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折叠椅,康桥呐呐说了句:“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水。”

霍莲煾并没有按照康桥说的那样坐在折叠椅上,而是往着床那边走去,背靠着窗他在**坐了下来,一张脸半隐在阴影处,脸朝着她:“把窗帘拉上。”

不敢多说一句话康桥按照霍莲煾说的那样,把窗帘拉得结结实实的,拉上窗帘之后房间的光线一下子暗下了许多。

康桥站在那里,房间光线有点暗,暗得让她发慌,而这里唯一的灯就在床头柜那边,想了想,康桥往着床那边走去,她一边走一边嘴里不停的说着话:“霍莲煾,你现在感觉有没有好点,我刚刚看了一下,这里有茉莉花茶,我已经在烧开水了。”

已经来到床头柜这边了,一边找寻着开关嘴里一边继续说着:“等会开水烧开了,我给你泡茉莉花茶,霍莲煾如果你晕船的话就不要动,也不要一直说话…”

“一直在说话的人是你。”霍莲煾打断了她的话。

是啊,一直话说个不停的人是她,可她得说话:“霍莲煾,我小时候也…”

“你能不能安静下来。”霍莲煾再次打断了她的话,那嗓音低低的,哑哑的。

开关找到了,康桥打开开关,不过光线不是很理想,不,应该说更糟,经过特殊处理的灯光光线达到某种欲语还休的效果,而贴在墙上不着片缕的男女在这样光线映衬下让人脸红耳赤,这家旅店的名字就叫做我想你,多情的越南人在我想你的那些越南语后面加上了绿色的树叶和红色的花朵混合在一起的图标,绿色的叶子代表的男人,红色的花朵代表着女人,那个图标代表了最为自白的想念:当男人想念女人时。

这个名字,顺着楼梯下台阶的那一男一女,连同旅店老板离开时挂在嘴边的暧昧笑容在这样时刻让康桥心里极为慌张。

慌乱间那声水烧开跳开的声响让康桥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里说着“水开了。”脚就往着烧开水那边,手被拉住,在那道手劲的带动下她跌坐在**。

“霍,霍莲…”抖动着嘴唇,她现在坐的位置和霍莲煾挨得很近,肩膀差不多都要触碰到肩膀了。“闭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你打扰到我想事情了。”他低声警告。

原来她一直说话是打扰了他想事情啊,霍莲煾的话让康桥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她自己在胡思乱想。

好的,他要她安静她就安静下来。

只是,坐在身边的人那道呼吸越来越让康桥无法忽视了,整个房间氛围也仿佛因为那道呼吸变得,变得…霍莲煾的手指落在康桥的马尾辫上时康桥不敢动,直到他拿下她束头发的发圈时康桥还是不敢动,就这样任凭着失去束缚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些许的发丝遮挡在她脸颊上,那些来到脸颊上的发丝痒痒的,就像是在晚上洗完头在做作业一样,那时她会把头发别在耳边,可这回康桥不敢去拨那些头发。

倒是他代替她做了,垂落在她脸颊上的头发被他的手别于她耳后,只是动作很粗鲁,他的手并没有在为她整理完头发之后离开,而是顺着她的头发来到她的颈部上。

那片阴影距离她越来越近,打在她脸上颈部上的那些气息灼灼的,危险而充满着侵略性。

落在她颈部上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在那只手的带动下她被动的侧过脸来,脸对上了他侧过来的脸,他半垂着眼帘,从她这个角度上可以看到在灯影投递下,他长长的眼睫毛所带出来的完美弧线,那个弧线在抖动着有点像幼年时看到的皮影戏,温暖美好,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睫毛也抖动了起来,就宛如折服于那道完美的弧线之下,想不由自主的垂落,闭上,眼看鼻尖就要触碰到彼此的鼻尖了。

脸迅速别开,从**站了起来,移动脚步,脚步往着烧开水的地方,找出水杯,拆开茉莉茶的包装,把茉莉茶包放在杯子上,往杯子注满了水。

瞬间,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茉莉茶香气,手背贴在杯子上,看着茉莉茶的蒸汽发呆,她的影子投递在墙上,很快的她的影子被更高更厚的影子叠上。

此时此刻,霍莲煾就站在她的背后,而且他的手搁在她的腰间,搁在她腰间的手一发力,她整个身体落入他的怀中,他另外一只手横过来落在那杯茉莉花茶上,茉莉花茶被推开。

然后,她的身体被转了过来,从之前的背对着他变成面对着他,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往下移动,在她的唇瓣稍微逗留之后肆意落在她的胸部上,那目光仿佛会灼人似的,迫使着她呼吸困难。

“别,别…”从肺部挤出来的声音明明很大,可发出来的却是宛如蚊子一般的,可怜兮兮的。别看,霍莲煾。

后面的话因为霍莲煾接下来的动作被扼住住,手慌张的去阻止霍莲煾落在衬衫纽扣上的手,可她的力气不及他,眼看第一颗纽扣就要被解开了。

“霍莲煾,你是小樊的哥哥。”她和他说。她的话好像收到了效果,正在解开她衬衫纽扣的手顿住,不过也就那么一滞,他继续刚刚的动作,而且动作更为的粗鲁,而且也不再和之前的闷声不吭,他的声音是愤怒的:“现在你倒是想起这层关系了,为什么那个晚上…”

说到这里霍莲煾手用力一扯。

喃喃的那声“木头”让康桥从呆怔中清醒过来,一开口,依然是那句:“霍莲煾,你是小樊的哥哥。”他压低着嗓音“闭嘴,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这个发生在这间陌生的旅馆房间的黄昏是慌乱的,折叠椅倒下了,装着茉莉花茶的杯子掉落在地上,那件被撕坏纽扣的衬衫搁在桌上,双手护住自己的胸部位置康桥卷缩在墙角,已经无处躲避了,霍莲煾就站在她面前,只要她移动半步的话他的手随意伸出就可以把她压缩回到那个墙角去,透过若干窗帘缝隙外面的暮色已经满上,海平面黑黝黝一片。

“不是让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记吗?不是说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吗?”她和他说,声音徒劳,宛如在垂死挣扎:“不是说……”

霍莲煾的一句“不要忘了,你妈妈的那些照片视频都在我的手里。”就让她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那天晚上你说过的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如果不记得的话要不要我原话奉送?”那一刻,他就像是一名谈判专家。她抬头,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时她说的话呢,她把自己当成筹码了,而且这个筹码可以反复应用,够慷慨了吧?

