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实在是不想动,还是坐了起来。稍稍洗漱了一下,纪茶就被阿露给抱了出去,“那我们去找叔叔婶婶玩好不好。”自己天真的蹭了蹭阿露的衣服,撒娇道。
不得不说时间是女人最怕的东西,八年过去,阿露的脸上已经不负最初的光彩,而自己也在不断的长大。
堂前的走廊之下。
“滚出去!”二婶一把推倒那个青色衣服的男子,纪茶在家中从来没有见过,但从外表的装扮来看,可能是绣庄新请来的管事。
二叔赶忙出来,连忙拉住夫人“夫人,你这又是怎么了?”
二婶怒道:“这个天收的贱种,
我们一船的货,居然翻船沉到河底去了,还说是河里突起大风,船就这样翻了,天降其祸,不是人力所能抗拒。肯定是与外人勾结,想谋我纪家的绣庄。”
“夫人,你怎么就不相信小人,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妄想!我们纪家容不下你这污秽肮脏的人!不离开是吗,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自己真的愣住了,二婶完全变了个人似得,人性原来这么难以捉摸,她突然想起自己临死前曾说过,下辈子要小心待人。
如今却这么大意的相信二婶的善良。“小姐你在这呢,我找你好久了。”
似乎是听到阿露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纪茶这边,那些打手却没有停顿,一直的用木棍敲到在青衣男子的身上。
二婶扫向自己的时候,纪茶扯出一个笑容,尽管那么的苍白。用着似乎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试探的呼唤了一句。
“茶儿,你怎么在这里?阿露你怎么不带好她。”
阿露惊倒:“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自己没有阻止他们的殴打,终于了解了这无情的人性。。。亲眼看着那青衣男子在她面前鬼哭神嚎。
也明白了一点,这个地方,有情便是活,无情便是死,若是二婶哪日对她不再有情,怕是自己的下次也和那青衣男子一样吧。
只有纪府上上下下直到,从后,小姐从变得沉默寡言了。
八岁了,八岁了呀,如若加上上一世的年龄,已经三十多了呀“任性,我并没有呀,露姐姐,你过来陪茶儿玩。”自己并不任性,只是心寒了。
“小姐,你也不能怪老爷夫人呀,要是不狠一点的话,那些有坏心思的工人,就会动歪心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纪家可就丢了大脸了。
若是奴婢,奴婢不定比夫人做的更狠。”自己知道,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亦不愿意过去,只能装傻的坐在那里,玩着手上的玩物。
“唉,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和一个八岁的娃娃说这些,小姐,刺绣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
她不情愿的被阿露牵着,走向刺绣坊,看着手指间密密麻麻的针上,实在是不愿意到那个地方去。
二叔愤怒的声音传入门外的纪茶耳朵里,她不止一次的听到这样的怒骂,早已习以为常“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做事的?东西放在这个地方都会被人毁了?这到底是谁干的!”
她走了进去,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张巨大乌黑的布,上面还可以看得出凸出来的绣纹,有人把墨汁泼到绣好的布上?
自己微微一愣,前几个月听说接到一个很重要的单子,那些人财大气粗,难道,这就是那个单子。
二叔看到纪茶小小的身躯在门口站着,连忙叫阿露把她带走,她看到二叔的脸上满是愁容,她明明可以不用理会那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二叔那满脸的愁容,觉得有些心疼,毕竟也是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也有点感情吧。
被抱到房中的自己拿着手上的丝帕,看着两年前自己绣的鸳鸯,塞进怀中。那是她第一个成品。
“露姐姐,我们出去玩玩吧,现在春天了,之前总是在家中练习书法,刺绣,实在是无趣,露姐姐不如带茶儿出去转转。”她撑着脑袋,看着窗户外的情景,惆怅。
来这几年很少出去,从三岁开始后,就开始逼着她认字写书法,这复杂的繁体字本来就是她的弱项,如今却还要加紧学习,这让自己头疼不已。
阿露担心道:“小姐,这不太好吧,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好出去瞎逛。”
“露姐姐,就一次嘛,一次嘛。”她嘟着小嘴,变小后最好的一点就是可以撒娇,阿露经不住她这么一闹,也就答应了出去。
繁华喧闹的大街上纪茶低着头一言不发向前走,阿露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自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堵着慌,难道是因为看到二叔的绣庄生意?
