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几乎停掉了所有的订单,专门赶制这一个,一模一样的刺绣一张张的落得满地都是,只是上面却没有一张有像样的日月同星图。

如今里期限只有两个月的时间,阿露再次抱着运气前来,想要请她帮忙,一同拯救纪家。

听完这一切,她陷入沉默,这六年来,嬷嬷的苦心栽培绣功的确有些长进。可是两个月前的毒在体内未消,不知手是否还像原来那般灵活,想来,脑子里又出现了嬷嬷严肃的脸,怪想嬷嬷的了。

她站起身,小叶连忙跟在她的身后,窗外的树,随着风声沙沙作响,日月同星对于一个现代的她丝毫不在话下。

“无碍,我试试也无妨。”

阿露说,此次绣的是鹤,两只白鹤玩耍,特别是需要两面绣,说是要送往皇宫,祝寿时用。

她目送着小叶送阿露出去,脸上的笑容终于垮了下来,两个个月的时间,这怎么能完成这幅巨大的双面绣。

愁眉不展的她似乎也体会到二叔的那份心情,她也只能尽力而为,为了爷爷奶奶的百年家业,不容许她放弃。

小叶回来,也是忧心重重,她不竟有点欣慰,身边有这么一个丫鬟,或许也是她所幸运的吧,她命小叶去私塾拿一块两米长的米色绣布过来,自己却安静的坐在那里构思着该怎么绣。

虽说原先嬷嬷是教过双面绣,已经一系列的绣法,但是这是第一次绣这么大的一幅东西,而那人给出的就只是两只鹤,若是周边没有任何东西,显得空洞无味,若是有,又怕坏了祝寿的意义。

这可如何是好。

拿着一捆大大的绣布,小叶显得有些吃力,本想上去帮忙,却被小叶生生拦了下来,说是身体尚未好,不易那这么重的东西,若是旧伤未好,再添新伤,所谓得不偿失。

穿好针线,坐在绣架钱,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看着一旁的小叶也心急如焚。

“小叶,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转头,看向一同纠结的小叶,却见后者摇摇头,挫败的站在一旁。她抽掉针中的白线,换上蓝色,就弄一幅水戏双鹤图吧。

下了第一针,后面的针线变得格外流畅,看着忙碌中的她,身边的小叶有些疼惜,那么小的主子,就要承担起家族的负担。。

转眼就是一个月,一个月以内,她再无出过房门,双鹤图已经快要完成,正当她与小叶正为近在眉睫的快乐欢喜时,却不知门外,有一个人,嘴角参着血丝,带着一大群人往这边走来。

那个被踹过无数次的大门,再次被踹开,惊到房中的两人,何蓝衣衫褴褛,头发慌乱成一团,嘴角还夹杂着红色的血液,纪茶猛的站起来,下意识的护住那幅刺绣。

“贱人,给我砸!”

何蓝命令身后的人,对这个房间进行新一轮狂砸。小叶连忙收起绣框上的刺绣,紧紧抱在怀中,何蓝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二话不说就上来

抢,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掐打小叶。

看着这幅情景,恨意一瞬间爆发开来,这个曾经下毒让她一辈子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人,此刻难道还要毁了她的家族,还要毁了她身边唯一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

她顺手抄起桌上的花瓶,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周边所有慌乱的场景被她忽略,只剩下那个粗暴的女人和她身边唯一的丫鬟。

她不再犹豫,花瓶狠狠的砸了下去,却不想此刻何蓝手中拉着刺绣的一头,如今重力下垂,加上花瓶破碎的残渣,刺绣瞬间被撕裂。

血泊里的何蓝,背上还有几片破碎的陶瓷片,纪茶此刻已经愣在原地,她从不曾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正当理智慢慢回到大脑时,却看见何蓝此时手还紧紧握着半幅刺绣。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是她一个月的心血呀!这是唯一可以拯救爷爷奶奶一辈子挂在心里的东西呀,就这么被毁了!?

