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硬碰硬
在二十五军阵地的上空，一场惨烈的空战正在进行着，四十八架“喷火女郎”正和二百六十余架“伊15”垂死决斗在这些苦战的日子里，对二十五军将士士气最大的鼓舞就是中国的空军，他们不断出现在上空，只要他们出现苏军的进攻就会减弱甚至停止。一连三天三夜，双方的战机都在纠缠大战，中国空军为了不让苏军对二十五军阵地进行轰炸，已经把前沿的野战机场全部安排上了轻便的战斗机，这样中国的战机数量就上升了。而苏军为了全歼二十五野战军，为了给自己的轰炸机开路，也把仅有的几百架战机全部拿出来赌上了......
为了能够让地面部队得到最大的支持，中国空军总是轮着出现在阵地上方，他们往往会坚守到不得不返航加油才走。但是这个规律被苏军利用了，这天在他们交接时间里出现的苏军飞机数量忽然大增——苏军战斗机倾巢而出原来值勤的中国飞机走不了了......大不了跳伞到二十五军刘粹刚没有丝毫惧怕，他和新来的那队战机一起迎头痛击苏机
漫天都是双方的战机，双方的步兵都回到了自己的掩体里当起了观众
一次漂亮的俯冲，刘粹刚死死咬住了一架敌机连续猛烈开火把对方打成火球后，发现燃油将尽了，他一下子拉高飞机，看了一下战场，苏军战机还是密密麻麻地在周围想尽办法要跟上中国战机的速度......就凭你们想和我缠斗？他一拉机头似乎要往上爬升却在机头昂起的时候一个翻滚向下俯冲脱离了追击然后瞄准了远处新的目标电光火石般直插过去......再打下一架就跳伞......再打下一架就跳伞他都忘了自己是这样对自己说了几次了，反正只要还能飞，就打下去他一咬牙看准了目标直扑战团，毫不理会身后追来的敌机......好命中第十六架破纪录了刘粹刚看着指示燃油的警告红灯竟然从一闪一闪变成长亮他甚至想在最后一刻脱离战团都没有办法了，带着单次出击击落敌机十六架的记录，刘粹刚的座机被苏军三架飞机的机炮几乎同时命中，烈士永远和天空融为了一体
四十八架飞机，其中有一半是必须马上回航加油的，但他们留了下来，他们的对手是二百六十二架战机，全苏联可以投入的八成以上战机接近一比六的数量差距，最后以中国战机剩下一架，苏军战机剩下五架各自返航结束了这场中苏开战以来规模最大，战况最惨重的大空战
“连长，看我挖到了什么？”一个全身已经被汗水混着泥土包裹起来连样子都看不清的士兵兴奋地在地下拖出了一整箱六磅炮弹
“好这下有活了......再看看还有没有......”连长带着工兵铲自己也过去了......他们这个连就剩下六个人了，他们的防区足有五百多米宽，每人平均要防守八十米他们有一门六磅炮，但只剩下两发炮弹，现在，一下子多了一箱......幸福感瞬间灌满了这些战士
“空军打完了，毛子要上来了吧......”每个人都默默数着弹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但枪支和弹药却都全部擦得锃亮
“......乌拉......”整个阵地都是苏军的欢呼，虽然他们还没拿下阵地，但是这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连续多次进攻后，佩图霍沃终于被他们攻了进去，这意味着二十五军将被彻底包围小镇里还在战斗，每一座房屋都可能会射出子弹，中队还在顽抗当苏军接连拿下几间屋子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座小镇的守卫者全部是在前边战斗中受伤的伤员，他们在主力部队全部战死后依然坚持战斗......到底是什么信念在支持着这些中人？苏联人想不明白，因为他们的对手不是布尔什维克，他们不应该这么顽强......
曹忠是这个小镇唯一还完好的中人，他连自己的近卫都全部打光了，硬是凭着出色的枪法和两支跟随多年的快慢机干掉了十几个敌人，现在，他也被逼进了一间屋子，再也无法冲出去了......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曹忠数着子弹，左手的枪里只剩下两颗，右手的枪里还有五颗，至少还能干掉一两个......曹忠这时没有一丝害怕，他只想着到了下边又可以和“锅盔”一起喝酒了，可以见到那些自己没见过面却对自己赞许不已的列祖列宗了......
