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石与毛衣
棒子把Alice约到了一家豪华咖啡厅。
“你不要再约我了,我是不会来的!”Alice一见到“棒子”就说。
“我爱你,我为什么不能约你?”
“我有男朋友了!”
“你和他在一起,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能给你什么?我就不一样。为了你,我能摘下天上的星星,你信吗?”“棒子”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勺,慢吞吞地说。
“宁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Alice冷笑中有几丝不屑。
棒子就在Alice怀疑的目光中,掏出了一串暗灰色的手链。
“星星,也叫做陨石,这一串,都是已经打磨成珠子的陨石。”“棒子”温吞地说。
Alice接过手链,在手里掂了掂,龙眼一样大小的珠子发出沉闷的声音,看上去像铁,又像是石头,很耐看。
“别的地儿,陨石按克卖,你手里的这串珠子,有半斤。”“棒子”说。
“你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用这一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Alice嘴上说不要,手却很诚实地攥着链子。
“棒子”笑笑不说话,一副愿者上钩的神态。
“棒子”公开发动了追求攻势,又是电话又是礼物,当着李家龙的面毫不避嫌。在宿舍的火药味日益浓烈,一不小心就要擦枪走火。李家龙敢怒不敢言,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叶临池见这番情形,只好主动退避三舍,免得两人伤及无辜,平时只和叶超搭话。
晚上,宿舍人都到齐了,气氛却是怪怪的。
“金三胖领导下的国家又成功发射导弹了。”叶超说。
“金三胖发导弹不可怕,可怕的是万一发射跑偏了就不好办了。比如说两个国家打战,朝鲜的导弹本来定位是日本,结果导弹拐个弯发射到中国来,那就完蛋了。”叶临池接话。
“不要看不起朝鲜,蚊子再小也是肉。”李家龙一语双关。
“是只蚊子就是一巴掌分分钟呼死的命。”“棒子”说。
宿舍再次陷入了沉默。
“考研时间不多了,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叶临池无话找话问叶超,想缓和气氛。
“我现在天天坐等考试,实在太无聊了。”叶超说。
叶超一开口叶临池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不过他知道,李家龙是无心复习了,情路上突然杀出程咬金,考研之路也不会顺畅。叶临池最近在自习室经常搜索李家龙的身影,几乎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在自习室出现。
根据车婷的说法,Alice对“棒子”的追求是不置可否,这么说来,李家龙占了下风,“棒子”只需简单的临门一脚,他就能顺利出局。
“棒子”自然知道自己越来越有把握。终于,在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他向Alice正式表白了。
红酒、玫瑰、蜡烛……梦幻的场景,让Alice不断用纸巾擦拭着手心的汗。
“棒子“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蒂芙尼的logo赫然在目。
“只有我,才是你的良配。”几口红酒下肚,“棒子”告诉Alice:“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有几个瞬间,我也一度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我很清醒,我要和李家龙在一起。”Alice说。
“棒子”在晃动着红酒杯的手停了下来。红酒在杯子里慢慢打转。
“为什么?他有什么吸引你?”
“他真诚,他给了我安全感。”
“笑话,穷人能有什么安全感?!”“棒子”说。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Alice说完就往外走,留下一脸不可思议的“棒子”。
很久以后,叶临池才从车婷那里得知,Alice毅然选择王家龙的缘由。
“棒子”追求Alice后,李家龙如临大敌,也就无心去自习室看书,而是去了一家小商品城。
李家龙在小商场品城找了一家卖毛线的商铺,买了10多公斤的毛线,缠着老板娘教自己打毛衣。刚上手的时候,李家龙手指好几次被毛线针戳出了血,他咬牙坚持了下来。终于,他给Alice打了一身的毛衣、毛裤。
王家龙把毛衣毛裤送给Alice时,Alice看着毛衣裤上有着斑驳的血迹,当场就哭了。她翻看李家龙的十个手指头,没有一个是完好的,粗糙得如核桃。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Alice哭着说。
“天冷了,给你织一身暖和的毛衣。你说你冬天不穿秋裤,这容易冻出关节炎。我亲手织的毛线裤你一定会穿的……”李家龙说。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Alice扑进了李家龙怀里。
“Alice告诉我,她从那一刻开始就想通了,钱对“棒子”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所以“棒子”可以挥金如土可是李家龙不一样,他没有钱,却愿意为她花时间。陨石再贵是冷的,可是毛衣毛裤却暖心……”车婷后来告诉叶临池的话给这段为“棒子”没有成功的感情做出了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