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可口的烤玉米,来一个。”,“谢谢,我不吃。”,“很好吃的啊,不用客气,来一个。”,“我说过,我不吃的。”,“真的很好吃,你尝尝看。”,“你很烦咧,我不吃饲料,你自个吃吧。”,“怎么是饲料呢,阿豹,你的祖上可是纯粹的北方人啊!”,“去你的,我爱吃大米饭。”。。。。。。

张山峰殷勤地递给花豹一根烤玉米棒子,花豹果断谢绝,可张山峰却执意要花豹和他一块啃玉米。郁闷的花豹烦透了张山峰,他最近总是缠着花豹,那种感觉简直令花豹有点喘不过气来,可花豹也不能对张山峰怎样,只好张山峰的所有提议全部否决,免得给他蹬鼻子上脸,牵着自个盘旋环绕。

不知张山峰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一到单位就对花豹采取紧迫盯人方式,丝毫不给他任何静下来的余地。每当花豹找个地坐下来,想要思考的时候,张山峰就出现了。

“你好像很有空,不用去忙活你的那些*事业吗?”花豹头也不回地问站在身后的张山峰,张山峰呵呵笑道:“早就买定离手了,我今天带了一泡好茶。”

二话不说,张山峰熟练地提着花豹新烧开的水瓶,烫洗茶具,撕开茶叶袋,将他带来的好茶倾倒入茶壶,见他泡起功夫茶来可断定张山峰底蕴十足,双手端起薄瓷小杯子不觉手热,放置在花豹面前桌上,花豹只能随礼地手指头叩击三下表达感谢。

张山峰和花豹饮了三巡茶后,张山峰开口:“豹哥,您已经官复原职了,可喜可贺。我早就说了,你和王总关系非同一般,只不过,呵呵,您可能前些天哪里得罪了王总,令他生气,现在好了,气消了,没事了。”

“我和他连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有,他给我发工资。老张,不是我说你,你就别瞎猜了,我和王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关系。”花豹苦笑地解释,这样的说法实在让张山峰摇头,他还是认定花豹没对他坦承。

张山峰试探道:“王总这人可是最讲求关系网的,你如果没和他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嘿嘿,他哪里会对你这么另眼相看。豹哥,我也不图什么,就是想要您今后帮着点,趋吉避凶就行了,别再像上次那样成为单位的石敢当。”

“可以,今后你搞检测,那活就归你了,反正我也不是专业的。”花豹似乎明白张山峰的意思,可张山峰却苦恼地道:“谢谢豹哥,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以后有什么好事,记得叫上兄弟。”

花豹不明所以然,他望着张山峰道:“我们这家破单位,有啥好事,没事就是利好,你还得非找罪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找机会向王总推荐推荐你。”

“话不是这样说,豹哥,我哪里会没事找事呢。你还不知道吧,在我们这里当官的,油水不少哦。”张山峰提醒道。

花豹从来不知道这里的诀窍,他只知道上下班别迟了,他迷惑不解地要张山峰把话说透一点,张山峰神秘地附耳道:“资金,只要有明里暗里立项的资金,那就是肥缺,绝对是比我们这伙领着死工资的要过得滋润多了。豹哥,您不会不知道吧,呵呵,是不是黄三泰没有把你当自已人?”

“我还真不知道?究竟咋回事,给我说明白些?”花豹好奇了,张山峰实言相告,他道:“我们这群小角色,也无非是雁过拔毛,抽了些入场经营户们的一点货来补补家计,积少成多便算是补贴咯。当官不一样,有钱哦。”

花豹神色黯淡,他自言自语道:“啥有钱,我穷得像乞丐,哪里有钱。”

“瞧,这就是黄三泰那家伙不对了吧?他根本就信不过你,没拿你当自家人看待。俗话说,偷吃也要擦擦嘴。他竟然没将你放在眼里,把你当傻子玩。”张山峰义愤填膺地道。

听了张山峰一番话,花豹觉得张山峰针对黄三泰颇有微词,他决定搞明白。于是,花豹带着张山峰到陈瘸子在外头开的杂货铺说话,免得单位的茶厅内人多嘴杂,多有不便。

陈瘸子正里里外外忙得很,鲜有见到花豹到来,他热情地招呼,花豹让他用不着照料,取了他家茶具,翻出陈瘸子柜台里的好茶,沏了一壶和张山峰在外头巷子里座谈。

这里空无一人,张山峰放心了,他道:“我不是老暗示你注意点黄三泰吗?我怀疑,上次我们出事就是他陷害的。”

“他陷害我们干嘛?票据不是你带来的吗?和他有关系?”花豹不解地问。

张山峰也是心中没底,他这样说话不过是为了坚定花豹对黄三泰的厌恶感,如今被花豹一追问,只能赶鸭子上架,他牵强地道:“怎么会没关系,这家伙进进出出我们的档案库是轻而易举,档案库是保管在财务那里。虽说我也是有机会的,但没有他的默许,我怎会轻易得手。”

