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既得,我走了!”

话音落,徐枫便转身离去,走的潇洒,不带一丝的留恋。

手染千仞血,不沾一丝垢,去留无心,往来勿念。

看着徐枫潇洒的背影,镇世眼底微不可查掠过一抹狠色,心中暗道:“真是个看不透的人,莫非那家伙还在世间,我倒真想碰碰你!”

说完这句,镇世便转身准备离去,千年的夙愿也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了结。

他终于挣脱了束缚,可以逍遥于天地,真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看着脚下满目疮痍的大地,心中也不不由一阵慨叹。

“也罢,是时候离去了!”

慨叹一声,他便转身。

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晶莹亮光、“咦?”

镇世心中疑惑,如今这里满目疮痍,毫无生机可言,又怎会有这晶莹亮光?

心中怀着疑惑,镇世不由去凝眸去寻那抹光亮的来源。

之后,便在徐枫离去的路上看到了一颗青翠欲滴的幼苗,正生长在贫瘠的赤土里。

看到这里,镇世心中了然,定是刚才徐枫往龙魂玉注入了一丝元气,那漫漫生机助长了这棵幼苗生长。

“也算你走运,生长在这里,不出几日你便枯萎,我既看见,也就帮你一把!”

镇世随手一挥,一股魔气注入了那颗幼苗内,那棵幼苗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镇世十分满意,随即也将他收入了袖中,带在了身边。

……

离开镇世后,徐枫缓缓走出龙脉地穴,却发现此刻已至隆冬,天地一片雪白。

敛去气息,不去运功,仅凭着肉体,向着一介凡人,行走在这冰天雪地间。

齐膝的雪,很深,走的十分吃力,虽然吃力,但收获却也是良多。

不知何时,他早已习惯了御天飞行,俯瞰世间如蝼蚁,蜉蝣,眼底再也容不下这简简单单的凡尘琐事。

视野所及之处,不是雕梁画栋,便是洞天福地,不然也是穷山恶水,却很少出现白雪皑皑、细雪纷纷,淡淡无奇之事。

当他以凡人的视角却看这方天地时,方知时序、方知天道、方知无常、方知心存敬畏。

有时候,不止远方的美丽,眼前的风景也是悦目。

不知走了多久,也并没有见到什么人,白雪皑皑一片,空无一人。

翻过一片小山丘后,视野一下子变得宽阔了许多。

不过有时候视野宽阔,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嗯?”

徐枫双眸不可遏制的一缩,心中有种难言的压抑感。

眼前,尸横遍野,一片哀鸿,鲜血染红满目白雪,仿佛就是一道一片纯白画布上渐染了一朵鲜艳的落红。

冷风呼啸,呜咽之声宛若这些惨死的人的哀嚎。

初极狭,才通人,在徐枫想的,最起码不是一片桃花源,也应当是一片寂寥无人的旷野才是。

岂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幕:老人、妇孺,孩童都无一例外。

这些人面目祥和,怎么看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停留在他们眼中的只是生命最后一刻的错愕之色。

他们或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毫无例外,这些人且都是尘世中的凡人,并不是修炼者。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让徐枫原本平静的心瞬间掀起了滔天怒火,眼中杀机吞吐。

事实上,他如今已经很少生气、动怒,只有在水如玉被打伤时发过一次。

剩下的,便是这次。

能同一时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这些人的,毫无疑问只有修炼者可以做到。

但是,在修炼界有着一条潜规则,那便是修炼者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得对凡人出手。

就算徐枫坑杀的那十万人,也全都是修炼者,修炼者那条人身上没背负几条人命,因此不值得可怜。

但凡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犯得罪,自有尘世中的官府去处置,修炼者又怎能插手?

徐枫缓缓走去,踏过染血的雪,沾染了死者的鲜血,心中也越发的冷,越发的愤怒。

他隐隐从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元气,但又有些不同,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骨气息绝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

环顾四周,举目皆是冷风酷雪,天地一片苍茫。

试问,在这大雪封山之时,又有什么凡人会来到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有风雪交加,他们是怎么带着老人、孩子,来到这里的?

毫无疑问,这就是修炼者的手笔,应当是有人将这些凡人劫掠至此地,然后杀害。

做出这件事的人,绝对是眠灭了人性,他深知都不配称为修炼者。

细细感受着那股微妙的气息,徐枫缓缓前行,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漫天细雪纷下,走的越远,血迹亦越淡,大雪纷飞在绮丽同时也掩盖了这一惨像!

怀着愤怒的心情,徐枫不禁加快了步伐,想要找到事情的真凶。

风雪夜归人,朱门闻犬吠,路有冻死骨,冷风的呜咽中夹杂着笙歌曼舞。

这座宅院仿佛凭空出现在这里一般,地上的血迹到了这里后,便消失不见了。

叩还是敲?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这朱门大宅,凭空出现在这里,背后的主人显然不好惹!

