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和萧煜安两人,瞬间冷了脸色。

德妃几句话,将临安公主与他们的矛盾,变成了他们恃宠而骄,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把临安公主仗势欺人,差点让秦玥李临渊万劫不复,变成了,临安公主为了维护皇上的脸面,一片孝心,这才出手教训了秦玥李临渊两人。

他们这样的手握重兵的权臣,最怕皇上的忌惮猜忌。

德妃此招,当真是阴险恶毒!

临安公主一下子明白了德妃的意图,立马哭诉道:

“母妃,父皇儿臣知错了,他们欺负儿臣,就是在打父皇的脸,儿臣气不过他们如此不把父皇放在眼里,这才做了今天的错事,儿臣知道父皇的雄图壮志,儿臣这就给他们道歉。”

临安公主说着,就要给秦玥萧煜安定北侯磕头道歉。

秦玥立马开口说道:

“公主是该给我道歉,给小侯爷和定北侯,以及李临渊道歉,但不是为了你对皇上的一片而道歉!”

“而是为了散布谣言,让人在常胜侯的庆功宴上,污蔑我徒儿李临渊是我养在府邸的小白脸,毁坏我二人名声而道歉。”

“更是为了污蔑定北侯和常胜侯对皇上的一片衷心,红口白牙胡乱泼脏水而道歉。”

“为了你草菅人命,差点让我和李临渊死在你别院的地牢而道歉!皇上是圣明之主,并不是你和德妃随意几句话就能蒙蔽,颠倒是非的!”

秦玥一番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她不为权势折腰,也不惧怕皇权,她只要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刘国公老夫人开口了。

她强忍着眼泪说道:“皇上,公主与蓉城县主的旧怨如何,老身不知,但我家国公爷,曾跟着先帝屡次出生入死,救了先帝数回性命,他如今卧病在床已经好几个月。

本以为没了希望,却不曾想,得了蓉城县主医治,刚有了起色,今早做了手术,眼看着就能康复了,不料,县主在回府的路上被公主劫持走了,差点死于非命,让我家国公爷,差点又没了命。”

“皇上,这件事,还请您给我刘国公府上下下一个交代!”

德妃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刘国公府会横插一脚。

就算皇上,对刘国公府也要礼让三分。

德妃心底暗狠,面上却带着十足的歉意,“这只是个误会,还请国公老夫人见谅。”

“误会?德妃娘娘轻飘飘的误会二字,就可以抵得上三条人命吗?”

就在这一瞬间,一声怒吼,打断了针锋相对的场面。

众人立马朝声音来源看去,却见李临渊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快,传太医!”皇上眼眸一缩,大声道。

无数连接不起来的记忆碎片,在看到德妃的脸的时候,瞬间连成了完整的画面。

半晌后,李临渊渐渐喘着粗气,平静了下来,但他却对着德妃扑了过去。

“你这杀人凶手!你还我娘亲命来!”

“是你杀了我娘亲,我都想起来了,我要让你偿命!”

李临渊身体虚弱无力气,却依旧几次挣脱了侍卫的阻拦,眼眸猩红,向德妃扑去。

“你休得胡言乱语!本宫连你娘亲是谁都不知道,几时杀得她!”德妃不明所以地怒道。

“我娘亲叫李佩蓉,是你在天宝七年八月初九的晚上,派人杀了她,你叫她贵妃姐姐,说皇上还未放弃寻找娘亲,只有娘亲死了,你这个做妹妹的才安心,整个后宫才安心!”

德妃脸色大变,不曾想眼前的人,竟然就是丽贵妃的儿子,那个她以为早就死了的人。

这么看来,当年那具孩子尸体,竟然并不是丽贵妃的儿子。

可这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再继续想下去。

“原来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皇上脚步踉跄地向着德妃走了过来。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着德妃的眼神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不,是比看死人更加可怕。

“不!不是臣妾!我没有杀丽贵妃!她早就死在大火中了。”

跪在地上的德妃一步步后退。

皇上却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她对你如此好,把你当做姐妹,你竟然杀了她!朕要将你碎尸万段!你不配她对你的好!”

德妃却一把推开了皇上,脸上的害怕被疯狂的愤怒代替。

“她对我好?她何曾对我好过?她对我,从头到尾,不过是利用!这宫墙深深,皇上专宠她,让她成了全后宫所有女人的敌人,只有我与她好,可我得到了什么?”

“其他嫔妃把她当做眼中钉,却怕皇上怪罪'不敢对她下手,因此所有人都使劲地欺负我,就连我那成型的男胎,都因此没了,可李佩蓉除了几句安慰的空话和一堆补品,什么都没有做,更没有为我的孩子报仇,皇上日日留在她那里,独留我刚经历丧子之痛,却没有任何抚慰。”

“她既然把我当成姐妹,就该让欺负我,杀害我孩子的凶手下地狱!我恨欺负我的人,更恨李佩蓉的伪善!所以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因为她附加在我身上的伤痛我也要一一讨回,我让你与她离心,让她绝望透顶,帮助她借助大火,离开深宫,看着你们痛苦,我心里痛快极了!”

“她离宫后,我本来可以放过她的,是你一直寻找她,她离宫五年时,还差点被你找到,所以我杀了她!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动手的,是你的执着寻找,害死了她!”

这么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德妃只觉得舒心无比。

她看着皇上大受打击,向后倒去的模样,心里更是痛快极了。

眼角流下一滴泪,这一辈子,她终于为自己活了一次。

“皇上皇上!”海公公扶着皇上喊道,定北侯和萧煜安都上前去帮忙。

临安公主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的母妃都这般了,她可怎么办?

“母妃,母妃,你这样,儿臣害怕,你别这样,你向父皇服个软吧?”

临安公主趴过去跪在德妃脚边,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

德妃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满眼的宠溺。

因为失去过一个孩子,她才会对临安公主无条件地宠溺。

“临安,好孩子,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