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不想当总统
父母的争吵、打斗、离异,受伤害最大的无疑就是小孩,这点从在后世离婚成风的年代过来的谭笑深有感触。当他手上同样拿着一纸电文,一纸告知他容慧还在西安的机场便已经知道了他到过湘乡的电文——和容慧对他的监视一样,国母的一举一动又何尝能逃过他的视野呢?曾经纯粹的一种男女相悦的感情,在政治的压力下早就已经掺杂了太多别的元素了。
现在他的孩子还没来到这个世界,能让他投入父爱的是那国土上的无数生灵,作为国父,他在这一刻感到心酸和心伤的时候,也只有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国家建设上去了——只有在国计民生的建设中取得更多的辉煌,使自己更有成就感的时候,他才能够在那样的光环照射下淡化掉他内心的阴暗和对自己的鄙视。忘我地工作也许是最好的解脱方法,元首在简单的晚饭之后便开始了新的工作。
新法下去了,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还是困难重重:像简单的医疗保障,钱不是问题,但在公立医院免费给老百姓诊治的过程中,由于医生的数量不足,一些滥竽充数的人混进了队伍,使公立医院的口碑并不好。同时,由于传统中医们的保守,每个人都抱着自己的祖传秘方不肯放手,也导致了中医院的运作混乱,基本上现在的中医院就成了各医生们独立挂牌诊治的集散地,既做不到合众之力宏扬中医的初衷,也无法对患者进行密切的跟踪治疗
而在其他的方面,像很多公共设施都会遭到破坏和盗取,特别是一些原本穷困的地方这种情况非常严重;而在鼓励私营经济的发展过程中,低税收导致大量的私营生产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这些企业为了降低成本,很多的废料回收利用环节都在鼓励着人们对那些公共设施下手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当谭笑依靠战争疯狂地掠夺了这个世界一把,然后把全世界过半以上的生产剩余价值全部灌注到中国进行民生建设的同时,他无法同步提高刚刚从形式上摆脱封建、殖民意识统治的人民,大家还处于那种旧有的忧患意识中,什么都想往怀里揽
“让时间去改变吧,有些事不能说实行就实行,说废止就废止”谭笑看完关于多项法规在民间执行所遇到难题和挫折报告后,他并没有采纳一些立法会委员们的动议去暂停一些法规的推出和推进,他稍作思考便决定了按部就班,轻易不调整的策略:“我们要明白,民众穷得太久了,在我们的政府已经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的时候,又因为对国际威胁的担忧把资金基本用于军队,等一下子回头来搞民生的时候,大家都会不适应的。就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忽然看到美食当前,不管你怎么跟他说桌上的食物都是他的,他都会狼吞虎咽,吃一个拿一个的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吃到不想吃”
大家没想到向来手段狠辣、咄咄逼人的元首竟会忽然变得如此怀柔,甚至不打算实行那些大家提交的暂行补充规定。
“对了,立法会下一阶段可以扩大了,组织议会吧,现在是可以逐步把管治权扩散的时候了,以后像今晚这类事情,大家在讨论过后应该能够做出最终的决定,就按决定去办,不用事事请示的不是我偷懒,而是这些制度本来就是大家制定出来的,为什么大家不把它的推行和执行过程贯彻到底呢?”谭笑态度非常和蔼地道:“刚才我们也探讨过一些新法规执行所遇到的困难,都是由于特殊原因或者特殊背景所造成的,法规的本身并无不妥,那么为什么不坚持了?大家辛辛苦苦干了六十多天制定出来的东西难道真的就那么经不起推敲,这一下去就漏洞百出?大家要对自己宽容一点,既然我们能够允许别人犯错,那为什么不能允许自己的正确决定多受一些检验呢?本着两个原则去处理就好,一是法规本身是合理的,但让国民消化需要时间,所以我们应该加强的是普法的宣传教育、是对民众文化、文明的提高而不是遇到困难就停止某个方向的发展,发展中的问题就要在发展中动态地去解决;第二是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去让法规落实到实处,以前畅公很早就发现我们的党在基层工作中力量不够,总是光知道高高在上想一些乌托邦的事情不知道深入群众我们要让民众自觉地、自发地参与到法规的推行中来,像前一段我们故意放出风声把一些可能实行的法规预先放到民间不是效果很好吗?我们要发动每一个普通民众,比如说每个家庭里的老人,他们是公共设施的最大受益者;我们可以像以前每一次的运动一样把这些人发动起来,让大家互相监督、互相促进如果每个家里的老人回去在饭桌上说一句让大家不要去偷盗那些让他们走得更稳当的路边扶手、让大家不要损坏那些让他们过马路时更有安全感的交通灯,比加一倍的警察都强,大家信不?”