“我遵守了我的诺言,你呢?”他问她,

紧紧闭着嘴,只是那双捂住胸的手无力垂落,又在他的那句“过来”中离开那片让她赖以生存的墙角,他展开手她乖乖依偎在他怀里,他拉起她的手,就这样一步步往着床那边走去,房间灯光又被调暗了些许,他半靠在**整个人隐在阴影当中,透过依稀的光可以分辨出他脸正朝着她,她站在床前,在他的注目中颤抖的手去解开胸衣纽扣,随着胸衣从身上掉落上半身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灯光下,展现在他的面前。

回去的路上,康桥和霍莲煾一直延续着来时的状况,陌生,疏离,沉默,就宛如他和她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偶然间乘坐上了同一辆车,车窗外夜色稠密。

即使很累可康桥还是不愿意闭上眼睛,因为眼睛一闭上涌向脑海里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深色的床单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他生涩的动作促使了因为疼痛而产生的本能,推他捶打他,抵抗他,可她的挣扎抵抗换来的是他更为疯狂的惩罚。渐渐的那抵抗他的手掌最终在他孜孜不倦的推动中居然变得绵软无力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了那么一丁点小小的渴望,那种渴望又伴随着一点点的犯罪感,然后,然后…她听到了那种声音,分明…为什么和第一次不一样,她心里开始慌张了起来,慌张得她再次落下了眼泪,可光是有眼泪还不够,于是她轻轻的抽泣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抽泣些什么,然后他低声问“我把你弄得很疼吗?”她不敢回应就继续抽抽噎噎的,直到他的唇堵住她的唇。

那个瞬间她心里想象着的是那样,就宛如她和他是钟情于彼此,确定了恋爱关系,然后在某个纪念日里男方悄悄的和女方传达他对于她身体的渴望,然后,他们乘坐了着车来到了陌生的地方,租下了陌生的旅馆房间,心怀虔诚的贡献属于他们的第一次,伸手轻轻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擦完他额头上的汗水之后手找到了应该放的地方,轻轻的搁在他肩膀上,婉转于他的身下,短暂停顿片刻之后质量不是很好的床垫又开始轻微的晃动了起来。

睁大着眼睛看着车窗外绵绵不绝的夜色,终于,计程车绕过粉白色长长的围墙,停在了那个金色大门的门口。

站在围墙投递出来的阴影处,霍莲煾往着正门的方向走,康桥往着后门的方向走,这两个方向一东一西,正门十几步就可以到达,而后门要走差不多二十分钟,康桥走了几步就被霍莲煾叫住:“康桥你过来。”

黑莓手机

晚上十点左右时间,霍小樊敲开康桥的房间门:“姐姐,莲煾哥哥让你去接电话。”

跟在霍小樊身后,经过倪海棠房间门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倪海棠的房间门光着,里面灯光已经熄灭了,最近倪海棠在医生的建议下九点半就睡觉了。

电话就放在客厅的沙发几上,电视正在播放着动画片,阿巧在沙发上打瞌睡,手推了推阿巧的肩膀。

客厅就剩下她和霍小樊了,拿起电话,康桥对站在一边的霍小樊说:“小樊,十点了,快回房间睡觉。”

小家伙这才一脸不情不愿的离开客厅。

客厅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环顾了一下周围,康桥这才把听筒搁耳边:喂。

“我在给我爷爷发中文邮件,中文邮件看起来怪怪的,你到我房间来一趟。”

低头看了自己的拖鞋一眼,说:“明天礼拜一,要早睡。”

“我不喜欢把话再重复一遍。”很明显,声音已经不耐烦了。

“我要回房间去了。”康桥说着,并且试探性的打算把电话搁回去。

然后倒是给霍莲煾抢先搁下电话,他在搁下电话之前还说出了这么一句“我讨厌花时间等人。”

拿在手中的电话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电话搁回电话架上,对着空气喃喃说着“霍莲煾,都和你说了,明天礼拜一,要早睡。”

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没有完成作业,一边侧着耳朵倾听客厅的有没有传来电话铃声,十点二十分,康桥换下拖鞋离开自己的房间,走了几步又折回自己房间,她从鞋柜挑出更加轻便的鞋子,那双走起路来没有声音的鞋子带着她游魂一般的沿着熟悉的路,沿着长长的走廊站在霍莲煾的房间门口。

环顾了一下周围,抬手,敲门。从里面传来了霍莲煾的声音“进来”康桥打开了门。

房间就只亮这一盏壁灯,还是光亮最小的那一盏,光线幽暗得就只衬托出了周遭事物的剪影,脚步轻轻的踩在地毯上,往房间深处走的时候亮光好一些,那些亮光来自于床头柜灯光,看清楚坐在**的霍莲煾时康桥脚有些的发抖,放缓脚步,往着亮光走去,和霍莲煾保持了差不多五个脚步距离,叫了一声霍莲煾,霍莲煾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脚上,声音老大不高兴“你怎么没有换鞋。”此时康桥才想起了霍莲煾讨厌别人踩脏他的地毯,康桥呐呐说着对不起。霍莲煾低低哼出“算了,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换上拖鞋。”霍莲煾的话让康桥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然后那个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木头,过来。”转动着眼珠子去看霍莲煾。

中欧风格的房间设计,墨蓝色色系的床,穿着浅色衣服的霍莲煾在橘黄色灯光的烘托下宛如梦幻岛上的来客。

刚刚还搁在霍莲煾膝盖上的笔电被推到了一边,刚刚还坐在他身边给他疏离中文邮件内容的她置身于墨蓝色海洋,透过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她看到反馈在水晶吊灯很多个她。

很多个她就像是海面上漂浮着奄奄一息的那条白带鱼,和之前的两次一样他没有多少的前戏。

天花板更快晃动了起来,最初她的眼睛是睁得大大的来着,渐渐的最初细细的喘息声线仿佛被他传染似的,变得急促了起来,而睁大着的眼睛也渐渐的想闭上,是因为他那轻触她耳畔的唇瓣吗?就在那里蹭啊蹭的,有点像是在挠痒痒,她心里很害怕那种感觉,于是下意识间避开,可小心思仿佛被他瞧出来似的,他的唇瓣孜孜不倦的追寻着,甚至于他的牙齿轻轻的刮擦着她耳朵的软组织部位,她再躲,可一躲她的身体就不得不扭动了起来,这样一来就像是在迎合着他,他的喘息声因为这一追一逃的游戏显得愉悦了起来。

那声“木头”在猝不及防间钻进她的耳廓,他的发末随着他喘息轻轻在她颈部蹭着,柔软温和,让她发困,刚刚还和他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手松开,松开到很放松的程度,而脚呢,脚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听使唤起来了,而她的腿怎么变成去缠住他的腰了?你要知道,你和他不是那对两情相悦在某个旅馆偷偷尝了禁.果的男女,悄悄的悄悄的把腿放回,嗯,嗯,这样就安全了,安全了,闭上眼睛,她现在身上黏糊糊的她很想去洗个澡,可他还埋在她的身体里呢,压住她的那具身体还在颤抖着呢,那就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可她真的好困啊,他动作鲁莽孟浪让她很累,那她就当是先打个盹好了,耳畔的那个声音把她从混沌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不是说礼拜一要早起吗?”他和她说,一愣,经过了几个脑回路才反应过来,“我该回房间了。”她说。他“嗯”的一声从她身上离开,扯来一角被单挡住了自己不着片缕的身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房间特别安静,安静得可以清楚听到,他穿衣服时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她等待着,脚步声往着浴室那边走去,几步之后停了下来,他声音里头还有着刚刚欢愉所留下来的沙哑,他和她说不需要担心你弟弟,不会有你下午担心的事情发生,从浴室传来水声时康桥从**起身,穿好衣服往着房间走去,打开房间门。

