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宁带着人马披星赶月,昼夜赶路来到盈江,此处灾情已十分严重,百姓衣不蔽体,饿死的,病死的,各个都一脸绝望。

洛舒宁的到来,犹如一剂强心剂,令所有人从绝望中惊醒,她带来的赈灾银两和粮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百姓。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

江铉祁也收到了洛舒宁的信,得知灾情得到抑制,喃喃道,“朕就知道,小骡子不会让朕失望的。”

然而这份欢喜并未维持多久,很快便有人上了一道奏折,此人真是那个贪官杜大人。

朝堂上,江铉祁看着这个贪官且不支持的抨击小骡子,眼神森冷,“你说他贪污受贿,可有证据?”

给这位杜达人喝下的药酒,有一个奇特的功效,事后醒来会一片空白,不会记得喝药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这杜大人完全不知此时在江铉祁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还在侃侃而谈,“下官既然敢说出这话,便是有证据的,带人证上来。”

一个破衣烂衫的人走了进来。

“陛下,草民是盈江百姓,盈江受到灾情影响,百姓苦不堪言,原以为厂工到来能给草民等一条活路,不曾想他到了之后却令人将盈江封住,只许进不许出,他所带的那些粮食和赈灾银两,我等百姓通通都没有看见!”

杜大人怒道,“不仅如此,下官这里还有更确凿的证据。”

他拿出一封密信。

信上内容,竟是洛舒宁收受盈江知府贿赂的账册!

账册做的十分逼真,每一条款项都记得相当清楚。

杜大人跪在地上,“下官知道厂工深得陛下信任,但的的确确有人看见盈江知府给厂工府邸送了大量金银!收受贿赂是我朝禁忌,还请陛下明察!”

江铉祁冷冷一笑,“不过就是一份不知真假的账单,还有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所谓灾民,你当朕是傻子不成?”

这要是放在之前,他可能还会有所顾虑,如今韬光养晦许久,又有小骡子帮他暗中收拢官员,他手中有一定实权,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无能为力的傀儡皇帝。

“你看看这个吧!”

他直接甩出一份竹简。

竹简上的内容叫文武百官均是沉默。

这是洛舒宁的生平,入宫之后的所作所为,善堂,幽州,金铁矿……种种功劳数不胜数。

“你知道朕给他的赏赐有多少吗?”

江铉祁都要被这个胖的和猪一样的蠢货给气笑了,“小骡子会为那点蝇头小利接受贿赂?”

杜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

江铉祁冷冷道:“至于你所说的送大量经营一事,小骡子早在信中就将此事禀告于朕,那并非贿赂,而是知府将盈江所有能用的金银汇入赈灾银两,所有树木都在册子上写着,小骡子一分一厘都没有碰过。”

他不是无的放矢,不是无脑维护,而是真真切切拿到了证据,洛舒宁早在第一时间就将事情表明。

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杜大人,忽然觉得一阵厌烦,这些人,跟小骡子比起来真是差劲极了。

他懒得再和这贪官废话,直接甩出一份厚厚的账本。

这杜大人贪婪成性。

当官多年,从上任的第一日起,就不知收了多少人的贿赂,要说贪官,在这潮中他是数一数二。

他大概也觉得江铉祁不足为惧,不担心一个傀儡皇帝会发现自己贪污,更不相信他会对自己施以惩罚。

做事完全没有收敛。

江铉祁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他贪污的确凿证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那份厚厚的账册就如同一块板砖,把杜大人砸的头晕眼花。

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但他还心存侥幸,“陛下,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下官冤枉啊!”

江铉祁看够了他在面前蹦哒,“证据确凿,你不必喊冤,朕憎恨贪婪之辈,褫夺官职,贬为庶民,名下所有资产均并入国库,你,永不得再入朝为官。”

他干脆利落的给予惩罚,杜大人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这时候才知道今天自己走了怎样一步臭棋。

当即砰砰磕头,磕的满头是血,疯狂求饶。

可惜,为时已晚。

杜大人被带下去后,他留下的鲜血却还在大殿之上,百官们战战兢兢,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皇帝已非昨日。

江铉祁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今日发落了贪官固然痛快,但被后世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他在皇宫,倒是不担心。

可小骡子在盈江,就怕某些人狗急跳墙会对他出手,而他远在皇城,便是有心救援也鞭长莫及。

思及此,他不动声色道:“小骡子一人在盈江,身兼数职,忙碌不堪,朕决定再派一位官员,帮助他完成赈灾事宜。”

林浩然收到他的目光,上前一步。

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光看到一身黑袍的萧寒江也站了出来。

“臣愿前往。”

他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刚一开口,即刻有其他人纷纷赞同,甚至没有去问他为何想要去的原因。

那也并不重要。

江铉祁面无表情,“准。”

退朝后。

御书房内,林浩然私下觐见,“摄政王之心,人尽皆知,他这次主动提出去帮助厂工,定是不怀好意。”

江铉祁垂眸思索。

林浩然小心打量他的神色,“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说,小骡子和萧寒江……”

江铉祁抑制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他有时也很烦躁自己的多疑,大抵是历代君王,皆是如此。

他也不能免俗。

“陛下是担心厂工和摄政王……”

江铉祁不语。

林浩然叹息,“陛下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臣觉得这厂工虽然算不上是忠君爱国,却也不会做出背叛之事,摄政王此举可能只是想要拉拢厂工。”

道理都懂,话也明白,可内心的迟疑和隐隐的担心并非三言两语能消散,江铉祁猛然起身。

忽如其来的动作,林浩然吓了一跳。

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陛下,您莫要担心,据臣了解,厂工是个聪明人,在当下这个局势里,他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更何况陛下对他委以重任,信任有加,他不会辜负陛下的。”

这一番话说的妥帖极了,但并不能改变江铉祁的主意。

“朕要亲自去盈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