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时雨:“咕噜咕噜咕噜。”

系统:“说人话。”

松江时雨:“我是谁?我在哪?”

系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咱没高端的gps定位系统。”

松江时雨震撼:“!!!我要上船的!”

系统:“你上个屁啊!你自己想想你跳海跳得那边!”

女神号和胜利号是隔着一段距离并排行驶的,因为松江时雨丢炸弹的时候,把炸弹丢到了两艘船的中间,因此爆炸的时候也是中间那块地方杀伤力最大。

于是, 出于正常人的反应, 松江时雨下意识跳了离炸弹更远的那边,就是说——离胜利号更远。

再加上因为爆炸发生, 为了防止其他群众出意外, 胜利号便断了两艘船之间的连接,又开远了,开远了……

松江时雨:“=口=!”

玩家借着浮力飘在水上, 望天:“所以我现在……”

系统安慰他:“这片海域应该没有鲨鱼什么的大型鱼类, 你要不就飘着等谁看着了来捞?放心,你身体数据我拿捏着, 目前还能挺一下。”

松江时雨大为震撼:“我去!我这都不死, 真的是超人吧!”

话是这么说,松江时雨现在除了飘着也没辙, 因为他为了装逼还专门穿了一身黑衣, 大晚上飘在海面上, 乌漆嘛黑的,换谁也找不过来。

哦不, 赤井秀一还是可以的, 松江时雨没有把眼镜丢掉。

系统被他吵烦了,它觉得自己就是个冤种,明明原本看戏就好了, 结果偏偏被松江时雨哄着给他钻游戏空子, 现在钻是钻了, 松江时雨可以咸鱼等捞,它还要战战兢兢盯着数据免得出错。

可恶!它再也不要被这个狗比玩家蛊惑了!

松江时雨:“统统……”

系统:“你再逼逼等下就等着溺水翻车吧!”

“哦QAQ。”

松江时雨安详地将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副乖巧的模样,系统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突然,松江时雨睁开眼睛:“话说我这是海的女儿还是睡美人还是阿拉丁灯神版的?”

系统:“滚呐!”

*

在松江时雨玩漂流的时候,原本位于胜利号上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蛮横地抢了一艘支援来的游艇,榎本梓本也想跟上去,但担心如果找到人可能会出现超载的情况,最终还是放弃了。

两人穿好了防护设施,接着由毛利兰操控,直直朝远处还泛着火光的海域冲去。

铃木园子紧张地拿着望远镜:“兰,那个小鬼不至于掺和到炸弹里面去吧,照理说他还是很懂事的……”

毛利兰一脚蹬在油门上,游艇如闪电一般飞驰。

她眼露凶光,全无平日里的温柔:“园子,你真这么觉得?”

铃木园子瞬间哑然,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她喃喃道:“可是还有松江先生啊,难道他也很不靠谱吗?虽然小梓小姐是这么说——”

完全看不出来!

要问此刻被女友和损友惦记的江户川柯南到底在哪,那确实比较悲伤。

在被安室透赶上游艇,并开出一段距离后,江户川柯南顿时想起目前船上,除了已经身死的朗姆外,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炸弹犯丸森康介。

而对峙的几人想必打完后也不会去关注丸森康介,松江时雨甚至完全不介意再去补几枪。

小侦探觉得这样不行。

一条命终究是一条命,最好的做法是让丸森康介活下来,去接受法律的制裁。

有越狱、恐|怖|袭|击、破坏公众财务、恐吓议员,伤害铃木集团……各种罪名下来,不是死刑也是死缓——这么想,让他这样死掉简直太便宜了!

小侦探思考着,便调转游艇想绕回去一探究竟,不料开到中途,就听见了海面下传来的巨大声响,女神号在他的面前裂成了两半。

江户川柯南:“!!!”