此时已然是凌晨时间,和来时一样宛如幽灵一般沿着回去的路,经过霍小樊的房间时顿了顿,她想起来她今晚好像没有给霍小樊检查有没有踢掉被子,手搁在房间门把时最终收了回来,她还没有洗澡呢。

回到房间洗完澡,这次她的洗澡时间比平常时间久,久到她趴在浴缸里睡着了,黎明时分,骤然惊醒,窗外的天光亮得康桥不敢去看。

次日,早餐时间,霍小樊一脸不高兴,因为姐姐昨晚没有到他房间去检查他有没有踢被子,原来小家伙都知道,看了倪海棠一眼康桥笑着对霍小樊说:“姐姐昨晚做作业做到一半就打瞌睡了,今晚一定按时去检查霍小樊有没有踢被子。”

霍小樊这才眉开眼笑。

余光中康桥发现数次倪海棠脸往着她这边,喝光杯子的牛奶康桥站了起来,倪海棠叫住了她。

听清楚倪海棠说的话之后康桥腿在打颤,幸亏倪海棠眼中的她是那种乖乖牌形象,倪海棠指着康桥的颈部叮嘱她晚上睡觉时记得关窗户,这个时节康桥一般晚上睡觉时都不关窗户,已经不少次有从窗外飞进来的虫子咬伤她的皮肤,更有数次咬在她颈部位置,此时此刻康桥比谁都清楚现在她颈部的红印子绝对不是虫子咬伤的。

垂手:“以后我会记得关窗户的。”

倪海棠点了点头。

“我去上学了。”

“嗯,路上注意一点。”

“好。”

转过身去,用平常走路的步伐一步步离开餐厅,回到房间,拿起书包,书包背在肩膀上,管理后门的门卫给打开门。

站在那方粉白色的围墙外,透过围墙昂望天空,还是和无数次她站在这里抬头看时的一模一样。

天空还是那种晨间淡淡的浅蓝,一切都没有改变。

中午时间,康桥接到周颂安的电话,康桥假装没有听到,好不容易等到电话停了,可没有过去一会电话又响起了。

想了想,康桥接起电话,周颂安的朋友过生日,他想让康桥一起和他到商场去挑选给朋友的礼物。

康桥告诉周颂安很不巧,她答应霍小樊今天会早回去。

放学铃声响起,康桥还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慢吞吞走着,现在她连图书馆也不敢去了,就怕谎言被拆穿,打开洗手间的门,一边慢吞吞的整理着刘海,整理完刘海之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

她怎么觉得日子过得越来越为的艰难呢,以前是逃避倪海棠,现在是逃避另外一个人,不过幸好的是康桥前天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霍莲煾的护照有可能会提前一个月解禁,也就是说霍莲煾离开文莱的日期会从十月提前到九月,明天就是九月了。

和往常一样乘坐着六点半的班车回家。

远远的透过树影传出来的那两道声音让康桥心里一沉,那两道声音除了霍小樊还有霍莲煾,站在小径下意识的想找出一个地方躲起来,但已然来不及了,霍莲煾和霍小樊往着小径的那一头迎面而来,霍小樊走在前面霍莲煾走在后面,霍小樊一见到她跑了起来,可惜腿有点短绊倒了。

霍莲煾先于康桥之前抱起摔倒在地上的霍小樊,康桥干干站在那里,低着头从霍莲煾手里接过霍小樊。

霍莲煾的那句“木头听说你昨晚被虫子咬到了?”让康桥抬起头来,第一时间康桥看到的是霍莲煾那张幸灾乐祸的脸。

康桥细细的观察着霍莲煾的脸部表情,然后……“我已经不仅一次和你说过这样的话了,我讨厌你老是用那双死鱼眼看着我。”

这个时候,康桥知道霍莲煾的幸灾乐祸是货真价实的。

混蛋,那只咬伤我的虫子就是你啊。

是夜,康桥在做作业时霍小樊推开康桥的房间,一看到现在的时间点康桥心里一慌,昨天晚上霍小樊也是在这个时间点推开她房间门的,明明客厅的电话铃没有响起啊,这个晚上从八点开始她就开始侧着耳朵倾听来自于客厅的电话铃声,庆幸的是电话铃一直没有响起。

霍小樊神神叨叨的把她房间里里外外打量个遍,神神秘秘的叫了一声姐姐。

“姐姐,你现在房间没有人吧?”

康桥点头。

霍小樊的那句“姐姐,莲煾哥哥交给我一个任务。”让康桥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在康桥的发呆中,霍小樊把一只纯白色的手机交到康桥手上。

“莲煾哥哥让我在没有人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你。”

被动的接过手机。

完成了任务的霍小樊心满意足离开,康桥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没有完成的作业,只是课本上的英文字母一个个变成了小蝌蚪,脸搁在了课本上,发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手机响了,来自于那只纯白色的黑莓手机,这只手机下午还在斯里巴加湾中央广场的大屏幕上,为即将到来的9.11预热,九月十一日正式投入市场。

著名的9.11事件中,那对凭着黑莓手机找到彼此的恋人,让黑莓手机成为南亚人钟情的手机品牌。

而现在手上的这款手机理念为:守候,随传随到。

葛兰妮和约书亚

霍莲煾让霍小樊给她的手机响起时,康桥没有去接电话,而是第一时间拿起了手机,拿着手机来到窗前做出要把,手机狠狠扔到窗外去的手势,心里想象着它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模样。

但那也只局限于她心里头的想象,她甚至于连耽误都不敢,接起手机:喂。

庆幸的是莲煾少爷没有遇到中文邮件有点怪的问题。

“手机拿到了吗?”又是那种欠揍的语气。

废话,没有拿到那他和谁在说话。

“嗯。”应答着。

“好好收着,手机里存有我的号码,你到哪里都要带着它,我不想打电话没人接听,要时时刻刻记得给手机充电,我讨厌人工服务台发出的那种声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要记住,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以上几点听清楚了没有。”

康桥没有说话,她提不起劲去说话,霍莲煾说的以上几点,让她的心情极为的糟糕。

“你老毛病犯了,话都需要听两次么?”莲煾少爷隔着电话展现他尊贵的气质,还有与生俱来的侵略性。

“听清楚了。”应答着,康桥心里想快点结束这则通话。

对方也一副不大愿意和她谈的样子。

“挂了。”

“好的。”一副很乖的语气。

对方又再补充一句:“对了,还有一点你得记住,以后得我挂完电话,你才可以挂电话。”

“好。”又是用很乖的语气回答着。

握着电话等待着,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这让康桥心里有点的不耐烦,她的作业还有很多没有完成呢。

于是,小心翼翼的:“还有话说吗?”

“真没有耐心,刚刚还答应得挺爽快的。”莲煾少爷语气嘲讽。

艹!

“我还有作业呢。”她如实相告。

“那去做作业吧。”

“好的。”

然后——“木头。”

艹艹!

“什么。”

“你刚刚该不会想把我给你的手机丢掉吧?也许你现在站在窗前你的窗户已经打开了?”