谭笑讲到这段的时候,心里却在隐隐作痛:那个最会搞基层工作而且才华横溢的杨畅卿早就被自己作为防止蒋介石复辟的重要一环工作,让陈立夫派人千里追杀毒死在美国了又是一个对自己亦师亦兄的恩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因为政权
“至于很多问题的解决方法,其实也是可以找出来的,像你们提出的中医管理难的情况”谭笑接着给大家分析道:“这世界上,讲的是医者父母心,其实我看很多中医的医德和修养还是很高的,他们之所以还会抱着一条条老方子不放,我看还是对前途的担忧如果我们给他们足够的物质保障,比如说成立一个中医的最高学府和学术机构,那些贡献出秘方而且确实是有很大贡献的,不妨给他一些终身的保障和极高的荣誉;在中医院的管理上,我看这些名医难以管理的一个最重要原因是面子问题,有些人觉得看不起一些同行,要他们做同事面子上很觉得过不去,还有就是一些名医是碍于政府的出面、惧怕像以前那些运动一样,拒绝政府邀请会招来大祸而加盟的。我们应该把工作做细,给他们做更多的思想工作,让那些还是愿意以私立医院或者是个人行医持牌者存在的人早日分流我们要做的是完善法规而不是改变初衷,像在这件事上就促使我们要早日完善中医的行医牌照审核法规,对专业人才的资质认定、相对的荣誉和经济保障标准制定等等一系列配套法规的完善总体来说,我们的法规没有方向性错误,一切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们只要完善好细节及配套制度,就会取得成功;大家后边还有得忙呢,我看没个三五年的实行经验和细则完善过程,是办不好的;现在大家急躁,我看是好事,证明我们前边的工作做得很好,大家已经不习惯遇到挫折了。但是,大家还是要对别人。对自己都宽容些,不要太急”
宽容,肯定,耐心是这次会议的中心思想,与会的一众人等在这个春夜感觉到元首的变化非常明显,那个不穿军装的元首竟然会由如此柔软的一面;元首无论对大家的工作进度还是社会的反应态度都采取了宽容的态度,他肯定了所有人的工作成绩并作出鼓励,他对大家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耐心地把工作细致化、基层化推进下去现在的谭笑,与年龄很不相称地从两鬓到头顶都开始出现了不少白头发,这明显都是因为国事的劳累、民生的劳累所致。
当一个元首所做出来的政绩、他的执政全心从民众的角度出发的时候,谁还有资格追究他的个人人品或者性格缺陷呢?坐在这个位置上的阴险狡诈、心黑手辣的谭笑难道不比满腔热情苦心、道德高高在上却做不出成绩的故总理强得多吗?
很多参加了这个议事会的人,包括宋庆龄本身,都隐隐感到元首的头上似乎挂着那道“天下为公”的横匾,他是真的在那么干的;不管他对国外甚至国内的一些政治势力和少数民族如何极端残暴,但是他在大局已定回过头时对整个民族的那种关爱和宽容是显示出一种慈父般的感觉的。
当送走了这些委员们,谭笑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那种孤独又突然袭来:因为对自己被监视有所不满,他决定今天晚上不回慧园了,他很清楚长期在他身下委婉承欢的尤络丝实际上是在对谁忠诚。
元首办公室是一个工作的地方,不是睡觉的地方;在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有新的消息和报告不定时地拿到谭笑面前或者他不在的时候放到分类的文件篮里。在谭笑还在回想着刚才会议的时候,秘书又拿着一叠电文进来了,是用红色文件夹夹着的——紧急重要电文
谭笑和所有中国从政者在一点上是共通的,那就是一旦拿到了政权,绝不会主动放手;所以不管他是否穿越人,他始终无法理解一个产生出宁愿去养鸡也不当总统的国家的大众心理。当他翻开那叠文件的第一页就大吃一惊: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美利坚合众国恢复到曾经的团结和繁荣的话,我愿意提早退下总统的位置;如果重新的大选能够让美国重新振作,那么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选择。加纳总统竟然在接到各方停火阵线提出要求重新进行大选的和平条件时,仅仅考虑了三个小时就作出回应:退位,重新大选,只要战火熄灭