“腾腾、腾腾腾......”熟悉的枪声，“棒棒糖”的二三连发很快，整个佩图霍沃全被枪声和爆炸声充满了每个角落——二十六军郑洞国的部队到了恶战持续了两个小时，配备大量冲锋枪和枪榴弹等近战武器以及轻便反坦克武器的中队消灭了苏军近万人，郑洞国的二十六军三个团也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终于拿下了佩图霍沃，使苏军的合围功败垂成。
“他的邱清泉死哪去了？这孙子老子毙了他”联系不上坦克部队的关麟征大发脾气：“命令二十六军先遣队的将士，留下半个团坚守佩图霍沃，其他部队继续攻击前进增援二十五军”
已经全副武装的关麟征对杜聿明说了一句：“光亭，整个后方就交给你了”就跳上了指挥车——他亲自率领集团军直属警卫旅去守佩图霍沃
杜聿明没有一句劝阻或者挽留——关老大都决定了，谁拦得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后方守得安安稳稳的等老大回来。
邱清泉冷冷地盯着那个把关麟征电报念出声来的参谋，然后吩咐卫兵：“押下去关起来”然后他面对着营帐里的一众质疑的目光道：“根据情报，这次迂回的苏军有二十万，包括了原来苏军乌拉尔东部的全部坦克部队和骑兵部队，后边还跟着大量的步兵，估计结完毕还需要一晚......你们觉得在荒原上，我五个坦克团还不够一口吞下他们吗？要吃肉就要有付出，我们必须等，等到明天天亮才发起进攻，等到苏军集结完毕才进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命令全军继续潜伏”然后，邱清泉把那份关麟征打来的询问他部队方位以及赶到即发起进攻的电报向大家扬了一下放进了文件筐......
“预备......拉”随着连长一声令下，那个找到炮弹的小兵拉动了火绳，“轰”的一声，两百米外正在缓缓驶近，不断转动着炮塔寻找着目标的一辆大家伙——苏军的中型坦克“28”应声起火冒烟定在原地。打中了小兵兴高采烈，甚至不顾忌那些还在坦克旁急忙四处散开的苏军欢呼了起来
苏军的士兵在坦克被击毁后竟然退下去了“连长，咱们又打退了他们一次”小兵终于感到了疲劳，一下子坐倒在连长身旁......连长没有任何回应，本来已经完全透支接近油尽灯枯的他在全力校正好射击角度下完命令后就已经头脑发晕了，在开火的一瞬间他便晕了过去，并且再也醒不过来，他是累死的
失去了连长的小兵不知所措地看向四周，在他们连队负责的这段五百米防线上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甚至大多数的死人也被苏军炮火炸翻的泥土埋上了......五百米外呢？小兵极目远望，还是没看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老孙，你的机枪，要是开不动了，就喊我......”小兵努力地在尸体堆里把已经战死的机枪手老孙的尸体扶正到一把机枪后边，机枪的弹链夹里还有十二发子弹......“......‘大南瓜’，你的手榴弹，扔准一点......”他在另一个尸体旁边放下了四枚手榴弹......“......‘猪八戒’，你不仗义，还藏着一块巧克力，我拿了，打完仗还你十块......”小兵往“猪八戒”手里塞进去一支上好了子弹的“野小子”后终于忍不住哭起来了，无声的啜泣......他在战壕里每隔十五米安置了一个战友守在那，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一个人守下去
夜幕降临，死沉沉的黑开始压在这段阵地上，这段阵地还在中队手里，因为还有一个中国兵......在无数的前沿阵地上，都只剩下一个或者两个带伤的士兵，没有了长官指挥，没有了战友支援，但他们不后退或者已经不懂得后退在他们的意识中，只知道守在那，苏联人来了就开火，直到自己也和那些战友们重聚八天，二十五野战军半步不退
罗科索夫斯基铁青着脸，颤抖的手着那份战损报告......
“我们已经损失了六十万人......不，算上我留在敌后的潜伏部队，差不多一百万了......我有罪”最后的三个字出口，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撑不住了忽然坐倒在椅子上，开始喘起来，华西列夫斯基和科涅夫连忙把他扶好......
作战计划没有问题，部队部署也没有问题，已经出动了整个苏联东线的全部飞机和全部坦克装甲车......为什么会打成这样？在另一个时空的三位名将全部委顿当场，中队竟然这么强大......他们亲自到火线上去观察过，看似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阵地，只要苏军一踏上去准会响起枪声......苏军士兵们已经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畏战情绪，甚至蔓延到了新编第四集团军这个思想上最红最忠的部队，难道苏联真要失去整个乌拉尔以东地区吗？
就在苏军将领们陷入死一般沉寂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中国重型轰炸机又来了剧烈的震**让桌上的马灯也不安地颤抖起来，警卫人员连忙催促将军们往防空洞躲......