“他默许,他默许什么,你前言不搭后语,黄三泰是保安科的,他怎么管到财务科。”花豹挑出张山峰话里的毛病。

“是啊,是没管到。但我当时就被他看见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张山峰只能将当时的情形给花豹说了一遍,气得花豹差点掀翻茶摊当场发飙。

花豹站在指责张山峰道:“亏你还混了这么久,你当黄三泰是白痴啊,就算你告诉他是帮忙整理档案,他会不起疑吗?好了,你财迷心窍,硬拗过去,可把柄也落入别人手中。告诉你,黄三泰可能真与我有过节,我也相信他不会错过这样对我报复的机会。”

“什么?他和你有过节?”轮到张山峰懵了,花豹和黄三泰有梁子,花豹将夜班市场的事告诉了张山峰。

张山峰一拍大腿,他恍然大悟道:“难怪,他当时还对这批票据询问仔细,知道是过期,作废的。”

“被陷害了,自动送上门的菜,人家不吃才怪。”花豹终于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难怪他觉得举报的人有点眼熟,就是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现在花豹想起来了,在夜班河岸市场见过,该人和黄三泰,那群混混们有着友好联系的,混混经常在他的摊位设置茶摊。

张山峰看到花豹生气的样子,他道:“既然人家都这么做了,摆明与你是有足够恶意和敌意,豹哥,你得当心点哦。我相信,黄三泰目前和你尽管相处融洽,但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没有料到你和王总关系是那么地铁。我打听过了,前些日子,挑衅你的人,也正是黄三泰找来的,甚至不惜雇佣民工来闹你。”

“你说的信息很重要,这家伙,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啊。峰哥,给我讲讲黄三泰的资金源,我得整一整他,免得他总是吃饱没事干,一脑门心思想要耍我玩。”花豹发狠了,他决定给黄三泰一个出其不意,至少得令黄三泰手忙脚乱一段时间,让他知道点厉害,省得把自已当做好欺负的。

张山峰自然乐意看到花豹与黄三泰不和睦,他更加希望花豹能够取黄三泰而代之,他押得宝便是这个。只要花豹做掉了黄三泰,那么,张山峰便能随着花豹往上爬,至少可以比其他人安全,舒适多了。

花豹听完张山峰述说的黄三泰生财之道,认真研究对策,撇清与领导有关的,单独锁定黄三泰隐瞒单位领导层开设的资金来源,花豹道:“就是这个了,从这里入手,把它揪出来,曝晒曝晒。呵呵,看看黄三泰还怎么装。”

“这个不好吧,我们单位很多人都搞,你这样做会造成人们同仇敌忾,全体对你不满。”张山峰担心地道。

花豹怒气未消:“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难道黄三泰就搞不动了吗?”

“没事,时间很多,我们要好好想想,我也觉得生气啊。第一张票据就失手,真没想到是他陷害的。这个忙,我帮定你了。”张山峰要花豹别急,从长计议,好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别误伤,祸殃了其他人。

花豹知道张山峰说的有道理,只是心中十分地不爽。此时,陈瘸子忙完活了,他进到巷子和俩位稀客喝茶。

他提供了一个信息,就是刚才黄三泰从他这里要了三条好烟,记账的。

“记账?记什么账?你小本生意的,哪里能让人记账啊。”花豹没好气地冲着陈瘸子教训道。

陈瘸子一脸无奈地道:“你不让记,人家就不来买了。唉,零零星星记了一大堆,结账的时候,东扣西减的,能讨四分之三就不错咯。”

“那么欺负你啊,你不是常年亏本吗?”花豹道。

陈瘸子摇头,他道:“不,是新来的保安科泰哥设置的,他也算是照料我的生意,我还必须谢谢他。”

“这样做,你还得谢他大恩大德,你是不是有病啊?”花豹生气地怒斥这位每天一起泡茶的伙伴,陈瘸子道:“我也办法,只能和他合作,不然,营业额哪里会增长。”

花豹摆手要陈瘸子闭嘴,他实在听不下去这样混账逻辑,可张山峰瞧出了端倪,他呵呵地道:“泰哥的回扣不少吧?没事,反正没别人,说说看,他拿几个点?”

“好吧,这里说话就在这里打住。一个字,黑,比你们还黑!”陈瘸子被俩人死死盯着,他道出了实情,两位数的百分点回扣,不像平常人贪小便宜,顶多要点小东西罢了。

人在做,天在看,总之,黄三泰倒大霉了。他被人揭发出收取回扣,哪怕这是早就众所周知,而且人人都有做过,但这样明目张胆,放肆地收受回扣被曝光在人前,对黄三泰而言不是啥好事。

暴跳如雷的是王总,他听闻此事将黄三泰叫到办公室,一口气说了大半天,使得黄三泰出门的时候,好像整根脊梁骨都被抽走,软趴趴的,提不起精神。

他被王总剥夺的利益一大堆,其中包括掌管高层金库的大权,人们都害怕这家伙哪天被人再抖出什么料来,会牵连众多。没有了这个,黄三泰就很难吃得开,无法横着走路。他乖实一阵后,寻思到底是何方神圣搅得浑水,令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