一个强壮的人在得病的时候会打不过一个弱小的人,但他病好后依然强壮;一个弱小的人要想变成一个强壮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美国就是一个非常强壮的人,虽然他现在的国力甚至还不如邻国墨西哥;但那是因为他在重病当中。当美国重新凝聚在一起,他们身后的科研、工业底蕴,更重要的是他们那种习惯于傲视全球,以正义者自居不拒绝战斗的精神意识,将很快让它重新成为世界上的超级强国
中国,在谭笑的拔苗助长下迅速成为了强国,但是在民众心理上的那种弱势还依然保留甚至根深蒂固,表现为要么就生产出像孙立人、彭汉柏那样谁都想打的超级将领,他们潜意识里希望用战争去证明自己民族的优秀;要么,就是以国内被传统儒家思想主宰的一群人,极度希望保住目前的果实,害怕与世界交往,甚至希望回到闭关自守的日子。走极端就是一种弱小的表现,一直提倡中庸的国人实际上却一直在走极端,现实与幻想中都是中国,依然是个小矮人,在意识形态上;中国仅仅是一群被狮子率领的羊
要让一群羊真正变成一群狮子,那就要喝下很多猛兽的血,嚼碎很多猛兽的骨头;谭笑已经在这样放牧他的羊群了,但是还不够。现在,大洋彼岸的那头狮子有点要醒来的味道,这很不好,很危险。
破坏他们的大选或者操纵他们的大选,让美国的恢复速度拖到最慢甚至还是走向肢解的道路,这是中国最乐意看到的,或者说是谭笑最想看到的结果。
“通知以下人员,明天一早召开会议”谭笑迅速写下一串名单,交给秘书吩咐道:“今晚就通知,我不希望明天早上还要等任何人”
与欧洲看起来杂乱无章而且波涛汹涌相比,北美洲的局势平静得多,在加纳总统承诺重新大选后,战火停歇了。但是对中国来说,欧洲根本无风险,而美洲反而危机重重:欧洲各国都是在演戏,最后出来的和谈结果不会和谭笑预测的有多大的区别,而且达成和平的几率非常高。并且在谈判结束之前世人的眼睛都被吸引住的时候,更有利于中**队在各个占领区制造种族清洗这个谈判再拖长些中国毫不在乎
美洲则刚好相反,这里的战火虽然才刚刚熄灭,但却是民心所向地熄灭了,要复燃的机会不大;更要命的是谭笑从加纳总统的主动弃权上发现,他无法把握美国人的心理,他无法驾驭这个地区的思想局面
戴肯.罗杰斯是值得扶持的人吗?他是可以完全控制的人吗?这个率性的酒鬼有时候还真不好处理:在零陵的时候,这个家伙喝了几杯后竟敢冲容慧吹口哨这是一个没什么上进心、粗鄙的家伙;但是这样的人反而难以控制,他根本没有太多顾虑,他不像一心想成为贵族的谢特或者死命要保住皇室地位的爱德华八世,他只要有喝不尽的威士忌就满足了
“什么?当总统?噢,在中国的时候,谭就和我说过这样的事情,但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不适合当总统;或者说,我根本不愿意去当那个狗屁总统”戴肯.罗杰斯直接了当地拒绝亚当道:“其实在你们来之前,那些民主党的、共和党的代表也都来过了,他们都希望我加入他们;他们都承诺会让我来作为他们的党派的总统候选人见鬼,可是我真的不愿当这个总统,你们,黑人也来了;说不定下一步墨西哥人也要来但是我可以断然跟大家说,我不会参选,不管代表哪个方面;我只想拿着威士忌和那些漂亮女孩们跳舞”
在加纳总统同意退位进行大选后的几个小时里,全美国的政客们都忙翻了,大家都开始为突如其来的大选做准备。无疑,一席话把美国各内战方从对抗开始到对话的国家英雄、无党派人士、无民族偏见着戴肯.罗杰斯加入到哪方的阵营对哪方都是极大的利好;于是忽然这位因为对美国发起全国性号召而忙得不可开交的大英雄现在开始忙得焦头烂额了。几乎所有的党派、阵营一窝蜂地派人来和他接触,尽一切努力去拉拢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要不真要让大家把我推上去当总统那就非常讨厌了罗杰斯心里嘀咕着,他忽然想起刚才过来的亚当和李昊,他们可是谭笑的人;谭笑让他想起了很多:非法盗卖军资、上海的军营人为撞车对啊把这些曝光出来,我看谁还要我当美国总统
全世界的大多数人都会挖空心思想当一个国家元首,只要有机会的话;但是也有例外,比如说罗杰斯,他忽然嘴边透出一股小孩玩恶作剧般的天真傻笑,他准备好了一个阴谋。
罗杰斯准备好了一个重大的政治阴谋,针对的是一位可能的美国总统候选人,他不要他当选,那个对象就是戴肯.罗杰斯自己,他准备曝光这个西部牛仔的那些不见得光的秘密
(作者:该你的,躲都躲不掉,接下来美国历史上将出现一位比华盛顿还要不愿意当总统的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