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崛起的工业
新年刚到，中国空军就收到了一批新的礼物。100架雅克－1型战斗机已经由苏联志愿航空人员运抵了兰州。另外还有一些二手的机械设备通过陆路正在往新疆运输。一些苏联的工业专家则乘坐运输机先一步抵达了重庆，等待空军经济管理局的分配。
1个月前，孙科出马与苏联外贸部长米高扬签订了补充协议，将《中苏通商条约》的范围从军事武器扩大到机械设备。为了偿还这些物质，空军经济管理局提供了一整套的德国四号坦克F改型的图纸和性能参数。苏联早就探听到德国正在根据欧洲战场上的实践来对原来的四号坦克进行改进，只是一直未能获得更细的资料，谁知道中国人手上居然有。在惊讶中国人的谍报水平的同时，苏联还动用自己的间谍对资料予以了合适，结果发现完全无误。
掌握了德国的坦克技术的进展对苏联的帮助是毋庸置疑的，苏德有漫长的边界线，而且都是适合装甲兵突袭的平坦地形。了解对手坦克的弱点才能对自己的坦克进行针对性设计，而只有坦克才是对付坦克最好的利器。科什金设计的T－34已经开始装备苏军部队，当斯大林听闻德国正在进行四号坦克的改进感到非常焦虑，要是德国人掌握了T－34的参数，并据此针对性改进四号坦克，那么苏军在装甲方面的优势就不再存在了。在这种背景下，米高扬痛快地用100架雅克和其他机械装备换取了这一整套图纸，在他和其他人民委员会成员看来，这是相当划算的。想当年苏联曾经用370万德国马克的巨款换取了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叛乱情报，并由此将肃反运动推到了**，而且最终这份材料被证明是小胡子希特勒伪造的，是彻彻底底的反间计。所以相比起来，用这些飞机和设备换取到德国四号坦克F改型的详细情报是非常值得的。
东西是空军经济管理局换回来的，那么分配就交给了空军。周至柔很明白地将第四飞行团剩下的第三和第五大队全部换装成了雅克－1型战斗机，还给每个大队保留了五架备机，其余30架雅克－1平均分配给了其他三个飞行团。第四飞行团准备用两个战斗机大队换装下来的I－16组件两个新的大队，分别是第十三大队和第十四大队，他们主要负担的不是抢夺制空权，而是充当截击机和攻击机。改装后的四挺大口径机枪主要对付日军的轰炸机和地面部队。为此这批I－16还进行了改装，加上了防弹装甲和风挡，虽然速度有所降低，但是作为截击机和攻击机已经足够。
这样第四飞行团可谓兵强马壮，3个雅克－1战斗机大队代表了世界上最顶级的战斗机力量，2个I－16大队能有效打击敌轰炸机和地面目标，1个九六式陆上攻击机的大队掌握了毁灭性的力量，另外作为浮空基地的近卫力量的一个歼一战斗机大队轻易不出击，出击就要保证击落空中飞行的任何日军飞机。这已经有近两百架作战飞机，还不包括各种侦察机、运输机和联络机。要是搁在以前，光是每天的燃油消耗就够何俊才头疼的，不过现在中国的燃油已经可以自给自足了。
至于从苏联运来的其他机械设备和专家，则完全由经济管理局来分配。
自从去年9月，日军中止了101号作战计划后，四川的天空重新归于平静，民办企业逐渐恢复了生机。这对中国经济的发展非常关键，首先民办企业的兴起，让通货膨胀的形势有所好转，富绅不再将钱投入到生活必需品的囤积中，而是投到各式工厂中去。其次工厂的开工让许多难民找到了养家糊口的手段，四川的社会环境开始趋于稳定。当然这些民办企业的大力发展让军事工业也得了利，让何俊才少了很多事情。
从后世来的何俊才更加推崇那种扶植民办企业的做法，而对国家垄断嗤之以鼻。要知道美国连军事工业都交给了民营的企业，军方只是保留研究机构而已，而另外一些国家则坚持大部分工业国营，其中当然包括军事工业，而结果呢？谁能说美国的军事装备不行？所以竞争是促进不断提高的唯一方法。
即使现在中国的死敌日本，也是将大部分的机械加工分散到家庭小作坊中，它的军事工厂只负责组装，所以后来美国对日本军工厂的轰炸并没有成功打击日本人的武器制造过程。而中国还是以农业为主，以家庭为单位的只有一些简单的民用手工业。不过从洋务运动以来，官办、民办的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给了中国工业一次崛起的机会。
民国时期其实有很多民办企业的，只是随着日军的入侵垮掉了一部分，向后方迁移的时候损失了一部分，到四川后被四大家族吞并了一部分，现在剩下的不多了。即使如此，剩下的这些民办工业也让何俊才省下了不少事情。
各种小的机械设备，包括飞机的轮胎、风挡玻璃、各种连接件都由经济管理局向这些民办企业订购，只需要定出相应的标准，并在验收中严格检查质量即可。现在这些民国的企业家和商人还是非常有良心的，而且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军用品开玩笑，这跟后世某些企业可是天壤之别。