巨大的声浪将游艇掀翻,江户川柯南险些被甩出撞到巨大的船壁,他情急之下拿出了伸缩带套到了游艇上,勉强稳定住了位置。

小侦探满头冷汗,最终还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海浪的帮助下把游艇翻了过去,继续沿着火的边缘往女神号上靠。

松江哥哥那边,安室先生绝对比他有办法……不管了!看到谁就救谁!

游艇掀起白色的浪花,在靠近后动作慢了下来。

“在那边,在那边!”

铃木园子握着望远镜,她的手臂搭在毛利兰的肩膀上,激动地指着不远处的游艇。

只见不远处,在还未沉下去的船只残骸旁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们不知做什么,他的游艇似乎因为爆炸损坏,没有挪动。

“小兰,我们靠过去!”铃木园子咬牙切齿,“悄悄的!竟然害我们那么担心,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

“好!”毛利兰一口应下,保持着缓慢的进度把游艇开过去,发动机的声音被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盖住,听得并不清晰。

两人直接到了江户川柯南的游艇背后的残骸的另一侧。

铃木园子给毛利兰打了个手势,刚想扑过去吓吓这个天天让人担心的小鬼头,却在看到漂浮在水中的脑袋时险些尖叫出声。

‘水,水鬼!’她疯狂比划着跟毛利兰说。

毛利兰缓缓露出半月眼,自己也凑了过去。

也不知是否因为近距离接触炸弹导致伤了听力,江户川柯南一直没有回头看,他此刻正拽着伸缩带的一角,把它往游艇上缠,一边跟半个身子泡在海水里奄奄一息的丸森康介说话,等待救援。

——他实在没有力气把人拉上来。

不过伤口泡海水的滋味,想必也够炸弹犯受的。

丸森康介气息虚弱,看样子离死已经不远了,他问:“你到底是谁……还有那个松江时雨,你们到底是……咳咳!”

江户川柯南冷着脸:“我只是个侦探,与其问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悔改!”

“不一样……”丸森康介喃喃道,“松江时雨跟九年前完全没变,你也是——一个小学生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差点把他踢出脑震**的足球、奇异的伸缩带,还有临危不惧的态度……

江户川柯南抿着唇,他鲜少在外人面前用掉自己全部的底牌,更何况还有朗姆。

还好朗姆已经死了,不然他的身份万一被组织的其他人知道……

已经察觉到死亡的气息的炸弹犯浑身颤抖,他瞳孔放大,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竟然一把抓住了江户川柯南的胳膊。

“咳咳!你不是小学生对吧!”丸森康介激动地道,“那个男人叫你什么?工藤?工藤新一?你难道是侏儒?!”

江户川柯南:“……”

这个家伙竟然没有晕过去吗!未免太坚强了。

“我不是!”

江户川柯南被一句“侏儒”简直差点没给噎死。

但丸森康介已经听不清他说的话了,失血过多又被爆炸的气浪冲到海中,在浸泡了许久海水后骤然激动,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一向以做最疯狂、最不道德事情为荣的罪犯此刻眼睛已经失去了亮光。

他低低喃喃道:“工藤,工藤新一……帮我跟我家婆娘说一句,老子这辈子都不后悔……钱,钱的密码是她的生日,随便拿去用……”

江户川柯南抿着唇,不想打破他财产没收的希望,只是低低应了声“好”。

男人歪着头就失去了呼吸,浑身狼狈的小侦探坐在游艇上,怔怔地望着一片混乱。

不知丸森康介身上又有什么故事,能让他这样——

“新一。”

背后突然传来了幽幽的喊声,过于熟悉,江户川柯南毫无戒备,下意识应了声:“嗯?”

突然间,他猛地回头,手撑在滑腻腻的游艇边缘,竟然整个人翻下了海。

****

诸伏景光已经把陷入昏迷的安室透拉上了游艇。

尽管炸弹是已经被替换过的威力较小的光学拟装炸弹,但本质上依旧是危险物。

没有及时逃离范围,甚至还想停留寻找,安室透没被后续引爆的炸弹彻底掀翻到海里,都已经算是幸运了。

诸伏景光皱着眉脱下外套,将安室透肩膀上的不知被什么划破的伤口包扎好,昏迷中的青年挣扎起来,直直扣住他的手腕,虚弱地道:“谁?!”

