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虚名之累
当张旭、肖彦梁两个人在其他几个jǐng察的陪同下赶回家时,两个人低落的神sè,尤其是张旭半身的血迹,把来开门的高翠儿吓得顿时手足无措,愣在院子里。?
“喂,喂,嫂子,嫂子!”肖彦梁赶紧大声喊了两句,把高翠儿喊过神来。“快,把大哥扶进去换身衣服。”?
“啊?哦。”清醒过来的高翠儿慌忙答应到。上前扶住张旭。?
“我没事,放心吧。”边往屋里走,张旭边安慰高翠儿。?
看着张旭在高翠儿的陪同下进了屋,肖彦梁回头把同来的人打发回去,心里一松,忽然间感到腿脚无力,走到院子的石桌边上坐下。?
“狗汉jiān!”?
围观群众那饱含着仇恨的声音依旧在肖彦梁的耳边萦绕,久久不能散去,以至于肖彦梁仍然感到那可以杀人的目光哈停留在自己身上。?
“我不是汉jiān!”?
“我不是汉jiān!”?
……?
肖彦梁在心里大声地辩解着,可是那声音是那么地无力。他猛地捂住脸,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
肖彦梁当然清楚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咬住张旭的耳朵。要是不咬,他也不会去戳鬼子的轮胎了。那可是实心胎,哪有那么容易戳烂的!?
可怜的孩子!他还只有十来岁,还属于那种四处玩耍的年龄。可是他现在却早早地丧失了生命,在这个chūn意正浓的季节!?
“***小rì本鬼子!”肖彦梁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
“兄弟,你怎么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张旭不知什么时候做在了肖彦梁身边。?
“没什么。”肖彦梁放下手,望着桌子发了会呆,才抬起头说道:“只是这被人骂成是汉jiān却还不能辩解,憋在心里,真他妈难受。”?
肖彦梁的话说完,张旭原本满是关还的脸,霎时间变得异常沉重。?
“兄弟,我这心里也不好受。你知道那孩子在咬我这耳朵时说了什么吗?”张旭站起来举起手指向自己受伤的耳朵,大声问道。?
“嘘~”肖彦梁被张旭突然加大的嗓门下了一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
“妈的。”张旭重重坐下,伸出手扫掉飘落在石桌上的一片树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低声说道:?
“我本来抱着他,看他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要说什么,我就低下头去听,没想到他骂了我一句‘狗汉jiān’,然后一口咬在我哦耳朵上了。我现在被咬伤了,不但没有人同情我,反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人,你说我委屈不?”?
张旭说道这里,肖彦梁反倒笑了:“大哥,我们这是在比谁更委屈吗?哈哈,我看这倒是一件好事。”?
见张旭奇怪地看着自己,肖彦梁继续说道:“你想,这十来岁的孩子都知道抗rì,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小rì本在中国待不了多久!咱中国这么多人,吧他***赶回老家,那是迟早的事情。妈的,别看他现在嚣张,有他哭的时候。?
再说了,你没看见刚才我们队里的兄弟赶到饭馆,不知道我们真正身份的人里面,不是也有一些人脸上露出‘活该’的表情吗?我看这些人也是我们以后发展的对象。”?
张旭叹了口气,接过走到面前的高翠儿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却再没说什么了。肖彦梁看高翠儿脸上有哭过的神情,估计是张旭在换衣服的时候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的缘故。心里也叹了口气,没往下说了。?
“大哥,大哥,快开门,局长来了!”门外突然响起的德贵的声音,打破了这原理短暂的平静。?
黄长羽来了?他今天不是要宪兵队和大介洋三讨论派遣jǐng察顾问的事吗?张旭、肖彦梁奇怪地彼此看了一眼,赶紧要高翠儿准备茶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让德贵进来,他也没坐,抹了一把汗,直接说道:“你们都在就好了。刚才局长打了个电话到局里找你们,听说大哥被咬了,就听见电话那边问了一句你们在什么地方就‘哐啷’一声把电话挂了。我估摸着他要过来,又怕你们和文川哥在说事,就赶紧跑过来。”?
“瞧你紧张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文川白天是不会出来的。”张旭看着德贵满头的大汗,责怪了一句。?
“这几天事情不是多嘛,我怕文川大哥忍不住…..”德贵辩解道。?
“行了行了,大哥你赶紧道屋里躺着去。”肖彦梁拦住两人说道。?
“我是说德贵这样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给人一种我们又什么秘密的样子,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还不赶紧进去擦把脸?”张旭不满地说了一句。?
张旭刚进屋躺下,就听见外面喊门的声音。?
高翠儿打开门,黄长羽果然站在门口。刚跨进院子,那边肖彦梁和德贵已经笑着迎了上去。也没多说话,肖彦梁陪着黄长羽进去,而德贵则笑嘻嘻地和黄长羽的几个随从待在院子里抽烟聊天。高翠儿关好门,似乎是随意地将一把长扫帚靠在院墙上。这是文川和她定下的信号,长扫帚靠在墙上,说明原理有其他人,那文川就不能马上进去。?
