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尴尬,林书程也只得岔开话题。
“这事你妈知道吗?”
裴绪垂了垂眼睛,“离了,中年危机。”
林书程点了点头,虽然觉着有些遗憾,但那毕竟是别人家里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说什么。
裴绪大约是不着急回去,交完了房费,便跟林书程一起坐在酒店大厅的休息区说起了话来。
“我是真想不到你给别人打工是个什么样子?”他嘴角**漾出一圈细纹开,浅笑道。
林书程也随之笑笑:“怎么,我不像个好员工吗?”
“现在看着是像,浑身透着一种……温顺?说真的,以你以前的性子,我是真不能相信你会坐在办公室里任人差遣。”
“我以前有那么桀骜不驯吗?”林书程反对道。
裴绪摆弄着他手里的车钥匙说:“不是桀骜不驯,只是那种疏离感,并不适合职场,不过现在看来你这小日子是过的不错,整个人都有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还行吧。”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让林书程感到意外。
对方似乎整个人都在颤抖,听着特别虚弱。
“小林,你…你上来接我。”
这绝对不是正常开房后该有的反应,林书程不敢再耽搁,撂下电话就往上冲。
裴绪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猜测是出了什么大事,心想自己能去帮帮忙也好,便也跟着上了楼。
电梯临时卡顿,急的不行的两个人便选择了楼梯。
时间已经很晚了,酒店的楼梯间的灯光还坏了一个,全靠绿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灯发出幽暗的光芒,显得既阴又恐怖。
两人半是摸黑的匆匆爬了四楼,从幽暗的角落里出来的时候,正瞧见站在灯光之下,被光线渡上一层金色光晕的男人。
他浑身沾满了水,五官被勾勒的更加清晰,白色的几近透明的衬衫紧贴在皮肤上,隐隐能瞧见下面皮肉的颜色。
裴绪呼吸一滞,他的人生里从来没瞧见过这样一个男人,像是从清潭里走出来,目光迷离,不可方物。
林书程生的好,第一感觉是干净,像是漂亮的白瓷瓶,稍加一点装饰,历久弥新,幽静深远。
而这人第一眼瞧上去,是“好看”两个字,用英俊不妥帖,用帅气也不合适,是那种能让人看到眼睛里,并且不想移开的好看。
裴绪觉着自己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但由于不熟,他也不能做什么太亲密的举动。
身体凭着本能,微微一硬,以示尊重。
何尔帡此刻头脑昏沉的厉害,他隐约间依稀看见有两道人影向他走来,忽的身体失重,眼前一片漆黑。
裴绪不明白自己今天为什么要穿这条带松紧带的裤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跑的比林书程还快,更不明白为什么这帅哥先上来就这么热情,一边晕倒一边拽掉了他的裤子。
幸亏是现在走道里没人,不然,他这颜面怕是要丢到姥姥家去喽!
面对懵逼的站在当场的好友,还晕厥在地的老板,林书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耳垂,麻利的蹲下去,去掰何尔帡的手。
“何总,您别攥那么紧,撒开!”
裴绪除了觉着自己的脸有点热,大腿有点凉之外,也没别的特别的感觉。
他淡定(僵硬)的提起,林书程千辛万苦从自家老板手里抢夺回来的裤子,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崩塌了。
“何总,您怎么样啊?醒醒!”
林书程拍了拍他的脸颊,浑身湿漉漉的人,依旧一声不吭的趴在地上,看那样子有点有进气没出气的趋势。
“裴绪,你帮我把他抬起来,送医院!”
林书程的原意是让裴绪帮忙搀扶一下,但是自己的好兄弟,一把把自己老板公主抱,抱走了这……
据林书程目测,何尔帡也就比裴绪矮两三公分而已,可怎么现在看着就这么小鸟依人?
……
何尔帡醒来的时候,他家小秘书正守在病床前把饭盒放好。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瞧见那熟悉的脸庞,顿时觉着安心多了。
现在这时候,也只有林书程在,才能让他的精神舒坦些。
“何总,您醒了,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头疼。”
林书程上前贴心的把床摇的稍微高一点,端过边上的一杯插着吸管的清水,递到何尔帡嘴边。
“来,喝点水,能稍微舒坦些。”
何尔帡听话的吸了两口清水,林书程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打开旁边的饭盒。
“医生说,你得留院观察两天,饭菜不宜油腻,这是我朋友送来的玉米栗子粥和几个小菜,你先吃点。”
生病的何尔帡,像幼儿园里最听话的小朋友,你让他吃,他便吃,让乖乖躺好,便乖乖躺好。
裴绪提着一塑料袋子水果进来的时候,林书程刚给他掖好被子。
他放轻了脚步,把水果搁在一边,轻声道:“醒了吗?”
林书程也压低了声音:“刚刚吃完饭、吃完药,睡着了。真是多谢你,一趟一趟的跑,又是送饭又是买水果的。”
裴绪坐在一旁的空病**说:“我这不也是没事情干,家庭刚刚破裂,得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不然以闲下来总是不大舒服。”
林书程想说一句安慰的话,想了半天就觉着自己头脑卡克,只想到了“节哀顺变”这四个字,但用这个来安慰裴绪又似乎不大合适,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到了就成了。
“知道你有心了。”裴绪挤出个笑来:“你这一晚上也没歇着你,回去休息休息吧,你放心,这里我帮你守着。”
裴绪这人最是靠谱,这一点林书程是知道的。
他昨晚上也来的匆忙,现在也确实浑身乏累,实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熬了一夜,眼睛都有些泛红,他强打着精神,试图让自己清醒点,“那行,我先回去睡一觉,等晚上我再过来。”
“行,你回去吧,不用着急过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