下意识间康桥往着窗外看,窗外空空如也,那个披着漂亮皮囊的小怪物啊,祈祷他今晚上洗手间时被马桶盖夹到,祈祷他脚踩到香皂来一个漂亮翻腾跳跃最后摔成大白痴。

“没有。”硬着头皮。

那句没有还没有说完霍莲煾就挂断电话,这次电话挂得干脆利落。

这个晚上,康桥做了让她觉得不好的梦,在梦里那只纯白色的手机一直在响着,即使她捂紧耳朵它还在响着。

闹钟响起时康桥第一时间就去检查手机,还好还好手机没有响。

推开浴室门,浴室镜子里呈现出她的那张脸苍白空洞,都是那只手机的错,从浴室冲出来把手机丢到床底下去,呼出一口气,感觉好像好点,梳头发换上校服整理书包,阿巧敲门说康桥吃早餐了。

“好的。”嘴里应答着,眼睛却直勾勾的往着床的那边。

最终,乖乖的把手机从床底下捡回来放进书包里,她现在有两支手机了,倪海棠给她买的手机是枚红色的,霍莲煾交到她手上的手机是纯白色。

提心吊胆过完一天,还好纯白色手机一直没有响,接下来的几天里手机一直没有响起,倒是这几天里康桥从霍家佣人口中听到类似于雅子小姐和莲煾少爷和好了这样的话,据说是雅子小姐乖乖和莲煾少爷道歉,佣人们在说这件事情时可得意了,因为关于霍莲煾和福田雅子的小争端实际上是霍莲煾的口无遮拦引起的,据说福田雅子那天穿着一身纯白色香奈儿裙装问霍莲煾漂亮吗,然后莲煾少爷就说了一句“像餐巾纸,还是擦完嘴巴准备扔到垃圾桶的那种”。

和好就好,和好就好,康桥在心里唠叨着。

进入新学期来康桥每一个周末,康桥已经不需要穿梭于各种礼仪学院穿梭了。

倪海棠不再要求康桥上那些学费贵得要死的礼仪才艺课,不过在康桥的要求下礼拜六两点到三点半的雕刻课被保留了下来,康桥很喜欢雕刻,总觉得手里的那把雕刻刀可以让她的心安静下来。

礼拜六,上完雕刻课程回家时,康桥见到后花园两匹白色的小马,霍小樊站在其中一匹小马身边,一张脸兴奋的都涨红了起来,穿着制服的马师垂手待立。

姚管家站在霍小樊身边微笑的看着他,倪海棠也在,她的面容有掩饰不住的欢喜。

姚管家先看到康桥他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等康桥站在他身边时指着较大一点的马:“喜欢吗?它叫葛兰妮。”

在倪海棠一脸期待下康桥点头:“喜欢。”

姚管家笑开了:“以后它属于你了。”

两匹小白马被马师牵回马厩,霍小樊目光恋恋不舍跟随着它们离去的身影,怯怯的问姚管家:“我明天可以去看它吗?”

“当然,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你想什么时候去看它要和它玩多久都可以。”姚管家温和的回答着。

霍小樊欢呼了起来。

霍家马厩养着数十匹马,那些都是霍莲煾的马,每年文莱皇室都会挑出一两匹良种马送到霍家来,霍小樊早就惦记上马厩的那些马了,但那些马一直以来都是属于他望尘莫及的东西,那些马都是指名道姓送给霍家的继承人霍莲煾的。

今年皇室送来三匹马,霍莲煾的马太多了,当时姚管家就提出建议,要不把“约书亚”送给霍小樊,把“葛兰妮”送给康桥,没有想到的是霍莲煾居然答应了。

晚餐时霍小樊一个劲儿念叨着他的“约书亚”,“约书亚饿了没有?”“约书亚休息了没有。”

杯子重重搁放在桌面发出的声音,让霍小樊停止唠叨,也让埋头吃饭的康桥抬起头来,倪海棠重重搁在杯子,一脸警惕:“不对劲,霍莲煾这个小子哪有那么好,说不定这是他背地里玩的阴招。”

倪海棠脸转向她:“康桥。”

“是的,妈妈。”康桥手搁在桌面上。

“这几天给我警惕一点,还有,看住弟弟。”

“好的,妈妈。”康桥低下头,重新吃饭。

倪海棠的警告,对于霍小樊来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八点多时间他就迫不及待打开康桥的房间门,拉来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然后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和康桥谈起他的约书亚。

“姐姐,你说我明天要用什么手势和约瑟书说你好。”霍小樊的语气很是苦恼。

“你很喜欢约瑟书吗?”康桥问霍小樊。

小家伙重重点头:“当然,我特别喜欢约书亚,姐姐,他们说当你特别想要一样东西时,你每天就祈祷,于是我就每天祈祷,然后约书亚就跑到我梦里来了,姐姐它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只是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它叫约书亚。”

对于那些喜欢的东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小樊已经不开口去要了,如约书亚,也如“我的爸爸。”

伸手,把那颗小小的头颅搁在自己肩膀上,那颗小小的头颅亲昵的倚靠着她,然后,手机铃声响起,响的不是那支枚红色手机。

康桥拿着手机打开阳台的门,一边看着霍小樊一边接起手机,这次霍莲煾直截了当:到我房间来。

看着夜色,好像还不够深沉,康桥低声用打发倪海棠时的那种乖巧语气说:“小樊现在还在我房间,等小樊回房间我再去,好不好?”

那边淡淡应答出“嗯”然后挂断电话。

十点钟左右,康桥把趴在她沙发上睡觉的霍小樊送回他房间,小家伙柔软的头发在她脸颊上蹭着,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

在霍小樊房间门口站了小段时间,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脚上穿的鞋子造型就像是芭蕾舞鞋,这种鞋子有一个特点,就是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刚刚洗好的头发披在肩上,她压根没有把头发扎起来的想法,因为最终头发都会被他拆散,她的同学曾经告诉她男人们做的时候都喜欢散着头发的女人。

停在霍莲煾房间门口,敲门,这时夜已经足够深沉,这个时间点除了门卫保安之外,住在这幢建筑的人大部分时间都休息了。

“进来,门没锁。”里面传来霍莲煾的声音。

打开门,即使知道霍莲煾就是门没有反锁也不敢有人贸然打开房间门,康桥还是下意识间把门反锁。

霍莲煾正在书架前给书重新归类,康桥垂着手站在一边,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好几分钟了,霍莲煾把书都整理完了,侧过脸来看她一眼,那片阴影朝着罩过来时,她半垂下眼帘,唇瓣轻轻的在她唇上触了触,他的手触碰了她的手,他的唇瓣在她唇瓣上轻轻一贴之后整个含住,离开时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她被他带到床前,之后他松开她的手,松开她的手之后,他把房间的光线调暗了一点,可是好像还不够,于是她低低开口说能把灯光再调暗一点吗?

