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淳将苏珮送回了家中便默默离开,苏珮躺在**,看着床幔不住地叹气。
如今江羡淳已经找到了她,恐怕她也已经被重重监视起来,想要偷偷离开洛城的可能性怕是不大了。
柳朝期那事算是自己误会了他,找个机会道个歉吧,不过考虑柳朝期之事还是作罢吧。
看江羡淳的态度,如果她给柳朝期机会,柳朝期可能还会被他针对。
这件事情也应该告诉沈青青一声,她打算离开洛城了。
沈青青是流放罪身,如果暴露了很可能会招来祸事,沈青青帮了自己这么多,她不想沈青青遇到危险。
辗转反侧间,一夜过去。
没过几天,苏珮整理好书杂物,向院长递交了辞呈。
院长十分不解,苏珮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只说是家中有事急召,不能再担任夫子一职。
既是家中有事,院长便不好再留人,只是可惜了苏珮这样的一个人才,她的教学已经收到了许多好评,继续做下去,或许可成为当世童子教育的世师。
苏珮也有些可惜,她还有好多教学方案没有用上,原本信心满满的打算在教育界拼出一番事业,没想到还是没能成功。
造化弄人吧!
告别了院长,苏珮回到了学堂里,柳朝期捧着书本静静发呆,见她来了,连忙收拾东西想要离开。
苏珮叫住了他,“柳夫子,借一步说话。”
柳朝期脚步一顿,点了点头,跟着苏珮来到了屋中。
苏珮将一本编撰好的故事书递给他,“这是我这几天整理好的文字故事,或许对你以后的教学有所帮助。”
柳朝期结果那本书集,翻看了上面的内容,后知后觉发现了苏珮话中的不对劲。
“苏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珮面带微笑,“我要走了。”
“什么!”柳朝期惊讶,面上有了焦急,“我、我这些时日不敢打扰你,为什么你还……”
“与你无关。”苏珮摇了摇头,看着柳朝期,郑重道,“对不起,柳朝期,如果不是我,你应该不会遇到这样的麻烦事。”
她说的是思思姑娘,听人说,思思姑娘叫来了家中的人,逼着柳朝期签下婚书,柳朝期誓死不从,还被打了一顿。
他身上的旧伤刚好又添新伤,说到底,都是因为苏珮。
“与你何干?是我自己的多管闲事招来的祸端!”柳朝期神情焦急,“苏姑娘,你若是觉得柳某不是良人,柳某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你不必非要离开!”
柳朝期将苏珮的请辞当做是自己的责任,苏珮看着柳朝期,笑了出来。
她笑的突然,柳朝期不明所以,苏珮连忙歉意地看着他,“抱歉,只是觉得,你人真的很好,可惜我没有这个福分。”
说罢,她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实情,“思思姑娘的出现并非偶然,我也并非与人结仇逃出,而是为了逃离某人的掌控,现在他找到我,并且对你们下手,你们待我很好,我不能看着你们因为我陷入麻烦之中。”
她看向书院围墙,那高耸的围墙外,江羡淳便站在那里等着她。
“什么意思?”柳朝期瞪大了眼睛,看着苏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苏姑娘,你、你到底是……”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在书院教书,柳夫子,只愿今后你前程似锦,心想事成。”
苏珮看着柳朝期,嘴角含笑,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柳朝期震惊地看着她,仿佛终于看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她身上散发着的光芒耀眼夺目,将他的视野迷住。
他怎么敢妄想靠近这样的人呢?
柳朝期退后一步,郑重朝着苏珮揖礼。
“愿苏姑娘今后所念既所想,所愿皆可得。”
二人相视一笑,无论遗憾或是歉疚,便抛却了身后。
将最后一课上完,与学生们依依不舍地惜别后,苏珮离开了书院,她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江羡淳。
“思思姑娘……可以的话,让她收手吧,别再为难柳朝期了。”
听苏珮这时候关心别的人,江羡淳心中有些失落,同她说道,“已经下了令,只是那思思姑娘,似乎真的看上了他。”
这人是在洛城里找的,本来只是想要拖住柳朝期不让他接近苏珮,没想到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那思思竟然真的喜欢上了柳朝期。
“这样啊。”苏珮点点头,回头又看了书院一眼,那么柳朝期之后会如何,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苏珮不再说,迈步出发去往沈青青的家中。
沈青青正和章天赐在田间务农,因为章天赐脚伤不便,沈青青便事事需要自己动手,虽然辛苦了些,倒也可以过得下去。
见到苏珮来了,沈青青呼喊了一声,又看她身后站了一陌生人,觉得奇怪。
苏珮顺路买了些好酒好菜,省去了做饭的辛苦。
“怎么突然买了烧肉过来?”沈青青扶着章天赐,看向一旁的江羡淳,疑惑道,“这位是?”
苏珮没有回答,只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正是之前齐王给自己准备的一千两。
见到这么大额的银票,沈青青大惊,“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走了。”苏珮淡淡开口,就看着沈青青的脸上带了些释然的笑。
走?沈青青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着苏珮身后的人,抖着嘴唇,“他、他是……”
苏珮点了点头,面露歉意,“很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们夫妻受累了,这张银票就做补偿用吧。”
章天赐的脚并不是意外,而是江羡淳伤的,沈青青卖不出去菜也和江羡淳有关系,可以说是她害得这二人生活地越发艰苦。
沈青青夫妇哪里还不知道原因,只是没想到苏珮竟然这么快就被江羡淳发现了!
沈青青面露担忧,“我们的都是小事,倒是你。”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江羡淳,抿唇道,“你要跟他回去了吗?”
回去吗?苏珮也不知道,只是洛城不能再呆了。
想着,苏珮露了个苦涩的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