有了这些有成熟技术和人员的工厂，空军的几个飞机制造厂和武器厂才得以快速生产出需要的飞机、武器和弹药。但是随着空军工厂生产规模越来越大，生产的产品越来越丰富，少数的民办企业逐渐跟不上步伐。为此何俊才参考后世的一些做法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空军经济管理局不久就公布了《空军关联企业扶植规程》，根据这个规程，只要是有一定资金、设备或技术做担保，并符合空军管理规定的中小企业，都可以向经济管理局申请贷款，或者是设备和人员的支持。用于生产空军需要的产品，这些产品如果检验合格将被空军直接采购。对于一些大的企业，还可以选择由空军经济管理局参股，获得更多的资金用于扩大生产。
而这次从苏联购买来的机械设备和苏联援助的专家更加加强了空军跟地方企业的合作关系，一场由空军经济管理局带动的工业革命正在四川境内兴起。
甚至为了加快工业化的进程，何俊才在重庆的璧山、北碚、合川等地，以及成都、遂宁和南充等城市开始规划新的工业园区。在水电资源丰富的地方建立标准厂房，建设道路以及水厂、电厂等基础设施，然后将厂房甚至带设备出租出售给需要的富绅。通过这样的方式，越来越多的民间资金投到了工业中来，各地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地气氛。洋务运动是以官方发动的工业革命，而民国后民间也兴起了工业革命，中国这两次的工业革命均被日本人所阻止，这次空军以一种特有的方式带动了民间的力量一起投入到这工业革命中来了，大家都在拭目以待这次的结果如何。
富绅和民间的资本家原来对《空军关联企业扶植规程》还抱有戒心，担心空军像四大家族一样掠夺他们来自不易的财富，但是随着吃螃蟹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明白了。空军是在进行一项双赢的买卖，如果这些工业都有空军经济管理局自己来承担，那无疑是没有效率的，通过这种社会化分工的深化，不仅带动了整个空军工业快速向前发展，而且还扶植了一批相关联的企业。相对比的是四大家族中的孔、宋、陈家以国家的名义垄断了某些行业，却使得这些行业越走越窄，最后中国连自己的大炮都造不出来，小小的火柴都要靠进口。
何俊才这个行动还为空军找到了许多盟友，在注重关系的中国，这些富绅和资本家跟政府要员和军方人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联系。这些都是将来的政治资本，有了这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人在动空军经济管理局的时候就要掂量一下了。
除了在资金、设备和人员方面进行扶植，何俊才还推出了另外一项提高经济效率的措施——发布“空军券”。总所周知法币由孔家控制的银行体系所发行，而他们通过通货膨胀的方式发了大财，受苦的是普通的民众和手上有现金的富绅商人。本来法币通货膨胀不关何俊才的事情，何俊才也不想这么早就直接威胁孔家的生意。不过接手经济管理局后，他发现法币的不断贬值对经济管理局的生产效率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大家都急着先把现金付出去，因为合同中谈定的金额跟合同具体执行时法币的购买力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现金的不足又限制了企业间的交易。
不得已何俊才通过空军经济管理局发布了自己的代金券。这种“空军券”直接跟黄金和白银挂钩，累计到一定额度后，可以在经济管理局设在几个城市中的兑换处直接兑换成黄金和白银。这在1941年简直是一个神器，比美元还要好用。一些中小企业主在经过一段时间尝试后充分信任了这种代金券，并不着急将其兑现，而是用来进行互相之间的偿付，这种代金券逐渐成为了一种货币在小范围内流通。随着对“空军券”的需求越来越多，何俊才不得不储备更多的黄金来做准备金，他相信只要一段时间建立起空军的信誉，也许中国会避免走那一段恶性通货膨胀的道路。对黄金的需求促使何俊才发起了元旦大劫案，不过邓青他们太幸运了，居然碰巧缴获了皇室存在那里的黄金，这让何俊才的压力少了许多。
不过吗，黄金这种东西在乱世中可以多一些，而且随着空军经济管理局的发展越来越好，他也需要更多的黄金作为储备金，何俊才又盯上了另外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