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提前拉了上,半点光都透不进屋子里,一片黑暗之中,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半点声音都没有。
身后头的人恶狠狠的说:“把手机交出来。”
沈齐润还算镇静,他递上了握在手里的手机,顷刻间被人拽了过去揣了起来。
抵在他腰间的东西,丝毫没有放松,慢慢从腰间滑到背脊上,正对着心脏的位置。
那人显然是个硬茬子,很知道在什么样的位置上拿捏控制住一个人,以他现在的位置,只要沈齐润一有异动,他便可以一脚踢中他的膝盖,或者更简单的,随时——一枪毙命。
可毕竟干这一行的大都是求财不惹事,为了点钱财翻不着真的沾上一条人命。
他从后头摸上沈齐润的裤子上的口袋,从里头掏出钱夹子来,一样揣在自己身上之后,又威胁道:
“把你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拿出来给我!”
黑暗之中,沈齐润弯了弯脖子,低了低头,看上去像是做了一个很认真的思考。
劫匪有些紧张,毕竟“受害者”还是顺从的好,他一旦真要是想拼个鱼死网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天黑能遮掩劫匪的面目,也自然遮掩了沈齐润的表情。
正当他以为这个人,要伺机而动的时候,结果他突然说:“好,你让一让,我沙发下头有个箱子,里头是应急用的现金”。
劫匪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这人是有点骨气的,没想到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不过有钱拿,他哪里还会跟“肥羊”计较这个,往后退了一步,枪依旧抵在那人的身后,等着他掀开沙发。
隐隐可见的一个人影弯下腰,手扶在沙发坐垫上。
沈齐润简直是个神奇的存在,即便是现在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等着给劫匪拿钱,一举一动却还像个要品茶点香的贵公子。这要是放在古代,必定是个一身长衫衣袂飘飘的主儿。
真不知道这些糅杂在骨子里和命脉里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屋里太黑了,他在沙发上摸了两下,似乎是在找东西藏在什么位置。
劫匪半弯着腰,拿枪抵着他,一个没留意,身下的人伺机而动,一个侧身,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只手攥住了他握枪的手腕子,手上使了力,竟将劫匪摔在了沙发上。
他手上使了巧劲,夺了他的枪,迅速栖身上去压制住,失去依仗的劫匪。
空气之中,只听机械滑动的声音,坚硬的枪口反了向,一下子抵在了劫匪的要紧处。
沈齐润的呼吸喷洒上来,像一只吐着鲜红的信子的蛇,枪口顺着劫匪的小腹向下,让人不禁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再往下,那,那可是……
“你,你撒开我,不然…不然我报警了!”
两只胳膊被死死的牵制在身后,两腿也限制住了活动的劫匪,此刻已然是慌不择言。
他头上传来一声低笑声:“好啊,你报警啊,看看一会警察来了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