诸伏景光没有动,他静静地看着安室透睁开眼,露出一黑一紫的眼睛,与他蓝灰色的眼眸对上。

两人此刻都是易容状态,但就像是诸伏景光能一眼认出安室透一般,在他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和习惯的情况下,安室透也能认出他。

更别说,他现在还不是像上次见面那般戴着面具。

“zero。”他笑了笑,轻声唤着幼驯染,“我回来了。”

“……hiro?”

傻愣愣靠在游艇上的青年嘴唇嗫嚅,颤抖着吐出了多年从未宣之于口的称呼。

下一刻,他猛地坐起来抓住诸伏景光的衣领,用从未有过的粗暴力道扣住了他的脖颈。

手下是温热的,脉搏在跳动,是活着的,易容,易容……

安室透头脑一片混乱,悲喜交加,他顺着诸伏景光的脖颈向上摸,在耳根后找到了一块凸起。

这是他们小时候打闹留下来的伤口。

他猛地咳嗽起来,不可置信地抓着诸伏景光的衣领,在颤抖了几下后,依旧没直接把他的易容直接撕下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hiro,hiro不是已经……”

“zero,是我,我没死。”诸伏景光仍由幼驯染把自己扑到,他哑着嗓子道,“具体过程有些复杂,晚点解释。

你现在怎么样?教官呢?松江教官是不是跟你一起行动了?还有朗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我刚刚看到琴酒他离开了!”

一连串的问话将安室透砸在原地。

他松开诸伏景光的领子,有些恍惚地看着周围还在燃烧的火焰,爆炸的余波携着游轮露出的机油,将这片海点成了暖橙色,渡轮还在下沉,一眼望去,一片狼藉。

总之,看不见其他的人影。

“松江……”

安室透挤出这个称呼,狼狈地捂住了头,停顿了整整一秒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渡轮突然爆炸,琴酒被迫提前离开,松江时雨挣脱琴酒的威胁控制,却没有选择求生,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跳海。

他明明是跟着跳下去的,却正好被爆炸的气浪推开,直接撞在了残骸上,等清醒过来时,面前出现了一个——诸伏景光?

尽管面前的男人戴着易容,但眼中却有着他最熟悉的光彩,更别说他随口说出的事情,都是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往事。

可诸伏景光怎么可能还活着……

如果hiro活着,那么他这些年的仇恨,究竟是对着谁?

“hiro,是活着的。”安室透捂着额头,刹那间连说话都带着颤抖,刺骨的寒凉顺着呼吸流入血液,冷得他连思绪都凝滞了,“那我……”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留存了一个影像。

面容惨白的金发青年抬眸望着他的枪口,平静面对他的质问,开口说——

【我不是警方卧底。】

hiro,是活着的……

那A到底……做了什么?

安室透还记得那天,他收到了统一的邮件,公安卧底苏格兰威士忌情报泄露,被琴酒处决。

A的功绩上又加了一笔。

“zero,你可能是有点脑震**了,深呼吸,说起来教官是不是也落水了?先别太着急,以教官的能力保全自己还是可以的,我们抓紧时间找就好!”

诸伏景光扶住安室透的肩膀,安慰着此刻情绪有些激动的幼驯染。

他对松江时雨总有一种没由来的信任,对方能在上个任务中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游刃有余地达成自己目标,没道理这次有准备的情况下出意外。

“不一样。”安室透很快冷静了下来,或许说不是冷静,只是长年累月的习惯让他表露出一种几乎漠然的理智。

就在几分钟前,他拿着枪对着松江时雨时,心中翻山倒海,表面却依旧冷静得可怕。

他轻声道:“如果他不想保全自己呢?hiro,如果他不想保全呢?”

