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战前夕

火狐小队在王斌的训练下渐渐走上正轨,有一次,高宝存把警卫班的成员拉来与火狐小队比武,结果,火狐小队无论是射击、拼刺还是火力压制上都占上风,尤其是火狐小队的单兵素质要比警卫班的人高许多,眼馋得高宝存心里痒痒的,只想据为己有。

这期间,王斌根据每人的特长,给他们固定了各自的武器。张文智和武国华是神枪手,配备了中正式步枪,白茂龙和付佑轩身高力大,对机枪情有独钟,就配给他们每人一挺捷克轻机枪。他俩,一个是怀仁人,一个是保德人。两兄弟整天抱着机枪练习,打得有模有样,基本上能为兄弟们提供火力支援。至于剩余七人,都想拿汤姆逊冲锋枪,就随他们所愿。另外,韩强、朱学文、许尧庙和米成山则掌管一门迫击炮,当然了,这四人也带着一把匣子枪防身。

其他连队的射击和大刀训练也渐渐有了起色,不至于对枪械一窍不通。

9月25日这天,天上下起了大雨,队伍不能出去训练,王斌只好让战士们呆在军营里,由老兵给他们讲天镇战役的情况,目的是消除对日本人的恐惧感。

到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雨才慢慢停息,这时,王斌接到了高宝存的通知,要他到恒山庙开会。

在一间配殿里,高宝存见三个连的连长副连长都来了,就介绍了一个人,原来,这人是团部的郭参谋。记得在天镇战役他们坚守罗家山阵地时,营长阵亡,高宝存被火线提拔为营长,就是这个郭参谋宣布对高宝存的任命的,王斌见过一面。

“来,王斌,过这儿坐。”高宝存给王斌腾出一个位置。

王斌刚坐下,就听郭参谋两手一摆,说:“静一静,今天来你们营是有件大事向你们传达,可能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战区指挥部要各部队好好宣传一件事。这件事就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你们知道吗,配属第二战区的八路军昨天在平型关打了一个大胜仗,**的115师歼灭日军一千多人,彻底打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给各部队树立了一个榜样,极大地鼓舞了第二战区各部队的士气。战区司令部要我们好好学习八路军的经验,树立杀敌卫国的信心。”

王斌一听,心里有些吃惊,日本人的战斗力如何他们最有发言权,在天镇,几百个弟兄们死得只剩下三十几人,可见日军的战斗力多么强悍。

“郭参谋,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过程,也好让我们总结经验教训。”有人大喊。

“首先是集中优势兵力,这次八路军共出动了三个团,本来是四个,可惜有一个团被洪水堵在了河对岸没过去,不然,平型关就是另外一个结果了。其次是作战勇敢,人家不怕死。关住门咱们说句悄悄话,战区司令部派了一个联络参谋,人是谁我就不说了,人家687团的团长张绍东在小寨村的龙王庙里指挥,离前线离得很近,战斗开始后,有一股日军冲上龙王庙高地,人家才向后转移。后来,沟谷里的残余日军从各个方向朝团指挥所射击,子弹打进张团长他们身边的泥土里,可人家楞是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看见,依旧沉着地站在那里,反观咱们晋绥军的那个联络参谋,早不知躲到哪里了。”

郭参谋的话刚说完,就听大家纷纷骂道:“胆小鬼,丢咱晋绥军的脸。”

“看看人家八路,打鬼子毫不含糊。”

“妈的,当官的胆敌如虎,叫弟兄们咋卖命?”

“是呀,听人说高桂滋擅自放弃团城口阵地,致使本来可以咱们晋绥军在平型关消灭日军露脸的机会,愣是让八路扬名立万了。”

“这个高桂滋,可恨可杀。”

“唉,谁让高桂滋是客军,不是咱晋绥军,要不,早让执法队给灭了。”

“要我说,也怪第六集团军总司令孙将军心不狠,堂堂的前敌总指挥竟然连个逃跑将军都杀不了,说出去丢人啊。”

“哎,你们听说了吗?”

有人问:“啥事?”

“郭宗汾将军的第二预备军本来是想越过高桂滋的84师的团城口阵地到关沟,进攻平型关正面的日军,可遭到已占领团城口日军的猛烈攻击,现已陷入险地,局势堪危啊。”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如果是这样,别说是在平型关围剿日军,这退路一断,十万军队连自保都危险了。

许多人急着问发话的这人:“你从哪儿听说的?”

那人看了看郭参谋,小声说:“我的一个表哥在战区司令部,听他说的。”

王斌听后心一沉,问郭参谋:“郭参谋,是吗?”