“露姐姐,茶儿要吃冰糖葫芦。”突然抬头就是这么一句,吓得阿露愣在原地。
对于小姐的要求,阿露向来是满足的,小心地牵着她的手,招呼她不要乱跑,阿露就挤进人堆去买冰糖葫芦了。
硕大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让着寒冬变得似乎暖和了点,纪家的事情不知道是否能够解决,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一个石子重重的滚到纪茶的脚指头上,重重的而且还是滚到她的身边?
她顺着那个石子滚过来的位置看去,一个小屁孩到处踢着石子,身边还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自己眼角一抽,无奈的摇摇头,不想跟这两个孩子一般见识。
“喂,你挡着哥哥的石头了不知道吗?”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推了一把纪茶,脸色的嚣张气息让她瞬间想起了那个孤儿院院长的女儿,厌恶感一触即
发。
“看什么看啊,本小姐也是你可以看的吗?”
上一世,因为那个女人她最后的结局就是死亡,这一世,这个羊角辫的女生是不是又继承那个女人的遗训来找她的麻烦?
但是,自己不会再犯上一世的错误,纪茶低头小声地道了句歉。
“对不起?你谁啊你,你说对不起就可以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挡着哥哥的石头,哥哥不高兴了怎么办!”自己握紧拳头,忍,她一定要忍。
旁边的男孩子还比较明白事理,连声劝道:“算了,小姐,我们走吧。”
看着那个羊角辫的女生用极为恶心的撒娇语气对着那个男孩子叫着。她觉得自己昨晚吃的东西都可以吐出来了。
小男孩还在耐心地劝道:“走吧,小姐,老爷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羊角辫的女生走到自己面前,娇气道:“哼,这回饶了你,下次别让本小姐看到!”
两个小孩一前一后的走开,纪茶觉得有点莫名奇妙,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惹人讨厌?这样都可以让一个人这么讨厌自己?
还是,这个女生就是那个院长女儿的前世?自己一身鸡婆疙瘩全起来了,不可能!不可能的!若是她是她的前世,那自己现在又是什么?
“小姐,有没有事啊,那两个小孩怎么回事呀,这么没有家教。”阿露拿着冰糖葫芦,从一旁跑了过来。她摇摇头,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街边的街坊有人叫道:“嘿,你们听说没有呀,有一个从京城过来的富商搬到我们这里来了。”
马上就有凑热闹不信“不是吧,京城的富商怎么会搬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地方。”
“嘿,你就有所不知了,听说呀就是因为这里偏僻才来这里的,那家人好像是姓何,不知道会不会给我这镇子上带来好运,哈哈。”
一群八卦的人在街边议论纷纷,富商?姓何?是谁呢。“露姐姐,那个他们说的富商是什么呀?可以吃吗?”
阿露摇了摇头,摸着纪茶的头发“小姐,他们口中的富商,奴婢也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个不可以吃哦。来,吃冰糖葫芦。”自己吐了吐舌头,接过冰糖葫芦,咬了一个放在嘴里嚼。
难道那两个从未见过的小孩,和这富商有关?阿露看着纪茶发呆的样子,也不奇怪,从小到大,小姐就是这样一副德行。
由于这个糖是麦芽糖熬出来的,冰糖葫芦非常硬,小嘴一口下去,自己就像咬在一块石头上面。
阿露心理暗笑,小姐每次吃这个冰糖葫芦都是这样急,这次又吃到苦头了吧。
在赶回家的路上,纪茶突然回头看向那两个小孩失去的方向,没有微微皱起,姓何的这家,为什么这么让她不安,难道是她多虑了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