房间的光线又暗下些许,先上床的人是他,他席坐在**,刚刚洗好的头发融融的垂在他额头上,模样漂亮。在他的示意下她坐在他对面,他倾身吻住她,手摸索着抓了两把,胸衣从衣服里头被抽了出来。她心里还残留着不久前小樊甜腻声音“姐姐我特别喜欢约书亚。”所以,对于他的逗弄也心里的厌恶也少了些,不仅少了些属于她的身体还在感官所带出来的情绪中,跟随着他的节奏迎着他,他的一只手搁在她的后腰上,此时此刻康桥满脑子都是霍小樊稚声稚气的童音,搁在他手腕上想要阻止的手无力而绵软,他在她耳畔喃喃的“木头”“木头”她回应的那句“嗯”拉着长长的尾音,在那长长的尾音中她的身体被平放在**,头往着床尾这边,头发沿着床沿垂落,闭上眼睛,他的吻在她耳边蹭着一路往下,想起什么似的,她低声和他说“别咬,会被发现。”“什么会被发现?”他牙齿轻轻的刮擦着她的皮肤。

这个笨蛋,这个时候康桥觉得有必要逗弄一下莲煾少爷,一边躲着他一边吃吃笑“霍莲煾,你那天不是说我被虫子咬到吗?”“嗯。”“其实我不是被虫子咬伤的。”他停下动作,她笑的更加快活“霍莲煾,我和你说…”嘴快速被堵住,很显然莲煾少爷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了。

天花板正在剧烈的晃动着,他还是和之前的一样鲁莽粗鲁,就像是一个急性子的孩子一样,好几次她都被他撞得快要掉在地上去了,于是她手蔓藤一般的缠住他脖子。

这个时候她心里想的是要掉到地上去就一起掉,她最多疼的是屁股他可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断掉,这个想法让她窃窃的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她的笑被发现了,“笑什么?”“我没有在笑。”她的回答迎来他更重更粗鲁的惩罚,把她眼眶里都要撞出泪滴来了。“笑什么?”“不知道。”“别笑,听到没有。”他用节奏昭示他的不满,“好,不笑,不笑就是了。”她软声求饶,脸乖乖去蹭他。你瞧在某些方面上女人们总是比男人们的领悟来得快一点。“木头。”“嗯。”“木头,”“嗯。”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直至等来那声低低的,愉悦的“木头。”

次日,霍小樊一早就来敲康桥的房间门。在霍小樊的要求下,康桥只能跟着他来到马厩看望他的马,很不巧的是他们碰到霍莲煾和福田雅子,他们肩并肩骑着马从他们面前经过,霍小樊大声叫出“莲煾哥哥。”

霍莲煾回过头来,康桥别开脸去。

趁着霍小樊全神贯注和他的约书亚玩时,康桥偷偷的溜进洗手间,和上次一样从霍莲煾房间回来,她又一不小心在浴缸睡觉了,在浴缸睡觉的后果就是颈部酸疼,洗完手头靠在洗手间墙上闭目养神,约差不多十分钟之后洗手间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霍莲煾。

“我以为你掉到马桶去了。”不由分说的他双手往着墙上压,这样一来她就整个陷入他的框固之中,莲煾少爷用一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我看你的时候为什么别开脸去?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昨晚鱼缸里死了一条鱼是不是和你有关?我曾经记得你说过你想弄死我的鱼。”

呃……霍莲煾的鱼死了?康桥心情没有来由的精神好了点,反正又不是她弄死的,咧嘴笑,就是不回答。

这个混蛋,等霍莲煾离开洗手间时,康桥从地上捡起了胸衣,穿好胸衣她之后,再去找她的发带。

傍晚,康桥听到这样一则消息:霍莲煾护照解禁的申请得到批准,礼拜五霍莲煾就可以拿到他的护照,霍莲煾已经订好礼拜天,从斯里巴加湾飞纽约的机票。

确定这个消息之后,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是礼拜天,也就是说下个礼拜天霍莲煾就回美国了。

夜色深沉时康桥再次站在霍莲煾房间门前,莲煾少爷又往她的手机里打电话了,这让她的心里叫苦不堪,明天是礼拜一,礼拜一是功课最为繁重的一天,礼拜一都好几堂英文课,康桥最怕的是英文课,而且她是英文老师特别关注的对象,一不小心她就会成为同学们的笑柄。

抬手,敲门。

千遍一律的:“进来,门没锁。”

游乐园三人行

礼拜一,站在镜子前,确信现在穿在身上的那件硬领衬衫领口很好的遮挡住,霍莲煾昨晚在她锁骨留下的印迹后,康桥拿起书包。

站在粉白色的围墙外习惯性昂望天空,还是和很多很多时候一样,没有改变,车子经过那个转角时,康桥还是会一边听着音乐,目光一边追寻着那幢蓝白色的清真寺,只是,她发现她的心,再也没有找到之前的那种宁静了,黯然的收回目光。

一切,好像都没有改变,但一切好像都在改变着。

礼拜二,天空晴朗,一般这一天康桥心情会好一些,因为下午有钢琴课,康桥很喜欢她的钢琴老师,来自挪威的钢琴老师在某个花香浓郁的午后,在朗朗的钢琴声中,给他们带来了北欧寓言:

在黑暗森林里行走了很久的孩子,完成了第一千次虔诚的祈祷之后,骑着马的年轻骑士从天而降,他用手中的宝剑划开了重重的霾和昼,光从宝剑划开的裂口中渗透了出来。他背着光,光把他剪成了黑色的剪影,剪影修长声音温暖。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黑骑士离开了。

礼拜三,天空晴朗,这一天康桥心里不大快活,因为有体育课,而且体育课还放在上午的第一节课,头顶上的日头让康桥觉得头晕目眩的。

礼拜四,天空晴朗,这一天学校会安排两节课的社区活动,康桥见到了久没有露面的韩棕,她还和韩棕一个组,韩棕告诉康桥这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植树活动,因为工作关系他以后都会很忙所以抽不出时间来,在说这些话时韩棕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伤,很显然他还没有从失去爱人的阴影中走出来。

离开时韩棕给了康桥他新的手机号,还有他的公寓地址,一如既往带着邻居家哥哥的那种笑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没有需要帮助的也可以找我。”

礼拜五,天气晴朗,今天康桥没有在外面多逗留,一放学就准时回家,因为她迫切的想知道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也如她的意愿一样,霍莲煾拿到他的护照了。

现在姚管家已经在张罗莲煾少爷的行李了,在她放学回来的半个小时之前,皇室的车接走了霍莲煾,文莱王子邀请霍莲煾参加他的派对,王子不仅邀请霍莲煾也邀请了福田雅子,这样消息让康桥在晚餐时间吃得比平常多。

礼拜六,天气晴朗,一早康桥带着霍小樊来到海洋公园,本来倪海棠也说好一起来可因为临时有事情中途离开了,看着霍小樊闷闷不乐的样子康桥拍着胸膛“霍小樊,就是我和你也可以玩得特别的快乐。”

可,真正到了海洋公园时,康桥才知道她大约也只能在嘴上打打气,水上活动很多好玩的项目两个人是不能玩的,最少得三人头,如霍小樊心心念念的水上漂流,得两个人划桨,诸如此类的还不少,在康桥极力的说服工作人员可以让她试试时霍小樊拉了拉她的衣服“姐姐,我们到别的地方玩吧。”

拉着霍小樊的手来到海底隧道,走在他们面前的好几个孩子有的被爸爸、被哥哥举在肩膀上和隧道上面的海洋生物还有潜水员做有趣的互动游戏。

霍小樊眼巴巴的看着,康桥尝试把霍小樊举在肩膀上,可她的个子太矮了,而且她的力气也不大,几次尝试不成功之后小家伙小声嘀咕着“要是莲煾哥哥在就好了。”

