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狼洞子白台子一带万籁俱寂,除了偶尔有孤狼发出的一两声长嗥外,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日军的炮兵部队和装甲车部队都驻扎在这里,因为这里是日军的腹地,周围都是日军的部队,所以防范要松懈许多。

在他们看来,中国军队如今被压迫在长城防线上,根本就没有胆量出长城来偷袭。

自从中日甲午海战以来,大清帝国就腐败无能,对外奴颜婢膝,膝盖和骨头都是软的,让列强们不放在眼里,想怎么欺凌就怎么欺凌。

特别是日本人,一次次挑衅中国,但是中国始终是忍耐退让,这就让日本人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看不清中国人。

在他们眼中,中国人就是懦夫,就是没有勇气的可怜虫,被人不断挑衅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这样的一个没血性的民族,白痴才去想办法欺负呢。

九一八事变,使得日本人进一步确认了这种想法,他们觉得中国人完了,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只要日本军队一露出开战的架势,就会乖乖退让和屈服。

长城抗战,让他们的进攻受挫,但是日本人认为这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们缓一缓劲头,就能将中国军队打的望风而逃。

有时候,狂妄自大引来的就是灭顶之灾,日本人的这种自以为是,给他们带来的就是终生难以忘记的血的教训,不知道当二十九军的大刀朝他们脑袋上砍去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为自己的狂妄自大而懊悔呢。

“动手!”

见时间已经到了预定的时候,赵旅长一声令下,战士们拎着大刀散成扇面形朝鬼子驻地摸去。

月色下,一柄柄大刀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鬼子营地门口,哨兵抱着步枪无精打采的靠在木柱上打着盹,他们都认为不会出问题,所以有些松懈了。

突然,两柄大刀从旁边探到了鬼子岗哨的脖子前,然后勒紧猛地一拉,嗤的一声血线迸射中,两名鬼子吭都没吭一声就躺倒了。

解决了两名岗哨后,王长海把手一挥,战士们从敞开的营地门口一拥而入,冲进了鬼子的炮兵阵地。

鬼子的营地中,前方是星罗棋布的帐篷,而后方则是一大片空地,那里是鬼子的炮阵地,在阵地上停放着18门九二式步兵炮,在另一侧的场地中还摆放着一门门的迫击炮和掷弹筒。

营地内的篝火照耀下,一门门步兵炮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艳光泽,他们宛若是披挂战甲的将军,等待杀敌上战场的时刻。

王长海手中拎着大刀,另一只手中则握着驳壳枪,走在了队伍最前面,他们朝鬼子兵的帐篷走去,迅速接近了熟睡的鬼子们。

帐篷内的鬼子睡得正香,还没到帐篷的门口,就已经能够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呼噜声,间或还有人咬牙放屁吧嗒嘴,简直是诸声齐备。

走到一个帐篷前,王长海用大刀小心的挑起门帘朝里面看去,结果发现帐篷内的鬼子都睡得很死。

天气还有点寒冷,他们都躺在毡子上,身上盖着被子,军大衣也都压在了身上,有的鬼子甚至把脑袋嗨缩进了被子中,跟乌龟一个动作。

手一挥,战士们无声无息的窜进帐篷,然后一人一个站在了鬼子头前,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帐篷外的篝火照射了进来,让战士们手中的大刀折射出褶褶的光辉,使得帐篷内顿时为之一亮,下一刻这一抹抹的寒光就闪电般落下。

——噗——!

灰绿色的帐篷上顿时多了一片片暗红色的污渍,顺着帐篷里朝地上缓缓流淌而下,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气瞬间就充斥了整座帐篷,让战士们都皱了皱眉头。

王长海把手一挥,喝道,“下一座!”

战士们鱼贯而出,直奔下一个帐篷冲去,他们手中的大刀都沾染着嫣红的鲜血,这是砍杀鬼子的证明。

夜黑天高,而且起了点北风,实在是一个杀人的好时机,鬼子的炮兵营地中,鲜血不断迸射而起,一颗颗表情各异的头颅应声落地,在黄土上滚动着。

或者是惊骇,或者是无知,或者是迷惘,或者是愤怒……,这些前一刻还在脖颈上安稳待着的大好人头,在大刀落下的瞬间就结束了他这辈子的使命,成为一个毫无价值的废物。

王长海拎着大刀从帐篷中钻出来,他的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鬼子的鲜血,衣服都被浸湿了,贴在身上湿漉漉的格外难受,但是他脸上的笑容都要开花了。

杀得太痛快了。王长海觉得打学会用大刀以来,就没杀得这么痛快过,那一刀一刀的落下,跟菜地里砍大萝卜一个感觉,爽利干脆,咔嘣咔嘣真他奶奶的过瘾。

“这次夜袭真值了。”看着身后那变成一片死寂的帐篷,一想到里面变成冰冷尸体的鬼子兵,王长海觉得那叫一个舒坦,就差哼一首家乡的小调了。

就在战士们杀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帐篷,门帘被人撩起,然后一个鬼子睡眼惺忪的钻了出来,摇头晃脑的朝一旁的空地走去。