黄长羽站在床前,仔细听完肖彦梁说的事情经过,又关心地问了张旭几句,原本进门时就yīn沉着的脸,更加yīn沉了。?
良久,黄长羽才叹了口气,说道:“彦梁的伤刚好,小旭又受了伤,难道这jǐng察局真的要被rì本人控制了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两个人一愣一愣的。?
“有烟吗?”黄长羽坐在床边,抬头问道。?
黄长羽是从不主动要烟的,现在他却主动要烟抽,应该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事。?
深深地抽了一口肖彦梁递上的烟,黄长羽这才说道:“今天我到宪兵队,原准备按我们商量的,答应大介洋三给我们派顾问,没想到这老鬼子说什么上级不同意派遣顾问,反而要求那个顾问直接当局长,我当副局长。我当时就没同意,他***,又是威胁,又是许诺,我没法子,想问问你们,正好小旭伤了,我这才找了个借口出来。”?
“这没啥呀。”肖彦梁奇怪递看着黄长羽,“局座,您想,这rì本人的顾问拍了过来,还不是他说了算。人家现在凶得很,我们犯不着要这个虚名吧?只要队伍在我们手里,还怕他rì本人?”?
“不!”黄长羽坚决地说道:“让rì本人当局长,我这张脸往哪里搁?虽说是个虚名,但是这也是我们自己人的队伍。”?
“可是局座,大介洋三能同意吗?”张旭担心地问道。?
“我不管!反正rì本人要当了局长,老子就不敢了,回乡下去。娘西皮的。你们两个,得给我想出办法来,明天告诉我。”黄长羽赌气般地说完,气乎乎地转身出去了。?
张旭、肖彦梁赶紧追出去,却被黄长羽转身拦住:“你们憋送了,好好给我像个法子出来,老子就不信他大介洋三干把我怎么样。”?
望着黄长羽离去的身影,肖彦梁对着张旭苦笑了一下。黄长羽突然的到来,又突然的离去,对两个人而言,似乎是一场奇怪的梦。?
黄长羽真的放不下“局长”这个虚名吗?尽管rì本人也的确是欺人太甚了。?
带着疑惑,在焦急与烦躁相互交替的心情下,两个人在院子里度过了整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德贵再次来到了院子。?
“大哥,我找到了那两个畜生。”进来后德贵开口就说。?
“哪两个畜生?”肖彦梁话刚出口,就明白了德贵是指带着rì本人进屋强jiān的那两个侦缉队的人。?
“人在哪里?”他尴尬的笑了笑,问道。?
“其中一个进了一间屋子,我让雷浩跟着呢。我来就是想问一下,是不是现在就下手?”德贵问道。?
“哪个屋子?”张旭问道。?
“以前翠红楼老鸨的院子。那院子很大,rì本人来了,周围很多人都跑了。我们如果小心点,保证没事。”德贵立刻回答道。?
“那地方我知道,德贵说得对,要是动手的话,相对安全得多。你看……”张旭想了想,对肖彦梁说道。?
“妈的,干,为什么不干?老子现在心里正憋着火呢。”肖彦梁吧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恶狠狠的说道。?
踩灭了烟头,肖彦梁想了想,说道:“我们还要再等等,等天黑了再行动。德贵,你去找你翠儿嫂子要三块蒙面用的布,大哥,你耳朵有伤,包扎过的,这次就不要去了,再家里等文川大哥回来。妈的,反正还有一个,到时让你来下手。”?
德贵答应了一声,面带喜sè往里屋跑去。一旁的张旭点点头,说道:“妈的,运气不好。行,就按你说的办,我在家里等文川。还有,你也要小心一点,我看你今天火气挺大,可千万憋误了事。”?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只是想到被人当面骂成是汉jiān,心里不好受。”肖彦梁脸红了一下,慢慢说道。?
这话也触动了张旭的心事,他长叹一声,没有答话……?
当肖彦梁跟着德贵东绕西拐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雷浩领着两个人来到隐蔽的地方,略带兴奋地小声问道:“你们可终于来了。急死我了。队长,要下手吗?”?
肖彦梁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样?这周围安全吗?”?
“安全。”雷浩仔细回答道:“你们来之前,我把这里好好观察了一番。打rì本人来了以后,这里的人跑的跑,死的死,基本上没几个人了。也不知道这老鸨子怎么想的,会躲到这里。那个王八蛋下午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来,不知道是不是相好的。”?
“院子里有几个人?”肖彦梁问道。?
“就两个人,那个老鸨和一个年轻的女人。”雷浩肯定地说道。?
“是这样。好,把脸遮住,我们这就进去。雷浩,前面带路。”肖彦梁率先把脸蒙上,命令道。?
三个人顺着墙角快速移动到了目标院子前。?