霍小樊在说那句话时表情落寞,小会时间过去康桥带着霍小樊离开海底隧道,然后她做了一件事情,拿出那支纯白色手机,她给霍莲煾打电话。

听清楚她的话之后霍莲煾提高声音“让我到海洋公园去陪你的小樊玩,别做梦了,康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康桥固执的重复着之前的话“霍莲煾你就来一次。”

“康桥你是在和我搞笑吗?居然让我去陪霍小樊玩?我不找他麻烦你就要谢天谢地了。”“霍莲煾你就来一次。”“真是一块木头,你就只会说这样一句吗?”“霍莲煾,这里的冰淇淋很好吃,你来我给你买冰淇淋。”“艹,康桥,收起你那唬弄孩子的鬼话吧,我可不是孩子。”

说完之后霍莲煾狠狠的挂断电话。

康桥无奈的看着霍小樊,霍小樊眼眶都红了,于是咬着牙康桥再次拨通霍莲煾的电话。

“霍莲煾,这里的冰淇淋真的很好吃,”结结巴巴再加了一句:“也有……水蜜桃味的,而且水蜜桃味道的冰淇淋特别好吃。”

这一天霍莲煾骑着他的那辆“道奇战斧”宛如一道闪电,停车技术可以比美那种受过正规训练的骑士,花式玩得又炫又酷,只把霍小樊看得嘴巴张得大大的。

他们三个人再次来到了海底隧道,霍小樊如愿以偿的坐在霍莲煾的肩膀上,他和头顶上的海洋生物,还有潜水员开始了有趣的互动游戏。

“我的出现就让你这么高兴。”他问她。

“不是。”康桥本能回答,其实那是因为霍小樊在笑,很多时候霍小樊笑的时候,康桥也会跟着他傻傻的笑。

“那你笑什么?”莲煾少爷听着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你的衣服,帽子,还有眼镜。”随口说出,要是平常这样的话康桥肯定不敢说出口,可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不经过脑子说出来了,在她看来今天霍莲煾的打扮有点小题大做了。

“我说姐姐。”莲煾少爷已经非常不高兴了:“这里是公共场合。”

“可你又不是明星。”又是很随意说出的话。

“你不知道吗,我出现在棒球场看台上的一张照片,都会引起那些小姑娘们的尖叫。”霍莲煾煞有其事说着。

这倒也是,康桥班级里的女孩都很迷霍莲煾,她们不少人手机里都存有霍莲煾的照片,可是……霍莲煾的话还是让康桥再次咧开嘴。

小姑娘?她班里的同学岁数都比霍莲煾大,他居然叫人家小姑娘,嘴还在继续往上扬起着。

冷不防——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讨厌你老是傻兮兮的笑着,康桥,不要以为和我上过几次床,就可以用刚刚的语气和我说话,可以打电话让我来陪你的蠢弟弟。”

第一时间康桥目光迅速去找寻霍小樊,看到霍小樊还在专注于和潜水员互动,心里松了一口气,第二时间迅速收起嘴角的笑意,抿着嘴。

看着她抿着的嘴,霍莲煾居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懊恼,而且他还把那份懊恼表达了出来,他问她那句“这里的冰淇淋真的有那么好吃?”的语气如此的不自然。

她点头。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

霍莲煾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被一股气堵着。

“你可不要指望我付钱,我可没带钱。”继续问,不过这次语气自然点,他现在身上真的没有带钱,他没有带钱在身上的习惯。

“我有带。”她如是说。

哑巴开口了,随着她的开口,霍莲煾发现堵在心里的那口气没有了。

霍小樊终于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漂流艇,漂流艇在激流中回旋着,好几次康桥手中的划桨差点都被水卷走,到了最后阶段差不多都是霍莲煾在掌控漂流艇,她就和霍小樊抱做一团。

每次漂流艇经过激流地带时康桥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霍小樊快活的尖叫声,霍小樊的尖叫声也让康桥打从心底里亮堂起来,不再纠结于不久前在海底隧道为什么霍小樊嘴里说的是“要是莲煾哥哥在就好了”而不是“要是爸爸在就好了。”

那些都没关系了,她的小樊也像别的孩子一样扯开喉咙哈哈大笑。

源于这样康桥心甘情愿的当起了霍莲煾的小跟班,帮他整理防水服,给他买饮料,给他找干净的座位,听着他发莲煾少爷式的牢骚。

终于,霍小樊把他所有想玩的水上项目都玩了个遍,他们三个一起来到了冰淇淋店。

下午三点半左右时间,更衣室里,湿漉漉的防水服掉落在地上,她的脚踩在防水服上,霍莲煾的脚也踩在防水服上,她的胸衣被霍莲煾塞回储物箱里,她的T恤被如数推高,她闭着眼睛,空间是如此的狭隘,从顶尖上所传达出来的,让她的双腿在发抖着,这是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明明刚刚他们三个还在好好的吃着冰淇淋,若干的冰淇淋掉在她手指上,外婆从小就教她不要浪费食物。

等她把手上的冰淇淋舔得干干净净时,发现坐在她对面的霍莲煾手上的冰淇淋都融化了,于是她提醒他,然后他说你现在穿着防水服不难受吗,的确有点难受,于是康桥就来到更衣室里,衣服刚刚穿到一半,霍莲煾就推门进来了,然后就变成现在的这样了,挣扎拒绝,松动迎合,意乱情迷间有人推开更衣室的门,她们在说话,于是康桥去推他,可他无动于衷,甚至于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牛仔裤里,抓住他手腕企图阻止他手指为非作歹,然后有人推开隔壁更衣室,更衣室和更衣室之间就隔着一块木板,眼看她的身体就要瘫倒在地上了,她在他耳畔哀求他,霍莲煾,她的那句迎来他更为肆意的折腾,她开始推他,这次真的是使上力气了。

“木头,这里的冰淇淋难吃死了。”“你胡说,这里的冰淇淋是今年斯里巴加湾票选出来最好吃冰淇淋得票最多的冰淇淋店。”“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觉得不好吃。”“明明很好吃来着。”“我说不好吃就不好吃,木头,你为了霍小樊撒谎骗我。”“我没有骗你。

嘴里说着推他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了。“还说没有,你用这里的冰淇淋好吃把我骗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做很多事情。”这个康桥也知道,“木头,把你的手拿开,我就和它打一下招呼,我想吃另外一种水蜜桃味的冰淇淋。”这个混蛋,都说了些什么呢,刹那间她的脸红透,“木头,你脸红得就像是红萝卜。”“没有,你不要胡说八道。”娇嗔着,手已经无力抵抗,“木头。”“嗯。”“我想现在光是打招呼已经不行了。”“那,那你还要做什么?”“我想在这里要你。”不行,怎么可以?这个混蛋疯了吗,隔壁有人,而且木板隔音不好,而且,而且外面还有小樊。于是,她趴在他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现在不行,晚上再,好不好?他停下动作,她垂下眼帘,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晚上我再到你房间去?他手指离开了她,然后把她牛仔裤纽扣再扣了回去,红着脸把被推到锁骨那边的T恤拉下去,低声对站在她面前的霍莲煾说“能不能把脸转过去。”他转过头去,她找到她的胸衣穿好后垂着手站在那里。