唐凡想出了一个点子：他让从迪化起飞的“B17”带备了足够的油料，稍微减少些炸弹，然后直接飞去轰炸苏军，回程在阿斯坦纳机场加油回迪化疯狂地点子、很浪费的点子、很有效的点子自从中国的“B17”不断出现在苏军上空轰炸后，苏军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他们的空军已经消耗光了，国内的生产速度根本无法补上，苏联的天空飞的是中国的飞机
为了救援蒙古方面军，东北集团的各部也是马不停蹄地赶来，从南到北彭汉柏、王洪彪、张灵甫、戴安澜、孙立人五路大军一字排开争先恐后地西进，先头部队已经和苏军交上火了。
要彻底吃掉蒙古方面军是不可能了，但是如果连二十五野战军也无法吃掉，苏军的将领们实在难以接受“不管迂回部队是否能够成功拿下佩图霍沃，我们都要吃掉他们这已经不是一次普通的战役，这事关我们的士气”华西列夫斯基道：“我打算从我的部队中再调遣生力军对敌人发起一次总攻”
苏军的兵力优势已经越来越小，他们虽然很多战线处于严防的角色，但依然要五倍于中队才能够形成相持，现在他们可用于进攻二十五野战军的机动部队已经不多了。由于中国空军的重型轰炸机威胁，他们集结的部队也不得不分散驻扎，调动起来很不方便。
“报告南线发现大量中国机械化部队，番号不清楚，前沿守军无法拦截，多处防线被突破......”一个参谋急匆匆地拿着电报冲进来不等将军们询问便念了起来。
“南线？......”罗科索夫斯基觉得头顶嗡的一声几乎没晕过去，他的迂回部队就是从南线出发的根据在新疆的内线消息证实，新疆兵团的坦克部队都在原地，来的只能是蒙古兵团的部队，那么派出去的迂回部队......三个苏军将领心里都一下子凉透了
苏军的迂回部队在被二十六野战军的先遣部队顶在佩图霍沃后的当晚，他们的侦察兵发现中队竟然只留下了部分守军就连夜继续西进；很显然，二十五野战军已经命悬一线苏军决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切断二十五野战军的后路了，他们一边催促后边的步兵全速赶来集结，一边让骑兵也下马作战，配合坦克部队开始向佩图霍沃发起总攻。
这次他们碰上的是正牌的中国步兵，反坦克能力超强的中国步兵虽然这支部队只有两千人，在人数上远少于他们甚至少于他们的前一个对手——中国第二骑兵军的那两个团，但是这支部队却装备了大量的高射炮和六磅炮
原本打算留下佩图霍沃作为基地的苏军这次不再保留了，他们宁愿把佩图霍沃轰成瓦砾也要拿下来
他们第一波次进攻就出动了超过一百辆坦克，当这些坦克冲到离中队阵地前沿大约七百米左右的时候，忽然，天空中升起整片的照明弹，一时间苏军的进攻部队全部显露无遗；接着中队的阵地上一道道火舌喷出，那些精心准备的反坦克炮阵地发动了
苏军从来就没有想过高射炮打坦克的可能，他们也没有那种能够把坦克打个对穿的炮弹（坦克装甲太薄会被高温射流对穿），更要命的是这些高射炮在两千米外依然能够有着极高的命中率没应对过这种情况的苏军坦克部队只是停下来和对手对射，但是他们的坦克炮在一千米外如何打到中国的那些高射炮？而中国的高射炮组则以高得惊人的射速和命中率疯狂地点杀着对手；不光是这些苏军冲在前边的坦克无法退回来，连在二线待命的轻型坦克也被击毁了不少
只有一个波次的进攻，没有第二次了；苏军已经被中队的高射炮打得心胆俱裂不敢再发起进攻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大口径火炮来轰击中队的阵地，苏军只有等待步兵们的到来再作打算了。
苏军的步兵总算在天亮以前完成了集结，这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刚到便被命令开始准备进攻......到底该如何对付对面的中队呢？没有足够的重炮，坦克部队已经被打得胆气尽消；人海战术？苏军自己都发现在中队强悍的火力面前人海战术就是送死......
苏军还在研究争论如何发起进攻的时候，邱清泉出手了：命令第二坦克团抽调一半“龙刚式”坦克和第五坦克团的装甲部队组成截击部队，全速开往苏军来路切断其归路；第一坦克团居中，第三坦克团居左，第四坦克团居右，第二坦克团剩余部队作总预备队，以敌军向佩图霍沃发起进攻为进攻讯号，全线总攻
（作者：这章里描写那些陷落在双方犬牙交错的战地的残兵们的情况和心态，是有过亲身经历的老兵说起过的，他们有人就以每天和死人对话来缓解恐惧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