雷浩熟练地用匕首撬开院门的门闩,一点一点把门挤开,闪身进了院子。?
三个人小心地靠近还亮着灯的正厅,里面一个男子似乎正在训斥着谁。?
难道里面出了什么事?相互看了一眼,肖彦梁一咬牙,手一挥,雷浩举起枪猛地一脚揣开门,冲了进去后面两个人也紧跟着冲进了屋子。?
冲进去的肖彦梁正好看到雷浩一拳把一个男子打翻在地,再一脚把地上的枪踢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在那个中年女人张开嘴还没叫出声来的时候,德贵已经把手里的枪顶在她的头上,左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低声喝道:“闭嘴!”?
在墙的角落处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嘴角的鲜血似乎说明她在不久前还挨过打。她显然也是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惊呆了,睁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三个蒙面的男人。?
肖彦梁看到那个女人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件暗绿sè的旗袍,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凌乱的头发依然掩不住她俏丽的容貌。?
肖彦梁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感到很奇怪,甚至于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女人居然穿着旗袍!”?
这年头,那些rì本人看见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无一不是象苍蝇一样扑上去,所以旗袍,这个在中国城市经常见到的服饰已经变成了稀罕物!?
年轻的女人,穿着旗袍、高跟鞋,和老鸨住在一起……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说明着这个女人的身份!?
肖彦梁心里叹了一声。?
“好……汉,好汉饶命……”?
那边那个被雷浩打翻在地的男人因为恐惧而有些结巴的讨饶声,把肖彦梁的注意力从年轻女子身上吸引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肖彦梁走了两步对那人说道。?
“好……好汉饶命。小的叫‘许阿根’。”肖彦梁和气的声音让那个叫“许阿根”男人平静了一些。?
肖彦梁抬头往德贵看去。那边德贵已经把捂住老鸨嘴的手放下来,老鸨早已吓得坐在凳子上瑟瑟发抖。?
看见德贵点头示意目标正是这个人后,肖彦梁的脸沉了下去,他冷冷地问道:“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啊?没……没吵什么。”许阿根没料到肖彦梁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显得有些迟疑。?
“***不识抬举!”雷浩骂了一声,顺手在许阿根头上敲了一下。?
“我来说!”原本坐在墙角的那个女人这是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语气中显现出那么一种异常的坚定。?
肖彦梁有些惊讶,这是这个女人的第二次让他感到吃惊。他往边上挪了挪,让了一条道。?
“噔噔噔~”那个女人几步来到许阿根面前,张开嘴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弯下腰,伸手“啪啪啪啪”来回抽了许阿根几个耳光!?
忽然的举动让满屋的人都吃了一惊,雷浩更是把枪一下死死顶在许阿根的下巴上,而许阿根在枪的威胁下,只能生生地接受女人的怒火。?
“喂喂喂,干什么呢。”肖彦梁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了女人。在拉开的瞬间,肖彦梁看到两行泪水正顺着女人的眼角流下来。?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雷浩也看见女人哭了,伸出手狠狠拍在许阿根头上,又用手枪在他头上比划了一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许阿根吓得脸sè发白,举着双手哀求道。?
“说,是不是欺负人家了?”雷浩又问了一遍。?
“好汉,好汉,我冤枉啊。她,她,她本来就是个婊子,哪有婊子冲着piáo客发火的道理!那边就是她的妈妈,不信你可以问问。”许阿根叫起屈来。?
“哐啷!哗啦!”那女人一听许阿根这么说,象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推开肖彦梁,抓起桌上的茶壶用力就往许阿根身上砸去!?
肖彦梁正要拦住那个女人,但接下来女人说的话,让他伸出一半的手僵在那里,又慢慢缩了回来。?
“对,我是婊子,婊子又怎么样了?至少我是中国人,我的身子只给中国人睡,你一个狗汉jiān,rì本人的狗,凭什么要我去侍侯rì本人?你怎么不把你妈送过去?”把东西砸在许阿大身上,女人指着许阿大,撕声骂道,骂到后来,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
“我那么多的姐妹都是被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整死的。要不是我躲在水井里,我这条命也早完了。要我去侍侯rì本人?门都没有!我……我……打你这个王八蛋!”抽泣着的女人说着说着又抓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见她的情绪有些失控,肖彦梁一把按住她的手,低声喝道:“坐下!”?
那女人一愣,似乎回到了现实。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把手里的茶杯扔了过去,这才就近坐在桌子边上。?
“好汉,好汉,”许阿根已经从当初的惊慌中缓过劲来了。“你们评评理,当婊子嘛,侍侯谁不是侍侯?却在老子……我面前装清高。哼。各位好汉,你们是求财的吧?开个价,一切好说。”?
“侍侯rì本人?这rì本人什么时候转了xìng,要你来替他们找姑娘?”肖彦梁听着听着,有些不明白了。?
“喂,这位是妈妈吧?说,这是怎么回事。”?
肖彦梁指着老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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