等着外面的人离开,他回过头来时她正出神的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想着的是造物者真的是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了霍莲煾,康桥从来就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后脑勺也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出神间他的脸朝着她越靠越近,那片阴影朝着她罩过来时她很自然的闭上眼睛,任凭着他的唇捉住她的唇,踮起脚尖手轻轻的搁在他衬衫的第三颗纽扣上,那个吻生涩而绵长。

外面没有了声音,他头也不回打开更衣室门,她站在原地发呆,发呆中手不由自主的去触摸着自己的唇瓣,唇瓣麻麻的,闭上眼睛,说不清是第几次提醒着自己:你和他不是那对在海边旅馆偷偷约会的恋人,不是。

把头盔交给霍莲煾,待会倪海棠会开车来接她和霍小樊,不能让倪海棠看到霍莲煾,也不能让霍莲煾知道倪海棠待会会来接他们,头盔交到他手里她和他说你先走吧,我待会还要带小樊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霍莲煾接过头盔,顿了顿说你帮我戴上,他矮下身她踮起脚尖,在她给他扣头盔安全带时听他低声在她耳畔说“晚上早点来。”

手一抖,点头。

那辆道奇战斧还和来时一样用一个漂亮的漂移动作调转车头,在张扬的引擎声中呼啸而去,瞬间消失在街头,她站在那里,直到一只手扯了扯她的手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脸部朝着霍小樊笑了笑,然后听到来自于霍小樊这样的话“姐姐,你刚刚和莲煾哥哥看着就像是在拍拖。”

这一句宛如雷击。

急急忙忙甩开霍小樊的手,急急忙忙说出:“霍小樊,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你姐姐,霍莲煾是你哥哥。”

霍小樊一知半解“哦”了一句。

康桥又急急忙忙的说了起来:“霍小樊,你一定要记住我刚刚和你说的话,我是你姐姐,霍莲煾是你哥哥。”

霍小樊又“哦”的一声。

颓然的,康桥垂下肩膀,看着马路发呆,远远的看着倪海棠的车朝着他们这里开过来,康桥又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件。

她和霍小樊说:“小樊,莲煾哥哥来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妈妈,还有手机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妈妈。”

“为什么?”

今天霍小樊到底是怎么了,平常不是对她的话百依百顺吗?可她现在的心又慌又乱,她找不出借口来,手揪着头发,然后小小的手压在她手上“姐姐,我不会告诉妈妈莲煾哥哥来的事情,手机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莲煾哥哥早就和我说过了。”

看来她和霍莲煾还真的很有默契,康桥想。

头搁在那小小的肩膀上,心里五味陈杂。

倪海棠开着车,康桥和霍小樊坐在后车座上。

“玩得开心吗?”倪海棠问。

“开心。”两个人不约而同回答着。

霍小樊的声音响亮,康桥的声音低沉。

每一秘密的夜晚

夜幕降临,整八点,康桥站在镜子前,她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会时间了。

镜子前里的她脸颊有淡淡的晕红,是下午在更衣室时候的那种晕红,也不知道怎么的脸颊,在想到更衣室里发生的事情脸就毫无征兆瞬间红透,那种晕红一直延续着,用冷水泼,用毛巾擦,都无济于事,于是,她就把束着的头发放下来,也没有像之前一样让两边的头发整整齐齐别在耳边,若干的头发遮住两边脸颊的红晕,于是,本来就不大的脸好像就只剩下了眼睛。

霍莲煾老是说她眼睛太大,大得像ET,这会看,还真的有点像,呸呸,不要被霍莲煾那小子洗脑,她才不像ET,起码,ET们不涂口红,于是,康桥拿起了口红,涂完口红之后康桥很高兴,因为镜子里的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ET了。

康桥把此时此刻的行为归结为,因为那个总是喜欢压榨她的莲煾少爷明天要离开了,所以她心情好,因为心情好她乐意和他较劲,你说我像ET,我那点像ET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换上那双芭蕾款式设计的平底鞋,看了一下钟表,就八点半左右时间,现在距离大家休息的时间还早着呢,想了想康桥拿起了一边的随身听,把耳麦塞进耳朵里康桥离开自己房间,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那双小心翼翼的踩在地上的脚。

在庭院的走廊里康桥碰到倪海棠,倪海棠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看电视吗?这个时间点有倪海棠喜欢的电视节目,一时之间,康桥傻站在那里,如果庭院灯的灯光再亮一点的话,迎面而来的人就可以一眼看到,她此时此刻脸色有多么的苍白,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康桥微微垂着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别怕,她的一张脸大半部分被头发遮挡住了。

眼看着倪海棠朝着她越来越走近,康桥拿下一边的耳塞,稳定住情绪叫了一声“妈妈。”叫完那声妈妈之后康桥迅速抿着嘴,她不想让倪海棠发现她涂着口红。

倪海棠停在她面前,一边看表一边问:“康桥你怎么会在这里?”

“觉得有点闷。”继续垂着头,手状做不经意的梳理着耳机带:“就想出来走走听听音乐。”

“嗯。”倪海棠应答着:“不要太晚。”

“好的。”低着头擦着倪海棠的肩膀往前移动着脚步。

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把耳麦往着耳朵,然后背后又响起倪海棠叫她的那声“康桥。”拿着耳麦的手搁在耳朵那块,微侧过脸去回看倪海棠:“妈妈还是事吗?”

走廊两侧的灯光照出倪海棠一脸的笑意,她声音温柔:“刚刚妈妈远远看着时还以为我们家哪里来的小美人呢。”

维持着刚刚的那个表情看着倪海棠。

“真是木头。”倪海棠无可奈何的语气:“妈妈这是在夸你这样子漂亮呢。”

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说了一声“妈妈晚安。”康桥一边回头一边把耳麦塞进耳朵里,手放进卫衣的兜里,往着庭院走廊的尽头走去。

被粉白色围墙包围着的那幢建筑灯火通明,白色的墙蓝色的屋顶绿色的高大乔木,星光挂在头顶的夜空上,周遭有着从太平洋上吹归来的咸咸海风,这是南国里最好的闲暇时光,时不时从树下传来着窃窃私语声,那串从草地上走过的脚步如此的小心翼翼,脚步身最终走完了长廊的路,停在了一处房间门口,有人在敲门,有人打开了门,房间门重新关上。

小会时间过去,除了风撩动着窗帘的瑟瑟声响之外,房间有男女夹杂在一起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着,起初是小小的压抑的渐渐的喘息声肆意了起来,还伴随着一些细小物件相继被打翻在地上发出了若干声响,最后的那一声极致绵长,房间重新回归到只有风声撩动窗帘的声响。夜色终于转向了深沉,光线幽暗迷离,细细的女声轻声说着“我得回去了。”男声含糊应答着“唔”小会时间过去,女声“我得回去了。”“嗯”“你快起来。”“哦”“霍莲煾。”“嗯。”“我得回去了。”“回去?再呆会。”“已经很晚了。”“明天礼拜天,你不用上课。”“霍…”“木头,小樊喜欢他的马吗?”“…喜欢。”“你呢?”“不知道,还有,把手拿开。”细听最后应答的声音有些恼怒。