这个鬼子睡着睡着觉得有点内急,他于是极不情愿的爬起身,拎着裤带走出帐篷想到一旁的空地上方便一下。

迷迷糊糊的朝空地走去,鬼子无意中翻了翻眼皮,结果发现在左前方不远处,似乎人影不断晃动着,而且不是一个人。

他努力睁了睁沉重的眼皮,集中精神瞧去,这次终于看清了,不看清还好,这一看清了他顿时魂飞天外,扯着脖子发出一声惨叫,“支那人,大刀。”

咔嚓——,一柄大刀迎面劈来,将他劈倒在地,但是已经晚了,他还是喊了出来。这下子,周围的帐篷里鬼子都被惊醒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找着自己的衣裤,往身上套去。

“手榴弹,投!”王长海一声大吼,鬼子已经有了警觉,再想悄没声的砍死他们是不可能了,现在就要转为强袭,接下来肯定是血战一场。

临来前,每名战士都随身携带了八枚手榴弹,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大家闻声纷纷解下手榴弹来,扬手丢向人影晃动的鬼子帐篷。

爆炸声此起彼伏的,密集的手榴弹雨点般飞向鬼子居住的帐篷,然后猛烈爆炸开来,强劲的气浪掀飞了帐篷,四射的弹片则将帐篷切割的支离破碎,不成了样子。

这一顿手榴弹,让很多鬼子连同帐篷一起被炸飞了出去,另有很多鬼子也受了伤,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呻吟着。

铿的一声,大刀一颤发出了清脆的颤音,王长海双手握紧大刀的刀柄,咆哮着朝对面从帐篷中窜出的鬼子兵,“跟我上。”

战士们呼啸着,潮水般冲向对面的鬼子兵,很多鬼子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大刀砍倒在了尘埃中。

砰砰砰!有的鬼子开枪了,他们反应也是很快,几名冲在最前面的战士被子弹击中,翻身摔倒地上,大刀也撒了手。

但是,双方的距离太近了,鬼子只来得及射出一发子弹,都没来得及第二次拉动枪栓就大刀队冲到眼前,一刀劈倒在地。

“ばんざい”

鬼子兵的确十分凶悍,见射击没用了,他们挺起了步枪,跟大刀队展开了肉搏战,一时间呐喊声震天动地,鲜血飞溅染红了一切。

王长海冲在最前头,他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手中大刀高举,一刀劈断了迎面鬼子手中横举格挡的步枪,接着从鬼子额头劈下。

一道血痕从鬼子的头顶处出现,然后蔓延而下,鬼子大睁着双眼朝后倒去,两节步枪依然死死抓在手中。

侧后方一名鬼子举着步枪突刺而来,刺刀直奔王长海的后腰,王团长以左脚为轴,在地上猛地一旋,身体就转了120度,鬼子的刺刀从他身后刺空,擦着他的衣服划过。

大刀横抡,森寒的刀锋掠过鬼子脖颈,血箭迸射之下结束了他的性命。

但是更多的鬼子依然悍不畏死的扑了上来,明晃晃的刺刀在火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鬼子的面孔都有点扭曲了,看上去那么狰狞。

大刀队的战士们手握大刀,眼睛都已经赤红一片,他们扯着脖子怒吼着,迎着对面的鬼子扑了上去,跟他们厮杀在了一起。

这时候,长期以来严格刻苦训练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大刀队的大刀虽然比鬼子的刺刀短了一截,但是在灵动上却不是鬼子能比拟的,这就使得他们丝毫不落下风。

不断有鬼子中刀倒下,也有大刀队员被鬼子的刺刀刺中,含恨卧在了血泊中,双方舍生忘死的搏杀着。

鲜血飞溅,残肢乱飞,呐喊如雷,杀气震天,这一刻,所有人都变成了最原始的野兽,脑子中只保留了厮杀的本能,其他什么东西都忘记了。

王长海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将鬼子一刀劈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所有黄乎乎的人影,不停地杀下去。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原本的人影都不见了,他高举的大刀没有了目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落向何处,最后一刀劈入了面前的黄土中。

回身极目四顾,王长海发现身边还站着的,只剩下身穿灰蓝色军装的二十九军大刀队员了,他们一个个气喘如牛,满身血迹,拄着大刀跟自己一样四处张望着。

所有日本兵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有些还没有死,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大刀队员蹒跚着走过去,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战场上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慈悲心,不然也许倒霉的就会是你了。

“打扫战场,不留活口!”王长海一边撕下一块布擦拭着手中的大刀,一边朝战士喊道,“把那些大炮都给我炸了。”

“团长,那可都是好东西啊。”看着那威风的大炮,战士们有点舍不得,二十九军什么都缺,特别是这些重武器。

“磨蹭什么,让你们炸就赶紧炸。”王长海何尝不心疼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身为团长比战士们更有体会,知道这些炮的珍贵。

但是没有办法,他们这次是长途奔袭,来的时候就都是轻装的,若干带上这些重家伙,根本就逃不过鬼子的追击,能不能撤回去都是问题呢。

见团长发火了,战士们不敢怠慢,将成捆的手榴弹拉着引信,然后丢尽了炮口之中,随即跑开了。

轰轰之声不绝于耳,18门大炮都被炸的支离破碎,成为了没用的废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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