小叶喘着粗气跪在地上,那几个一同前来的人早已一涌而散。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会变成这样?一个月的风平浪静就换来这样的接过,她不知道何蓝为什么又来找她麻烦,不知道何蓝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堪。

此刻眼前的一切却又让她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何员外会放过她吗,若是她都活不了,怎么去孤寂整个纪家的安危。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小叶终于缓过神,看着地上的何蓝,心里止不住的恶心,抬头却看见一脸茫然的主子,她也吓得不轻,主子天性比较文弱,如今竟然为了她而出手打伤地上那个女人。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只是此刻又怎么是抒情的时候,她明白,主子若是这样做了,何员外定然饶不了主子,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再怎么样都要主子平安,主子还有纪家,还有家人。

而她不过只有主子一人而已,只要主子好,一切都是美好的。

厚重的脚步声让此时惊慌的两人感到深深的绝望,何员外走了进来,看着背后满是鲜血的何蓝,竟说不出一句话来,虽说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儿,却也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看了一眼纪茶,嘴巴刚刚张开,一个暗紫色的衣服闪进了房门。

“什么事情那么热闹,嬷嬷我倒是来看看。”

何员外立刻闭上了嘴,对嬷嬷微微点头,然后连忙叫人把何蓝抬走,让郎中为何蓝治疗,房门外,她们两个在门口走来走去,却也不敢上前问问,最后抵不过嬷嬷的说辞,回去休息。

领走时却没有忘记,嬷嬷难看的脸色。

不想,何蓝完全是打不死的小强类型,第二天便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大堂,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她,听小叶说,何蓝当时只是被痛晕了,身后只是稍稍擦伤了点皮。

听到这话,她原本也是那么娇嫩的女子,如今却被弄得麻木了。不过一会儿

小叶神神秘秘的说,何蓝被那个长的像桂柱的男人强暴了,完事后却又不想再要她,所以昨日才会日次失控。

“茶儿,午后到嬷嬷的放中来,小叶也一同过来吧。”

她微微一愣,却想起,每年的这几天嬷嬷都会请她吃一顿好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请了小叶,应该是欣慰小叶的护主有功吧。

本以为还有什么事情,却被嬷嬷支开,而她也想迅速离开,回去重新刺绣,这还剩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怎么样,日夜加工也好,不吃饭也好,也要赶出来!

等在场的人只剩下何员外还有海嬷嬷的时候,这房间中隐隐感受到一阵阵寒风刮过。

“何员外,做的真好,主子把纪茶放在这里修养,要你好生招待,切莫让其受任何苦楚,此次你却让她中毒受害?

之前的事情嬷嬷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三个月,竟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你那宝贝女儿怕是太过宠爱了吧!竟敢对她下毒,若是让主子知道从今以后她不再像平常女子一般

可以玩闹,主子会饶了你么!今儿个,要是嬷嬷我晚来一步,你还想怎么对待她!看来你这项上人头早就不想要了!”

何员外一颤,整个人跪在地上,他一直都知道有一个神秘的主子要他保护那个女孩,隐藏关于她的所有信息。

虽然不知道哪个神秘的主子是何人,但心底却也明白,一个普通贵族人家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宫中嬷嬷为其办事。

如今错的确不在他,嬷嬷若真的对那个主子说道一二,怕真的如同嬷嬷所言,到时候怕不是只有他一人,整个何家稍有不慎都会被满门灭族。

“嬷嬷,还望嬷嬷口下留情,今后不会再出这等乱世,家女管教无妨还请嬷嬷赎罪。”

何员外此时心里一片绝望,这个女儿从小就是如此,这叫他如何是好,却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她总是要与纪茶作对,曾经明里暗里的也教训过她,却丝毫没得长进。

如今夫人丑事东窗事发,他只得把夫人休去,不让何府染得一点晦气,却不想她却因此更加针对纪茶。

另一边,纪茶回到房中,看着满屋破碎摸样,桌上已剩半块的绣布,鼻头突然觉得酸酸的。。

“小姐,你别这样,现在嬷嬷回来了,我们可以找嬷嬷一起帮忙,一个月的时间来的急的”

小叶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在自我安慰,一个月的时间呀,真的完成的了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年龄并非看上去那般大小,否则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该早就有轻生的年头了。

她点点头,拭去眼角的泪痕,叫小叶再去拿绣布,没错,她一定要弄完,她给了纪家希望,就不可以让纪家陷入浓重的绝望。

看着一屋子的杂物,这个房间她呆了六年,却从未有人来修理过,现如今就是柴房似乎也比这样好上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