诸伏景光瞳孔一缩。

他从未见过安室透如此狼狈的模样,尽管他一直在念叨着自己的名字,但他知道,安室透不至于因为他的出现就激动得失去理智。

所以,问题只能是出在松江时雨身上了。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产生,诸伏景光咬着牙,维系着表面的平静:“朗姆他的计划到底怎么回事?”

“朗姆死了。”安室透大口呼吸着,像是喘不过气,“琴酒也失败了,他没抓住松江,我用子弹击偏了他的子弹,但是……”

如果没有这个但是,是多么完美的计划。

诸伏景光:“但是?”

“但是松江引爆炸弹,船炸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并且,他当着我的面跳海。”

松江时雨当时不可能看不见他,或者说,哪怕看不清,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才对。

但他没有给予他一个眼神,目光里只有天空。

像是一只短暂停留的飞鸟,倏忽就消失在视野里。

明明已经那么近了……

安室透甚至在想,如果他没有出现,松江时雨是不是就不会选择跳下去,是不是因为他……

海风带走了身体里仅存的热度,男人的嘴唇发白,浑身湿漉漉的,狼狈得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犬。

诸伏景光的手抖了一瞬,下意识道:“为什么?”

“hiro,你知道他是A吗?”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诸伏景光道,“当年我的资料有泄露的风险,A……教官帮我加密后重新篡改了一遍,保全了身份。

那位先生因为分部的叛乱把我和朗姆连夜送出国……我怎么也找不到机会联系你,最近才被放松了看管回来。”

数年的风波轻描淡写地浓缩在几句话间,起因只不过是A随手一改的数据资料,偏偏没有这份资料,苏格兰的身份曝光没人可以瞒过去。

诸伏景光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那时BOSS为了找能稳定北欧的人选,把所有人的资料都核对了一遍,他的资料恰巧在公安卧底的权限里。

这么想想,松江时雨在那种记忆都时不时被动清洗的情况下,还能见缝插针帮他把漏洞抹除,简直——

不可思议。

因为头疼无时无刻不处在暴躁状态下的A,只有在昏睡时才能拥有片刻宁静,换句话说,他记忆恢复以及被清除的速度极快、周期很短。

诸伏景光还记得自己离开前最后一次见A,趴伏在工作台上的青年被斗篷遮着半张脸,长睫在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一片阴影。

他在数据滴滴作响的房间里睡不安宁,却没有被他所惊动。

松江教官那时……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情帮他的?

诸伏景光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还欠他一声道歉,以及道谢。

而现在,是他最接近真相的时候。

……

但安室透没有追问,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诸伏景光的资料被A篡改了吗?是。

诸伏景光被发现卧底身份了吗?没有。

诸伏景光死了吗?没有。

安室透逐渐失去了力气,他像是打寒颤一样颤抖着,缓缓地滑坐在游艇上。

“那松江……他知道你没死吗?”

诸伏景光低声道:“教官之前应该不清楚。”

他的离开太突然了,而且“苏格兰威士忌”的资料全部销毁,除了他没死这件事,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那时被困于组织的A,自然不可能了解这些事。

安室透闭上了眼。

如果松江时雨之前一直不知道诸伏景光还活着,那么在看到诸伏景光的墓之后,他确实不会在他们面前刻意提到他。

他甚至会觉得是自己篡改的资料无用,依旧导致诸伏景光暴露、被处决,面对着那笔由他背上的杀害学生的带血的功绩,也只能忍着。

同时……要面对来自他的仇恨。

“我恨A。”安室透低声喃喃道,“hiro,我恨了他好久,证据指向是他暴露的资料,琴酒也这么说,但他从来没有解释过。”

“两年前……我联合公安嫁祸A,导致他被琴酒当作叛徒枪决坠海,而刚才,我当面质问他的身份,打破了最后的平和……他是因为我才跳下去的。”

诸伏景光被钉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安室透的表情很平静,只是语调越来越压抑,像是暴雨前夕的低压,压得人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zero,你说的都是真的?”

