被关在了院子里头,被一堆人围着审问了。

顾明压根没有任何心疼刘韦涌的意思。

反正他受再多的苦,那也是罪有应得。

再过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国家那边的人应该就到了。

“哎呀,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庄周祥头枕在椅子上,腿搭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副嚣张的模样。

他的眼里充斥着讽刺,嘴角上扬:“那个糟老头子总算是得报应了。”

很显然,他对庄长青的恨意那是不假的。

顾明只是微眯着眼看着他:“我感觉你之前找的那些证据,都已经足够让他去蹲几年大牢了吧?”

“蹲几年大牢有什么意思?”

“我最想看的,是他感受到自己身份,从天坠到地,然后被执行死刑。”

庄周祥长着一张纨绔子弟的脸,说出这样子的话来居然一点都不违和。

只是,他现在的眼里面和往日不同。

往昔,他那眸子子里面都是装着玩世不恭,而现在,却藏着几分狠意。

稍稍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挠了一下痒。

这才慢慢悠悠的和顾明继续闲扯着:“有些事你应该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利用这一段闲暇的时间和你多聊聊。”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中透着几分难过。

“我爹自诩自己医术很高,同样的也把自己的地位看得非常高,从来不屑一顾去治疗一般人。”

“在他的眼里,我妈就是一般人,所以我妈怀我,在这山上难产,想着他去救,可是他却拒绝了。”

……

三言两语,勾起了所有的回忆。

顾明沉默了。

就他现在对庄长青的了解程度,也是知道他是能够做出这样子没良心的事情来的。

接下来他还听到了更离谱的事情。

“我爸当时说,他所有炼制的丹药,那都是无比珍贵的,不可能随随便便使用。”

“他还说如果让他给一个难产的女人治病,那简直是有辱她的身份。”

“而这个时候,有个人站出来了……当时咱们山上还有几个老头子没死,他们几个是原本的长老。”

听到这里顾明的心里面咯噔了一下。

总有一种预感,他觉得这之后会发生特别恐怖的事情。

果不其然,庄周祥的话就印证了这一点。

他慢慢的开口,声音依然非常清晰。

“他们问我爸说是要保大还是保小,他直接说要保小。”

“然后,他们就找了一头牛,让我妈待在那上面,利用牛走路的劲,一点一点把我弄了出来。”

“这个事情还是后来我从别人的嘴里面听说到的,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顾明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用黄牛的办法催女人生产,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用的办法。

那都是过去式了。

毕竟现在医学的能力,已经足以让难产的妇女得到最好的。

可偏偏,明明下山去医院,或者是他们门派里面随便一个人出手,也许也能够帮助庄周祥的妈妈。

他们这一群人就觉得给妇女接生那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

选择用黄牛……

这样的办法能够让孩子弄出来,但是女人的话就会失血而死。

在古代的时候,因为女人的地位低下,所有人都只看重孩子,才会有无数人用这样的办法。

顾明咬住了自己的牙根,气的双手都有一些发颤了。

也难怪。

难怪庄周祥那么痛恨他爹。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医者的本质就是治病救人,如果把给妇女接生视为低等职业,那就违背了医者仁心的道理。”

这说的是心里话。

他自己也是个医生,也从来不会觉得给女人接生有多羞耻。

也许这就是偏见吧。

心中有些无奈,毕竟逝者已逝,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只好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稍微休息一下,很快他就会得到惩罚了。”

听他说完这些故事,也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应该,秦君毅的人,已经在半路上。

突然。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走进来的是姚忠诚:“我听人说,大师兄也被喊过去了。”

他脸色略微显得有些焦灼,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顾明和庄周祥一直待在这个院子里头,主要是为了避嫌。

而姚忠诚就负责去外面打探消息了,时不时回来告诉他们一点事儿。

顾明的眉头微微蹙起:“我记得,刘韦涌被抓进去也没超过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吧?嘴那么不硬,一下子就全给说出来了。”

这言语是带着几分嘲讽的。

一开始还在说,自己的仇必须要报,不管会遇到怎样的风险。

而到了现在……大难临头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不过这个大师兄吧。

顾明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个大师兄到底会不会把自己说出来。

毕竟那句话说的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他面临生死的抉择,也许会把一切说出来。

但这对顾明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躺在椅子上,冲着姚忠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