众人眼巴巴地想从郭参谋口中听到确切的消息。

郭参谋阴沉着个脸,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情况属实。

这下,在座的连长们都炸窝了,痛恨日军的狡诈,更痛恨高桂滋的胆小,不禁为未来的局势担心起来。

高宝存见连长们有点惊慌,就一拍桌子,高声大喊:“静一静,像什么话,亏你们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亏你们还是带兵的长官,日本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跟咱们一样长着一颗头两只手吗,咱又不是没跟他们交过手,记得在下社和乔日成一起打鬼子吗?咱还不是把鬼子的一个中队给消灭了。妈的,人家八路武器没咱们好,照样把鬼子打得满地找牙,看看你们,一个个举止失措,要是这样,我看你们干脆碰死算了,平时还一个个直嚷嚷打鬼子,就这逑样,出去在外面别说是我高宝存的兵,丢人啊。”

几句话说得众人不敢做声。

郭参谋此时站起来,大声说:“为将者要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你们营长说得好,打仗就要不怕死,唯有这样,才能生存。刚才是谁骂战区的联络官的?还不是你们,大局自有上级掌控,你们要做的就是打好每一仗。现在,我宣布军部命令:从即时起,所有官兵一律取消假期,部队随时待命,等候作战命令。”

高宝存接着说:“各位回去后要做好部队的队员工作,尤其咱们有许多补充的战士,要他们打消对日本人的恐惧,要学习八路军的不怕牺牲,不怕疲劳的精神。我在这里提前跟你们打声招呼,打起仗来,谁要是拉稀软蛋,别怪我高宝存心狠。”说完,把桌子上的水杯重重地墩了一下。

“放心吧,营长,我们好歹也是从天镇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打鬼子不含糊。”

“营长,弟兄们不是害怕,是想早早跟鬼子打仗,他娘的,咱就是让小鬼子知道,咱晋绥军不是满清的绿营兵。”

葛大壮捋起袖子,高声吆喝:“营长,弟兄们不会丢你老人家的脸。万一哪个不长脸的要是害怕逃跑,老子第一个把他的头给拧下来当夜壶使。”

这时,王斌对大家说:“弟兄们,听我一句话。”

众人见王斌插话,就停止说话。

“弟兄们,现在咱们最大的问题是训练不足,想要在未来的战斗中少伤亡,就得加大训练量是不?可现在战局出现了变化,我们要做的只有鼓舞士气,这就像一群羊吃了豹子胆变成了狼一样,否则,就是原先的一群狼变成了一群羊。”

众人“哗哗”鼓掌。

郭参谋眼前一亮,急着对王斌说:“这位兄弟,你是哪个?说得太好了。”

高宝存拉过王斌来,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对郭参谋介绍道:“王斌,我的三连连长,刚刚提拔的,打得一手好枪,曾今与雁北悍匪乔日成对枪不落下风,人称枪打头雁的就是他。这不,就连阎会长都青睐有加,赏给我们营一个迫击炮连,功劳大大的。”

郭参谋早就听说一营有个传奇般的人,枪法如神,与执法队的常如海是结拜兄弟,前几日神枪退敌,救了乔日成,由此声名鹊起,引起战区司令阎锡山说的青睐,没想到年纪这么轻。

“你就是枪打头雁的王斌?”

“郭参谋好,我就是。”

“年少有为啊,难得头脑清晰,看问题一针见血。”郭参谋握着王斌的手一个劲儿地连连摇晃,弄得王斌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看在眼里,心说,这小子走了啥好运了,怎么每个长官都另眼看他。

作为营长的高宝存此时也有点嫉妒王斌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就对大家说:“看到了吧,只要多立战功,打仗勇敢,哪个长官看着不顺眼?”

郭参谋见众人都在看他俩,有些不好意思,说:“高营长,你们队伍里可谓藏龙卧虎呀,就冲刚才王斌的羊和狼的这几句,你们得好好向人家学习学习。”

“谢郭参谋指点,我定会组织弟兄们好好学习的。”

开完会,已经是快中午了。王斌也顾不上在营部吃饭,和杨日龙一起赶回北楼口炭市驻地。

天还是阴沉沉的,远处的恒山看不到它往日的雄姿,只见浓厚的云遮挡了人们的视线。不知在云的后面藏有多少凶险。王斌心里想。

回到驻地后,草草吃了口饭,就召集排班长们开会。

会上,王斌传达了郭参谋关于向八路军学习的指示,并要求各部队深入开展在战略上要藐视日军,在战术上要重视日军的战斗动员。

“弟兄们,大话咱就不说了,我估计,仗马上就要开打了,局势并不很乐观,你们要做好战士们的思想工作,要极大地鼓舞士气,否则,接下的仗就不好打了,明白吗?”

“明白。”

“还有,这几天要拿出一些钱来,好好改善兄弟们的伙食,每天加一顿肉,调整好身体,咱们力争成为一支召之即来,来之即战的尖刀部队,你们有信心吗?”

“有。”

等各排班长们都走后,王斌问张文智:“火狐小队弟兄们的情绪咋样?”

“连长,你看好吧,弟兄们早就等这一天了,不打出咱火狐小队的威名,我这个队长就算是白当了。”

“大战前夕,最重要的是做好弟兄们的思想工作,你多劳点神,多叮嘱叮嘱各人的职责,明白吗?”

“明白。对了,连长,咱啥时上战场啊?

王斌皱皱眉,说:“快了,也许就在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