诸伏景光不敢相信,他松开了捏着安室透的手,有些混乱地四处张望着。

安室透缓缓垂下头,他也说不清此刻猛烈撞击着他心脏的情绪是哪些,只被情绪裹挟着向诸伏景光交代出真相,像是在向上帝忏悔祷告。

“他想隐瞒住我,瞒住他是A的事情,我以为……我以为他是不敢面对你,为了不打破现状才用欺骗的方式对我。”

安室透相信松江时雨清楚全部,人格拼凑正常的情况下,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记忆很好”。

在两年前作为A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真相,心存死志,变着法子送死。

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没想起“复仇”这件事,最终绝处逢生,活了下来。

诸伏景光颤声道:“可半个月前,他已经知道我还活着了啊!”

“这种情况下,明明直接跟zero说明不就——”

诸伏景光说着说着,自己停了下来。

他想起自己那时还没下定决心抗掉考核期,没有与其他人联系。

松江时雨不知道他目前的真实立场,自然不可能把他的事情说出去,更别说是对安室透。

“他不会跟我说这件事。”

安室透轻声道:“hiro,松江知道两年前的事情是我做的,就在刚才,他还在琴酒面前认了下来,消除了‘波本’的嫌疑。”

海水蒸发后留下的盐分让安室透的眼睛生疼,生理性的泪水涌出一些,很快又捉襟见肘干掉,最终放弃了任何抵抗,放任刺疼也攀上大脑。

他也大抵明白了松江时雨一直想要瞒着自己的原因。

无非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不如把仇恨集中在他身上,省得学生还要难过。

“但是——”

在“真相”出来的那刻,松江时雨对上的却是安室透的枪口。

过去的一切努力仿佛都没了意义。

安室透近乎绝望地说:“他可能以为我要跟他决裂了。”

两年前的仿佛被命运愚弄的选择,在此刻朝他们露出了狰狞的后果。

松江时雨明明中午才跟萩原研二他们抱怨自己怕水,连游泳都不愿意,晚上就能这么决绝地跳下大海。

[安室先生,松江哥哥的精神情况很糟糕,你刚才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如果可以的话,请哄哄他吧。]

咚——

似乎是心脏在跳动。

[我……没有杀人,没有杀很多人。]

安室透在最不恰当的时机发现了真相,看似很克制的冲动,却在本就崩溃的人眼中,像是天塌下来一样。

不仅因为过去隐瞒的一切化为乌有,更代表着他与学生再也回不到从前,昔日里自欺欺人的正义被彻底打破,剩下的是一地狼藉。

[我不是卧底,我是A。]

是会被警察用枪指着的罪犯。

原本就懊悔的情绪在诸伏景光出现后到达了顶峰,安室透疲惫地把脸埋进手中,整个人在发颤。

他该怎么挽回这个残局。

诸伏景光的气息时轻时重,连话语都七零八落起来,他语塞地面对着近乎崩溃的幼驯染,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他牵连出的事情,会如此残酷。

“先找到他吧……”半晌,他机械地道,“先找到教官先,一定可以找到的,现在距离爆炸才过去了一会,这边是近海,没有凶险的鱼类,哪怕是昏迷的人也可以浮起来。”

“zero,能确认教官落水的位置吗?”诸伏景光握着手机,四处张望,“警方的人已经在搜寻了,我们现在……”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爆破声,一片明显不属于警方的游艇靠近时被炸了个七零八落。

一辆乘风破浪的游艇猛地朝他们开来,在手|榴|弹落到两人船上之前,开船的那人胳膊一拐,丢到了旁边的海域。

“轰!”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下意识扶住了游艇,依旧被溅了浑身的水。

“这身工作服……安室透?”赤井秀一低沉的声音从游艇那传来。

安室透抹了把脸上的水,哑声道:“你在搞什么?松江他——”

“不用找了。”赤井秀一打断他的话,扶了扶耳中的接收器,“我刚才把基安蒂他们想找人的游艇炸了,勉强拖延了一波时间,你既然没事,就跟我去劫人吧。”

“人在哪?”

赤井秀一声音冷淡且带着杀意,他一字一顿地道:“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