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慢慢睁开眼睛,身上火辣辣的疼,稍一动弹,手上脚上的镣铐便哗啦啦作响,她伸手拨开眼前的乱发。

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怎么也无法接受。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一个通风口照射进来的光,堪堪可以看清楚她现在的处境。

杂乱的稻草,铺在看不清颜色的地面上,老鼠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发出“吱吱”的叫声,除此之外,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三面围墙,一面栅栏。

这里是牢房!还是古代牢房。

她本是S国的军医女博士,却在看历史书时,睡了过去。

醒来却已经成了阶下囚,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让秦玥百思不得其解。

一瞬间,她只感觉天旋地转,一段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传入脑海。

她穿越了。

原主也叫秦玥。

就在三天前,原主给自己的母亲做了莲子羹,谁知母亲吃完便开始吐血,紧接着,叔父便带着人把她抓了起来,报了官,说她毒害母亲。

到了府衙,她拒不认罪,为自己喊冤,却被用了刑,直接定了罪。

原主是商贾之家的独女,父亲两个月前出了意外亡故了,家中只有她和母亲。

这样的戏码,明显是叔父为了除掉她和母亲,吃她家绝户,霸占家产,而设计的阴谋。

原主应该是被昨天用刑时,已经被打死了,才让她穿进了这具身体。

此时的秦玥只觉得一股悲凉愤懑充斥在自己的胸腔里,是原主还未散去的意识。

“放心,既然占了你的身体,我自会为你报仇,你且安心的去吧。”秦玥轻声说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从死囚牢里出去。

等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她整理好思绪,才注意到了周围的声音。

牢房不远处,一点微光透过来,几个衙役围在一起聊着天。

“唉,你们听说了吗?定北侯府的流珠郡主,得了个怪病,肚子大的如同身怀六甲的妇人,还时不时的肚子痛的要命,听说是怀孕了,但是好像是从半岁开始就肚子一天天变大。”

“这怎么可能,流珠郡主只有五岁,五岁的女娃怎么可能怀孕生子?还一怀就是四年多?哪吒也才怀了三年呀!不会是什么怪胎吧?”

“这我哪里知道,听说是太医院的李院首诊断的,定不会出错,只是李院首也说了,流珠郡主这胎极其蹊跷,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开些止痛的药,缓解郡主的疼痛,已经让侯府准备后事了。”

“听说定北侯夫人,听到消息已经晕厥过去了,如今已经好几天米水不进,命悬一线。”

“唉,定北侯府的世子爷前不久才被封了常胜侯,一门双侯,一时间风头无两,却也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众人一阵唏嘘,你一言我一语。

无不为小郡主感到惋惜。

秦玥听到定北侯,常胜侯,顿时眼睛一亮,她这是穿越回了一千三百年前的炎朝,她昨晚看的就是炎朝的历史。

她竟然也是穿进了那本历史书中的朝代。

常胜侯萧煜安,那是炎朝历史中一颗极其耀眼的明珠,却也最后难免天妒英才,成为历史的遗憾。

秦玥昨晚也替萧煜安感到深深的惋惜。

而关于这段历史,史书记载,定北候之子萧煜安,平叛有功,年方二十,便被明清帝封了常胜侯,时隔三月,其妹流珠郡主五岁夭折。

而后,常胜侯之母定北侯夫人王氏,一病不起,不久便与世长辞了,常胜侯大受打击,以至在之后的赈灾剿匪中心力不足,受了重伤,这也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之一。

小郡主这点病在古代那是怪异的绝症,但在身为S国最顶尖的军医女博士这里,简直是小菜一碟。

看来天不亡她秦玥呀!

思及此,秦玥立马拍打着栅栏,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干什么?喊魂呀?”

半响后,一个衙役才晃悠着身子,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麻烦大哥告知县丞大人一声,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报要上报,再晚了就来不及了。”秦玥紧紧抓着栅栏说道。

衙役:“嘁,你得失心疯了吧?谁是你大哥?就你,一个死刑犯?还想见大人?做梦呢吧?”

衙役说着便一把把秦玥推开,便转身离开。

秦玥被推倒在地,手腕处被什么东西硌到,抬手一看,是手链上一个做工粗糙的小金马。

应该是她被送进牢房时,秦家叔父看不上眼,才让她带了进来。

如今却又给了她一线生机。

秦玥立马一把揪下来,拿在手中。

“等等。”

“又怎么了?看来得给你的颜色瞧瞧!”

衙役“唰”的一下抽出墙上血迹斑斑的皮鞭,表情阴狠的朝着秦玥快步走来。

“喏,给你,你帮我传句话就行,这个就当请你喝杯酒。”

衙役看到秦玥手里的小金马,收起了皮鞭。

接过小金马在手里颠了颠,这可抵得上他三个月的俸禄了。

“行,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儿上,我便帮你一次。”衙役眉开眼笑的说道。

听了秦玥要传的话,衙役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行,话我帮你传,大人要是不见,那可不怪我。”

“多谢。”

秦玥心急如焚的等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下午,京县丞才召见了她。

秦玥被带进来时,京县丞吴承祖正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饮着茶,连眼皮子都没抬。

“你说你可以治好流珠郡主的病?”

“是的,大人。”

吴承祖把茶盏重重的磕在小几上,“哼,不知所谓!”

他听了衙役的传话,本觉得定是这个秦玥得了失心疯,想活命想疯了,竟然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招数。

可衙役劝说他见见,万一是真的呢?

如今看来,真是多余见她。

流珠郡主的病,连太医院院首大人都束手无策,她一个毛头丫头,怎么会有办法治好?

再说若她真有那样高超的医术,给自己的母亲下个毒,怎么会做的如此明显,还被人抓住了。

吴承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秦玥给耍了,“来人,把她押下去,也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犯人不听话就要好好的教训,尤其这种痴心妄想,企图蒙骗他的死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