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我的是北狄人,他们的头目,是个貌美的女子。”王大夫颤颤巍巍地说道。
一顿鞭子彻底让他老实了下来。
“你如何得知他们是北狄人?”
“他们带我翻越城墙时,有人说过几句北狄语,我幼年时,家里曾住过一个北狄商人,所以听得懂一些简单的北狄语。”
“那貌美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萧煜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那女子个子比较高,瓜子脸,人比较消瘦,我会画画,可以画出来给你们看。”王大夫殷切地说着。
他现在表现好点,希望能留他一条命在。
“把他放下来。”
王大夫被人放下来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拿起准备的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过片刻,一个黑衣美貌的女子跃然纸上。
萧煜安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递给了沈云。
沈云一看,果然是小荷。
她从侯府逃脱,竟然跑来了蓉城。
看来蓉城的这一切小动作,都是小荷动的手脚。
王大夫看着萧煜安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刚刚表现得还算不错。
“小侯爷,能不能赏我口水喝?”
王大夫卑微地说道,他从城外逃了大半夜,才逃了回来,路上吐了好多次,身体早就缺水了。
又被抽了一顿鞭子,现在真是又渴又饿,又疼又害怕。
萧煜安斜睨了他一眼,“给他点水。”
“多谢,多谢小侯爷。”王大夫千恩万谢地说道。
他真是快渴死了,嘴唇都干裂成一道一道的口子。
之前害怕得不行,都没有感觉到,现在一说话就觉得嘴唇疼得厉害。
萧煜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问道:“蓉城大夫和侍卫都注射了疫苗,所以才没有染上瘟疫,这事是你告诉北狄暗探的?”
王大夫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端着水杯的手一抖,“不是,不是我!”
他急忙否定,把水赶紧送到了唇边。
“嗯?”萧煜安冷然的一声反问,王大夫眼角余光瞥见,侍卫又取下了一条血淋淋的鞭子朝他走了过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次就让你再尝尝倒刺鞭。”
那侍卫说着,便在盐水中泡了泡鞭子。
王大夫吓得身体一抖,水也顾不上喝,那鞭子上有长长的倒刺,摔上一鞭子,连皮带肉都能被扯下来。
况且还蘸了盐水,盐水一碰到伤口,钻心的痛。
他要是被抽上几鞭子,哪儿还能有命在?
他不敢再隐瞒,“小侯爷饶命啊,他们当时要杀我,我不得已才说的,况且他们已经发现了端倪,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知道的。”
听得王大夫承认,秦玥所遭受的一切,皆是因王大夫而起,萧煜安怒从心起。
他的眼前,闪过秦玥哭得抽抽搭搭,脆弱不堪的样子,心里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都是因为王大夫,是他瞒报城南收容所染上瘟疫的人数,让城南的病人人数失控。
让秦玥因此忙得昏天黑地。
也是他,贪生怕死,告诉了北狄暗探疫苗的事,引起暴乱,让秦玥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贪生怕死之徒干的。
萧煜安周身都是冷冽的杀气,他一脚踢翻了王大夫的水杯。
王大夫看着被撒掉的水,万分心疼,他低头把干枯的手心里的水舔进了嘴里。
这一刻,后背剧痛,他一下子哀嚎了起来。
萧煜安杀气腾腾的提着倒刺鞭,抽在了王大夫身上。
王大夫抱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响彻整个审讯室。
让沈云刚抓来的那些暗探,都忍不住瑟缩了起来。
“我打死你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我打死你个叛徒!”
萧煜安怒骂着,依然觉得不解气。
沈云一把拦住了萧煜安,“侯爷,先别打死他,他或许还没吐干净。”
“对对对,我还有知道的情报。”王大夫见沈云阻止了萧煜安,忙不迭地说道。
保命要紧,要是萧煜安再打下去,他肯定小命不保。
之后,萧煜安问出了小荷那晚所在的废弃屋子的地点,又审问了沈云和其他副将抓回来的暗探。
得知他们汇合的地点。
如今城门到处紧闭,想逃出城外并不容易。
就算带一个王大夫出去,他们也是动用了多个武功高强的人手,才一起把王大夫地弄出去的。
眼下,他们蓉城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多半还在蓉城里。
萧煜安和沈云立马跟几个副将开始制定蹲守抓捕计划,等待天黑,将他们一网打尽。
傍晚时分,太阳西沉,李临渊还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这一整天,他都游**在街上,看着大街上的一切。
前些日子,萧煜安和秦玥没有来的时候,街道上到处漂浮着人和牲畜的尸体。
到处是大水冲毁的房屋,大雨倾盆,百姓衣不蔽体,抱着自己的孩子,食不果腹,守着自己受伤濒死的家人。
他们躲在根本不能避雨的屋檐下,被人当作乞丐驱赶,那时他们的眼里满是绝望。
不知道何时才能吃饱饭,能有一片屋檐避雨。
后来因着萧煜安的到来,他们有了能吃饱饭,秦玥来了,给他们治疗伤病,让他们有收容所可以全部住进去。
却爆发了瘟疫,瘟疫来势汹汹,历朝历代,但凡史书有记载的瘟疫,无不是人间炼狱,尸骨成堆,家族覆灭不过瞬息之间。
一城成为死城,也不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如今,他放眼望去,全是被治愈的百姓在传颂秦玥的医术,让他们从水患受伤中活了下来,在瘟疫中,把他们从死神的手中救了出来。
他们修建着被大水冲毁成废墟的房屋,歌颂着萧煜安的丰功伟绩,让他们吃饱饭,给他们申请了朝廷的拨款,让他们能再修建好房屋。
小孩子们跑来跑去,再也看不见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再也看不见躺在破败屋檐下等死的病人。
这些都是秦玥和萧煜安的功劳,让整个蓉城的百姓活了下来。
“李大夫,去哪里呀?”
李临渊闻声看去,是早就治疗好的齐聚友在向他打招呼。
这一刻,李临渊像是拨开了重重雾霾,看到了方向。
他抬起脚步,向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身后传来齐聚友的声音,“李大夫,你怎么了?怎么身上有伤?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