又过去小会时间,“木头。”“嗯。”“我明天要走了。”“嗯。”又过去小会时间。“木头。”“嗯。”“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的。”“嗯。”“这次我亲自给你挑选。”“好。”“不说谢谢吗?”“谢谢。”再过去了小会时间,“霍莲煾,我真的得回去了。”“再等一会。”“你都不洗澡吗,你不是讨厌臭汗吗?”“做完再洗。”“已经做完了。”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木头。”“嗯。”“我还要一次。”“还要一次什么。”很快的,她就知道他口中的还要一次是什么了,在意识到某种症状之后她用力的推着叠在她身上的他,但,双手被反讲剪举到头顶去,她以为自己已经不能再承受他,那种仿佛就要溺在水中死去的感觉就只发生在一个多小时前,他掏光了她身体的所有能量,她以为会在他一轮新的进攻中支离破碎,飞飞湮灭,可属于包容住他的温润如斯,就像是枝头重新焕发出新生的枝桠,迎合着他的节奏,得到自由的双手已经不再做推动他的动作,而是一只穿过他的胳肢窝死命的抓住他的肩膀,弓起腰肢让他直接抵达最深处,深到仿佛每一次都戳到潜伏于身体最深处的灵魂,那个寂寞的灵魂,灵魂开始释放出了属于它所要表达的语言,莲煾,那声莲煾拖着长长的尾音。那尾音是夏天里划过天际的流星尾巴:那河畔的金柳,那夕阳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心头**漾。

莲煾——

迷迷糊糊间那个在耳边的声音在提醒着她原来她还没有死去,“嗯。”呢喃着去回应他,她的心和身体好像还留在那个夏天的晚上,在果树下看着天边流星划过,,傻傻的盼望着它能坠落在她眼前。

“你怎么还没走?”怎么还没走吗?她现在有点累呢?用幼年时期赖床和外婆撒娇的语气“我现在有点累。”是的,她可不骗人,她腿很酸。“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就再睡一会,就一会。”然后——“回你的房间去,我不喜欢早上睁开眼睛看到我身边有人在。”那声音真的是又冷又冰,一下子,把她从那个夏日长夜给带了回来,原来,不是在果树下。

睁开眼睛,霍莲煾抱着胳膊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灯光已经被调回来原来的模样,明亮的灯光下他的一双眼眸和他的声音一样冷淡疏离,那时他的目光分明不是这样子的,那时他的目光一副仿佛要吃掉她的样子,那时她迎向他时他漂亮的眼眸仿佛承载着深蓝色的海水,让她沉溺。

发呆间。

“要我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吗?”他说。不,不,不用了,她慌慌张张起身,慌慌张张拿起一边的衣服,然后,腿刚刚一触及到地上迅速瘫软下来,果然…坐在毛毯上,对面的装饰台印着她模糊的不着片缕的身体,那么一眼之后她忽然之间没有之前的那种慌乱,衣服一件件穿回,从地上站起来,手稍微的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低着头说了一声“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点。”

“好。”

从他身边走过时,她闻到了好闻的沐浴香气,可以想象的是他洗完澡之后发现意外的发现她还在他**,于是他的声音乃至表情开始不愉快了起来。打开房间门的声音极小,小到怕惊动谁似的,夜已经来到极度深沉的时刻,空气里头醮着露水,草尖上也是,小径上也是。

等她走完那些路时她的鞋衣摆头发已经被露水浸透了,回到自己房间,洗掉了黏黏的汗迹,重新换上衣服。

悄悄的她打开那个乳白色的房间门,床头灯是小熊造型,灯光是橘红色的,在橘红色的灯光下那小小的脸蛋让她看得打从心里笑了起来。

她的小樊啊,睡得就像是猪头,如果这个时候把他装进麻袋扛出去的话他一定不会知道的。

次日,吃早餐时,霍小樊问康桥:“姐姐,我昨晚梦到你到我房间里来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配合着霍小樊:“后来怎么着?”

霍小樊皱起眉头,他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后来天花板下起雨了,那些雨就一滴一滴的滴在我脸上。”

康桥看了一眼天花板,语气好奇:“天花板怎么会下雨呢?”

很快的,霍小樊不再好奇天花板会下雨的事情,他今天有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把他制作的卡片交给姚管家,然后让姚管家交给他的莲煾哥哥。

按照霍小樊的说法:他最近和莲煾哥哥处得可好了。

关于这一点倪海棠也纳闷,她已经不仅一次和康桥唠叨了“霍莲煾那个小子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一天,康桥提前一个小时来到雕刻培训中心,她今天要一鼓作气完成她之前,没有完成印度少女雕塑。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完成了整套雕刻刀排列,再放上迷你钟表,深深呼出一口气,此时此刻钟表正指在下午一点半时间。

一点半,康桥拿起三号雕刻刀,此刻霍莲煾应该还在房间盘点他的行李。

两点,印度少女左手基本成型,此刻霍莲煾应该正在打开房间离开。

两点半,印度少女腰肢轻盈,此刻,霍莲煾应该在和前来送他的人装模作样一一道别,当然,这些人当中一定会有很会演的倪海棠,不熟悉霍家家庭结构的人一定会把倪海棠误以为那是霍莲煾的亲妈。

三点半,四号雕刻刀搁在印度少女的臀部上,此刻载着霍莲煾的车已经开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四点半,康桥轻轻吹开了落在印度少女脚趾头上的木屑,印度少女修长秀丽的脚趾头从沙丽的纹路中露了出来,此刻霍莲煾的车子应该已经到达机场,他一定拿出一副明星派头来,他的那两位肌肉发达的黑人随从一前一后跟着他,而走在中间的他压低帽沿听着音乐,一脸便秘的表情。

五点,康桥开始给印度少女着色,此刻机场的广播一定在一遍又一边的播报着,即将搭乘从斯里巴加湾直飞纽约航班的旅客请做好登机准备。

五点半,栩栩如生的印度少女站在她面前,艳丽的沙丽半遮住她半边脸庞,一双眼睛明亮多情,而此刻,乘务人员一定在提醒着霍莲煾“飞机即将起飞,麻烦您关掉您的手机。”

五点四十分,康桥站在学院门口,看了一眼天空,微笑。

此时此刻,从斯里巴加湾飞往纽约的班机已经在一万英里高空上。

朝着天空挥手。

再见了,霍莲煾。

起码,在接下来差不多一年时间,那只纯白色的黑莓手机不会再响起,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双芭蕾式的鞋子丢到垃圾桶去。

嗯,就这样。

第一次遇见文秀清

随着霍莲煾的离开,被长长粉白色围墙圈起来的漂亮建筑又重新回归安静,佣人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谈天说地。

霍莲煾的房间依然维持着二十四小时打扫一次,游泳池从之前的三天清理一次变成了一个礼拜清理一次,霍莲煾停在车库里被命名为为“小红”“小兰”“小黄”“小黑”“小白”等等等各类车子依然有技师上门定时保养。

九月、十月、十一月很快过去,不管是九月十月十一月,霍家的园子里都是一派繁花盛开,大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纷繁景象。

这期间霍小樊的个头猛串,大有一眨眼小豆丁就长成小少年的那种架势,这让康桥心里头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