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儿不用我安排,儿孙自有儿孙福。”

凤心瑶打着哈哈,不想皇上关注凤鸣太多,更不想让凤鸣来到皇上身边。

那小丫头有自己的想法,且也不能让皇上知道她有那么多的特别之处。

凤鸣的本事若是放在他们那个时代,就是保命的本钱,若是放在现在被人发现,就会成为一些权利者的牺牲品,一个人就能带走所有物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被利用呢?

皇上听到她的话非常的意外,有些不理解道:“你对老大的孩子都能如此照顾,怎么会不为自己亲生的打算?”

“父皇,几个孩子与我而言,没有亲生非亲生一说,他们都叫我娘亲,我便是要对他们负责的,我们家的荣誉都交给小郁这个大哥了,三个女孩子我想她们好好过一生,待及笄了,是想物色好人家,还是想出去闯世界随他们去。”

“你这有点区别对待了,再说他们不仅仅是你的女儿,还是长公主的女儿,是萧家的女公子,哪能就随意出去疯玩,权贵之家女子的培养更为重要。”

“重要什么?将女儿金尊玉贵地养着,最后嫁人伺候男人公婆,一大家子还不够烦的。”

“你这……”

这番言论皇上还是第一次听,觉得新鲜又有些大逆不道,可又觉得没什么错。

皇上捏了捏眉心,感慨道:“朕可能真是老了,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每天都在想什么了,不过你若是听朕的,你们家那小丫头该经历还是经历,别千娇百宠的,小郁那孩子再优秀人还是要自己有本事,你我都出身在帝王家,有些事情该是要清楚的。”

“父皇的意思是,帝王家多是薄情寡义吗?”

凤心瑶笑问。

皇上闻言抬眸瞧了凤心瑶一眼,随后无奈笑笑:“你想挖苦朕一下吗?这次是为了你儿子还是你弟弟?看来只有朕这个爹,在你心里最是登不上台面。”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凤心瑶抿唇,有些话适可而止,多说了倒是真的得罪了。

皇上瞧她突然乖巧,忍不住道:“这举国上下,也就你敢这样跟朕说话了,你的性子倒是很像你娘亲,你娘亲更跟朕在一起的时候,不过才十八岁,也就你这般大的年纪。”

其实皇上愿意跟凤心瑶待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其他人听见他提起皇后,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感觉,只有凤心瑶眸色浅淡,像是在听一个寻常话。

且还能回一句,跟他正常的提起皇后这个人。

他的发妻对他来说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忌讳。

可是很多人竟然都那样觉得。

“母后该是比我更飒爽一些,听说母后十二三岁就能带兵出征,在舅舅和外公不在家的时候,带领家里的亲兵抵御外敌,那可不是一般的勇猛。”

听到这话,皇上来了兴致笑道:“你知道咱们原本的祖籍在哪里吗?”

凤心瑶自然不知道,皇上没什么兄弟,手底下异姓王多过政家的王爷。

凤心瑶知道那时候群雄割据,叛军数不胜数的,能帮着皇上大江山的,都被他厚待了。

但是却很少听旁人议论皇上的本家。

“我当初在家里并不受宠,父亲宠妾灭妻,我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外地读书,和母亲一年只能待上两三日,后来京城兵变,各地藩王起势,你祖父也跟着起势可却一战而败,便带着小妾和庶出兄弟逃走了,独留母亲在家被叛军活活害死。”

皇上听到这话,声音哽咽了一瞬,看着凤心瑶坚定道:“当时我便想,若我有了结发妻子,定然不能辜负她,就和她好好的在一起,可没想到命运流转,有人得知我的所在,派人追杀我,我东躲西藏之际,意外拉起来一支队伍,找到了当初害死我母亲的仇人,才知道当时仇人只是用母亲要挟父亲,只要他拿出兵符就可以,可是父亲手里没兵将死活躲着不肯出来,仇人这才痛下下手。”

凤心瑶听到这里,很想骂脏话了,这皇帝的老爹也太不是人了,宠妾灭妻害死发妻,真不是个男人。

许是看见她脸色不好,皇帝笑笑:“还没完呢,后来仇人为了活命,告诉我,当时找到我的位置也是我爹的功劳,是他为了救自己庶子就出卖了我的位置,不过仇人找到我的位置后,也没将她们一家五口放了。”

皇上说到此处,沉默片刻道:“有了这样的爹,我同叔伯兄弟之间关系自然也不好,不亲厚也不算认识,所以这么多年,当初的皇后,当初的兄弟们才是我能成为帝王的原因,是他们厉害。”

“您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奉你为帝,自然您定是不同寻常。”

凤心瑶说完,皇上转头,认真的看着她笑问:“丫头这是真心话吗?”

“自然是。”

凤心瑶说的无比真诚,她是真的觉得皇帝是个好皇帝。

她在民间待过,自然跟那些权贵看到的世界还是有点不太一样的。

虽然大承近几年战乱,天灾不断,但是皇上都愿意出兵帮助,给钱给粮食,他本人也不奢侈靡费,娶的几位妃子,也都是为了稳固各方势力,虽然这对皇后不公平,却也能看得出皇上并不是个好色之徒。

“不错不错。”

皇上突然喃喃道:“没想到被你夸奖会让朕格外高兴,不过朕还是想听听你是因何得出那样结论的。”

凤心瑶跟皇上一一道来,从地震说到旱灾,从旱灾说到皇陵之乱。

她说的来劲儿,可皇上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收敛了。

她不由止住话头,瞧着皇上奇怪道:“陛下刚还不是说开心吗?”

皇上:“……”

“你怎么一会儿陛下,一会儿父皇的,在你心里到底哪个身份多一点?”

凤心瑶被问得一愣,抿唇真诚道:“你做了我一年的父皇,却做了我十几年的君主,虽称呼分不清,可若不是觉得您是我爹爹,我也不会如此放肆,在皇上宫里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