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这车不行啊。万金都不到这就载不动了。”

项太傅家门口,看着已经不堪重压,车轱辘都压塌了的车架,李长生忍不住吐槽。

其实,因为单位换算的差异。

这几千金的重量,以李长生前世的认知,估摸得有百斤,属实不少了。

这十几家贵族走了一圈,赚了不少钱。

但马车只是一匹老货马,居然拉不动了。

“你明日去买一个符合我身份的车架,钱就从这里面出。”

项太傅连连应答。

李长生又问:“太傅,皇帝应该不会再给我钱了。咱这点钱,能招募多少人?”

“如果是普通人,算上饷银,兵器、甲胄、伙食,那可以招募一千人,吃喝拉撒各方面可以维持到云州。”

“厉害一点的武人呢?”

“两百人,吃喝拉撒加饷银,应该可以坚持到云州。”

“前一阵洪灾,流民不少。流民不用饷银。找一些武人做亲卫,还让他们训练流民。”

“殿下高见,如此既可以省钱,又能让队伍战力不差。”

“你就招募五百流民,五十名武人,实力越高越好。多画大饼。”

“殿下,画大饼是何意?”

“呃,一些黑话,就是先把好处吹嘘得天花乱坠,让他们心里有个期待值。”

“哈哈,殿下此计妙也。”

有了目标,有了钱,那做起来可就轻松许多。

项太傅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花钱这种小事难不倒他。

……

不过,李长生这边从十几家王侯贵族那里得到了数千金,妥妥一笔巨款。

二皇子听后尤其妒忌。

他还没那么多钱呢。

此时,他身旁的妻子还有老丈人巨鹿侯许明思,正来与他商讨对策。

“殿下,陛下还是心向着你的,你切不可贪急。”

“父皇与母后自然是不喜那个蛮太子,若非念在他一点血脉,早死几百轮了。但如今他在京都,十分碍眼。原本早朝就要废黜他的,结果失算了……如今外面都在议论我栽赃陷害他。”

许明思和皇子妃对望一眼。

心想这难道不就是你搞出来的?

真言丹你又不敢吃,心虚谁都看得出来。

许明思又道:“可他在京城,终归是有陛下的暗子在默默观察。就算派遣杀手,也未必杀得了他。”

李成建愤恨道:“我也不明白,父皇明明讨厌这个蛮夷性格的太子。忤逆不尊,还说什么断绝关系,简直大逆不道。为何还许他去边关。”

巨鹿侯回道:“虎毒不食子。”

李成建不屑道:“算了吧,他真要在乎,岂会任由太子在蛮荒部落受苦二十年。他就是狠,我要比他更狠!”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取而代之。只有我成了太子,我才能安心。如果他在边关成功立起来了呢?我岂不更危险?”

看着如此烦躁,没有战略定力的二皇子。

巨鹿侯也是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他女儿生不了?

二人成婚有五年多了,无所出。

巨鹿侯自然是想许家更进一步。

但生不出长子嫡孙,他又在阻拦二皇子纳妃,那最后只能助他夺得储君宝座来缓和二人的关系。

否则李族那边也会有意见,他许家也会失去最大的靠山。

但如果李长生死了,那虞皇就剩下李成建一个儿子,问题倒也不大。

可皇城内,是杀不得太子的。

所以,太子主动请缨去边关立功,对他们而言是极大的好消息。

他们只需要等待就够了。

可就在刚刚,虞皇已经赐婚定国侯府沈未央纳做李长生的太子妃。

一旦沈未央有了身孕,那到时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啊。

巨鹿侯走了几步,道:“不能对太子动手,可以对沈未央动手。

只要找人玷污了她,先让她怀了,陛下赐婚,为了沈家,谅她也不说对外说,只能默认。

待十个月后她生下野种,我们再来一个揭发,污蔑太子不能生育,后面的也不用再做什么,太子哪怕在边关苟活下来,那也完了。这叫釜底抽薪之计。”

李成建脸色一沉。

这计策,好狠毒。

但莫名让他有些难受。

因为他跟二皇子妃也没后代。

尽管身边人安慰说时候未到,甚至只是指责二皇子妃生不了。

可是,这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的问题。

因为他偷偷在城中寻花问柳,那么多女子雨露均沾,可没一个能怀上的。

他一直对此讳莫如深,也惶恐不安。

如果没有后代被达成了共识,他是当不了太子,做不了皇帝。

他父皇和母后指不定连夜再生个弟弟。

那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甚至乎,也会沦为他哥哥一般,不再被宠爱。

指不定哪里又有战事,该轮到他做质子了。

一想到这里,李成建脑子就嗡嗡的。

他记得那年他才三岁。

他亲眼看见魔族高手在虞朝到处屠戮,蛮夷部落的铁蹄到处掠夺,各路武道高手在逼迫他李家退位。

他看见了他父亲被各路强者打得吐血,走投无路就要自刎殉国。

那时候,是一位臣子站了出来。

提出质子蛮夷部落减轻虞朝的压力。

本来,他父皇是选的他这个次子!

一开始,选的根本不是太子。

是蛮夷部落觉得他这个次子不够重要,不答应,最后才让太子去质子二十年的。

许妃听见自己丈夫与父亲,商讨着如何玷污一个侯府女子,心中莫名凄凉。

那沈家姑娘,以前还与她认识呢。

她说道:“沈家满门忠烈,这样做是否不太好。”

许明思哼道:“那是她们沈家犯贱,大家都不愿意嫁女,他沈家为什么要不合群?如果让他生出皇孙,那可怎么办?你地位也不保,你还替她着想?妇孺之见。”

许妃被老父亲骂得闭口不言。

李成建还在犹豫,他认为那位兄长就不该回来。

这个家就不需要他。

李成建最后还是否决了老丈人的建议,道:“罢了,我只要不犯错,他离开京城,我就赢了。”

巨鹿侯默默点头,但他也担心太子留下血脉,那真的不好处理。

离开太子府邸,走出皇宫。

一辆马车向着巨鹿侯靠近,他身边迎上来一个武人随从。

他说道:“找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去把沈家沈未央给办了。做得漂亮些,不能出任何纰漏,更不能暴露身份。”

“是,大人。”

那随从领命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