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的年纪都大了,但是身体还算硬朗。两个人过去的时候两个老人在菜园子忙活,太阳挂在半空,照在人身上痒痒的发热。

葡萄藤下阴凉一片,小狸猫窝在藤下的躺椅上,睡的四仰八叉。

“天热了,别忙活了。”肖岩被阳光刺的眯着眼瞧着忙活的两个人,刘涵在他身后站着。

刘涵笑了笑:“一会儿就好了,十点以后他们就回屋了。”

他顺着熟悉的路,走到葡萄藤架下,扬声道:“阿岩,是不是有个椅子?”

肖岩在他身后看到了椅子上的猫:“上面有个小猫。”

“小猫?”刘涵反问:“你别是看错了,那是不是小花?奶奶之前不说小花吃胖了?”

刘奶奶从远处走过来:“小花没吃胖,怀孕了,那个是小小花。”

“小花的女儿吗?”

刘奶奶笑呵呵的:“儿子。”

……

两个人留在这里吃了一顿饭,下午帮忙给菜园子浇了浇水,晚上回去的时候,小花儿子也给揣兜里带回去了。

家里没有猫窝,小猫咪虽然不怕生但是还小着,刘涵怕它夜里害怕,就在卧室给它用旧衣服堆了一个简易的窝,让它先委屈暂住一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小猫无师自通的跑到他枕头上了,毛绒绒的脑袋挨着人的脸,软软的叫,闹的人心里也软踏踏的。

刘涵摸了摸它的脑袋,把它放下了床。

肖岩也这个点去公司,他见刘涵从房间里出来扬了扬手里的三明治:“要来吃点吗?”

“什么?”刘涵偏头,小猫从他脚后跟走出来,叫了一声。

“三明治。”肖岩说完又看着睁着大眼睛的小猫:“小猫,你吃这玩意儿吗?”

“它还小,我去煮点粥吧。”刘涵做饭会简单做些饭,但最拿手的就是粥了。

“那你快点,你不是找到了工作?我一会儿开车送你。”

煮好粥,安顿好了猫。结果就是刘涵上班刚刚好,肖岩迟到了。

会所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刘涵是白班早八点。

他刚进门就被经理看见叫住了。

“哎,刚好。去405吧,客人昨天晚上还问起你呢。”经理打量着他,笑的比面试那天殷勤的多,不知是试探还是打趣:“这还没来就拉到客人了?”

刘涵一头雾水,换了工作服,上了四楼。

“叩叩。”

顾薄在热气氤氲的水池里睁开眼睛,一夜没睡让他心情不太好:“谁?”

外面静了一瞬:“……先生,听说您点我按摩?”

顾薄不记得自己有点按摩师,这是他舅妈的会所,店里经理认识他,也不会没有眼力见的来打扰他。

“先生?我进来了?”门被人推开。

顾薄抬眼望去:“是你?”

昨晚他忽然想起刘涵说过自己在会所工作,就给经理随口问了一句,今早人就来了。这经理还挺会办事。

刘涵偏头:“先生?……您是不是前天…”

顾薄嗯了一声:“进来吧。”

刘涵寻着声音往前走,在浴池边停下来:“先生需要按摩吗?”

顾薄光着身体,结实的肩背靠在池边,姿态很放松:“能找到我吗?”

刘涵愣了愣,往左走了两步。他眼睛闭着,眉目干净又透着一股迷茫。

顾薄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的五官更显的俊朗,偏头看着刘涵,眼神像逗弄研究一种奇怪又有趣的生物:“你耳朵很灵敏。”

刘涵苦笑:“因为耳朵也是我的眼睛。”

倏地,刘涵胳膊一紧,被往前一扯。

手指被人拉着放在了温热的肩头,刘涵一怔,像热水烫,轻轻缩了一下,手掌心被顾薄肩头的水弄湿了,温温热热的,有种粘腻的忐忑。“给我按按?”顾薄放松的靠在浴池边,眉目间有些疲惫。

“先生头疼吗?”

“嗯。顾薄,我的名字。”刘涵没再说话,顾薄被他的手按昏昏欲睡,心情变好:“我知道你叫刘涵。因为店里盲人按摩师不多,你可能是破例第一个,我一问,自然就知道了。”

刘涵抿了抿嘴:“总经理人很好。”

顾薄勾唇:“幸好你是夸她被我听到。”

嗯?刘涵手一顿,又听见他说:“她是我舅妈。”

刘涵按到一半,见顾薄不再说话,体贴的道:“顾先生要去睡一会儿吗?”

“睡不着,一躺下就很清醒。你陪我?”他说完又点评了一句:“你按的很舒服。”

客人最大,况且,刘涵心里很感谢他,所以刘涵点点头:“好。”

包间里的床很大,刘涵跪坐在床头,手指平缓的在顾薄的头上按摩。

温凉的手指在头皮上有技巧的移动,力道刚刚好,顾薄松开了眉头,被他按的骨头都松了,身体沉沉的,像从半空中轻轻放到棉花上,然后落到了实地。

睡意上涌,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刘涵腿有点麻,他动了动,顾薄轻轻哼了一声,翻身枕在了他的膝头。

不知为何,刘涵心跳莫名的快起来,他想起早晨依偎在他脸上的猫,那种酸软的,涨涨酥酥的感觉和现在有点像。

顾薄这一觉睡的有点长,他醒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拉开窗帘,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睡了一整天,就最近失眠不得意的境况来看,这是唯一让他觉得舒服一点的东西了。

谈好的生意,合伙人临时变卦,本来约好的签合同买房,现在加价对方都不愿意。

像是故意刁难。

是看不起他一个小小的房地产老板出身,还是有人在故意捣乱呢?

他睡的很舒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总觉得摸到了头绪。

商人,唯利是图,说的比唱的好听,还是没有一纸合同,一点利益顶事儿。

最近走背运,或许不是他运气不好,是有人在捣乱。

他洗完澡,从会所里出来,去餐厅吃了一顿饭,又恢复了精神抖擞,人模狗样的范儿。

电话响起,是顾薄的秘书兼朋友刘浩东:“你人在哪?”

顾薄: “车上。”

刘浩东: “去干什么?”

顾薄:“回家。”

刘浩东:“一点都不着急?”

顾薄哼笑:“急什么?生意成不了,这一趟你和我都白跑了。”

刘浩东:“那顾总可真是淡泊名利。”

顾薄:“别阴阳怪气了,来我家喝两杯?谈点有意思的事儿。”

一个小时以后,刘浩东提着酒上门:“吊我胃口呢,什么事?你想通了要回你家继承财产?”

顾薄冷笑:“他跪着我都不去。”

刘浩东:“这么傲娇?”

顾薄指指门:“酒留下来,人,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