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真心与否,那番话已经将一个姑娘的清白提了出来,就算柳朝期不愿,也应该好好处理,而不是像这般。
苏珮看着寻死觅活的思思姑娘,又看向一旁有苦难言的柳朝期,觉得有些好笑。
“好了,都别闹了,柳夫子你还病着,等养好了身体再说吧。”苏珮看着二人出声。
“苏夫子……”
柳朝期还想再解释,苏珮却止住了他的话头,看着他摇了摇头。
“柳夫子,先回去养伤吧,思思姑娘不顾自身清白在你家中照顾你,对你的情谊旁人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不是的,当时真的是一时情急,我昏迷过去了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何事,是思思姑娘自作主张,我、我的心里……”
柳朝期话说一半生生卡壳,想要表明心意却知道现在不能说出来,他看向神色淡漠的苏珮,以及周围好奇着等他继续说下的众人,急急喘.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解开这误会。
思思姑娘哭得更大声了,柳朝期缄默其口,生生憋了个面红耳赤。
好半晌,他看着苏珮的目光,终于败下阵来。
“好,是我唐突了,我这就回去。”
他身影落寞,腿脚不便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思思姑娘见他要回去,便也不闹了,含泪拜谢了众人,最后深深看了苏珮一眼,转身跟上了柳朝期。
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其他夫子都看了苏珮一眼,神色莫名,回到了自己的书堂之中。
学堂里的孩子也被这样的动静惊到,都默默地看着苏珮不言语,二牛拉了拉苏珮的衣袖。
“苏夫子,发生什么了?柳夫子他怎么了?”
他们还小,还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苏珮笑了笑,揉了揉二牛的头。
“柳夫子他受伤了,这几天要好好休息,所以你们要好好学习,等柳夫子回来给他个惊喜好不好?”
“好!”
学堂里的孩子们异口同声,苏珮也收拾起杂乱的心思,开始继续上课。
上午课堂结束,院长便找了过来,柳夫子和思思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院长也知道了。
“苏夫子,你和柳夫子是怎么回事?”
自从柳夫子和思思走后,书院中的人便一直在传她和柳夫子的事情,各种猜想都在说着她二人关系的不简单。
毕竟柳夫子那将说未说的情感可是真真切切被看在眼里的。
“我与柳夫子只是清清白白的同僚之义,因昨日我去他家中看望,思思姑娘也在,想来是被误会了。”苏珮低着头。
院长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见状也只能摇摇头,“你们身为师长,更需要严律言行,今日之事就连那些孩子们看了都觉得不对劲,若是传扬出去,众人会说我书院师德败坏,到时我书院的师长还有何威信可言?”
苏珮点头,认错,“是我们思虑不周了。”
“罢了罢了,这件事情与你关系也不大,你好好上课,等柳朝期伤好回来我再找他吧,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有伤师德。”
院长叹息一声,柳朝期自幼便在书院中学习,他是看着柳朝期长大的,也知道柳朝期的人品如何,如今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属实令他意外。
苏珮颔首,与院长告退后,回到了屋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只得挥去心中想法,准备下午的课。
柳朝期在家中休养的这几天,苏珮也难得有了几分安静,一切仿佛如之前那般安静。
为了避免流言蜚语,苏珮便又开始跟柳朝期保持好距离,若是柳朝期明白现在的情景,应该会处理好思思姑娘那边的事情再来与自己好好解释。
谁知他一销假,便立刻找到了苏珮。
苏珮刚准备去上课,见柳朝期气喘吁吁地跑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想跟你解释清楚前两日的事情。”柳朝期面色诚恳,希望苏珮给他点时间解释。
苏珮看了看他,轻声问道,“思思姑娘你可安顿好了?”
“她……我会给她个交代的,只是她所图柳某实在给不了她!”
说着,又着急地想要撇清与思思的关系,“我与她当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路过时见她被歹人欺负,便挺身而出,那些话也是我用来骗那些匪徒的,可没想到思思姑娘却当了真,那些土匪反而没有相信。”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柳朝期忍不住叫苦,他真的只是路见不平,谁想到被打了一顿不说,还被这女子缠上了。
听到此,苏珮抿了抿唇,摇头叹息,“柳夫子,我觉得,你还是先去找思思姑娘说清楚比较好,她是女子,名节更加重要。”
柳朝期面上苦不堪言,“我已经和她说了无数遍了,可她就是不听,非要让我负责,我、我真的不行啊!”
思思姑娘认死理,就是觉得他话出口便要负责,死活不肯离开,他这几日只敢宿在朋友家里,自己家压根就不敢回。
这么说,就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处理妥当,苏珮叹了一声。
“我瞧着思思姑娘对你真心一片,你可以考虑考虑。”
这话叫柳朝期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约法三章,你这就要抛下我了吗?”
苏珮看着柳朝期的脸色,扭头看向四周,确定无人,才向柳朝期坦白,“其实,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约法三章也不过是觉得可以试试罢了,我现在是男子身份,若真要与你相处反而诸多不便。我知道女子在世已经很不容易,我看思思姑娘是个能干的,她既喜欢你,你为何不肯一试?”
柳朝期面露震惊,不可思议地看向苏珮,他摇摇头,片刻怒道,“是她喜欢我,一厢情愿的事情,为何要强迫我去接受她?”
苏珮皱起了眉头,“那你喜欢我,又为何强迫我去接受你?”
仿若一声惊雷在柳朝期耳边炸开,他沉沉喘.息,好半晌,才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垂下了头。
“柳某明白了……不会再强迫苏姑娘,不,苏夫子。”他嘲笑似的开口,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