但是要敲的话,徐枫心中总有种压抑的义愤之情难以宣泄。

就在他迟疑之时,“嘎吱”一声,朱漆的大红门却自己打开了。

朱漆的大门微微打开,从中探出了一人,贼头贼脑的,显得十分活泼。

是一个女子,有着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峨眉琼鼻、明眸皓齿,美艳地不可方物。

“好一个小娇娘!”

徐枫也是眼神微动,眼前顿时一亮,赏心悦目。

云悠悠此刻也是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位立在自家门前的人。

此刻,徐枫满身白雪,白眉银发,瘦弱的身影在冷风中显得十分萧瑟。

“你是何人?

为何立在我家门前?”

云悠悠峨眉微皱,淡淡说道。

“这——?”

徐枫一时间也是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说自己是来找他茬的?

这显然不现实!

看到徐枫皱眉,犹犹豫豫的样子,云悠悠心中则是一惊,生怕徐枫就此离去。

其实,这是她三哥一早就算到,今日会有一人造访,他还特地准备了准备。

她三哥可是号称神算子,就算是朝中那些大臣,都不受他待见,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居然让三哥如此重视。

因此,她才来这里看看,不过目前为止,她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人又什么特别的。

犹豫了片刻,云悠悠目光闪烁,踌躇之后,开口说道:“你进来吧,从没见你这般无趣之人!”

嬉笑间,便将朱漆的门大开,示意徐枫进去。

徐枫也不迟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既然主人有意邀请,又怎能拂去主人的一番好意?

等徐枫进去之后,云悠悠吟吟一笑,问道:“敢问哥哥你是哪家圣地之人?

或许我有所耳闻!”

“闲散人士,不值得挂念!”

徐枫淡淡答道。

云悠悠闻言,脚步一顿,一双美目闪着莫名的身神采直视徐枫,似乎在考虑徐枫所言是否是真的。

顿了片刻之后,调笑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无趣,回答都是一样的,故弄玄虚!”

徐枫闻言,顿时有些无语,其实他并没有这小姑娘起疑心,只是他对自己的定位便是这般,不希望牵扯其他人。

走至中途,外面的风雪呼啸而来,一片雪花落在了徐枫的左肩。

这时徐枫才意识到朱漆的大门并没有关,不由提醒道:“那个,大门好像还未关?”

说完这些,徐枫便欲回身,去关掉那朱漆的大门,因为那大门怎么看也不像是她所能推动的。

“好把,差点就忘了,多亏你提醒!”

得到提醒,云悠悠不由吐了吐舌头,掌间生出一股春风。

没等徐枫转过身去,那股春风便从他的身旁拂去,那朱漆的大门也在这一刻被紧紧关上。

“对了,以后在没人的地方你叫我云悠悠便可!”

云悠悠笑着说道,继续在前面带着路。

在背后的徐枫眉头却莫名皱成了一团,目光盯着云悠悠的背影,好了一会,方才呢喃自语道:“只怕这次真的掉入了龙潭虎穴……”……

风雪呼啸,冰天雪地一片苍茫,举目皆是纷飞的大雪。

在一个幽深的洞穴内,闪烁着火光,袅袅的炊烟淡淡升起。

篝火上正烤着东西,肉香四溢,飘出很远。

在洞穴内,有十几个修士,有男有女,人数不多,但每个人都色厉内茬,不是善辈。

男人彪悍,女人妩媚!

齐煌立在这几人的中央,眉头拧做一团,面色铁青。

这其中的老大,拍走怀中的妩媚女子,走到了齐煌的面前,**笑道:“怎么?

看上哪个了?

要不我让给你?”

这位老大是个极为警觉的人,早就察觉到了齐煌的不对劲。

“来,你们让我们齐大人好生瞧瞧,瞧上了,你们以后可就发达了!”

老大大手一挥,那些妩媚女子皆是起身,走到了齐煌的面前,一副任君采的神态。

看到这里,齐煌眉头皱的更深,心头更是一阵烦闷。

不知何时,他堂堂的凤唐帝国三皇子,竟然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这些女子也都是修炼者,不易衰老,因此也是十分的水嫩,举止间皆是妩媚。

但是这些红尘女子,又怎会入得齐煌的眼底?

看到这里,老大面色不由一冷,拍拍手,又有一位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只见这位女子一身黑衣,身子窈窕,与那些妩媚女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女子面容姣好,冷目寒眸,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此刻,此女子也是一脸妩媚样,扭着身子来到了齐煌的的身边。

“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奴家或许能为殿下解决一二!”

女子手臂缠着齐煌,整个身子瘫软,几乎都要扑在齐煌身上。

齐煌没有多言,只是冷冷的挣脱了此人。

看到这一幕,在人群中的二弟却是不乐意了,走向前去,怒声喝道:“殿下?

我看是落水狗才是!”

“你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醒醒吧,你只不过是丞相大人的一只狗!”

那个大哥也是没有阻止自己的二弟,他也是看不惯齐煌,借此正好挫挫齐煌的锐气。

见到大哥没有阻止自己,二弟更是来了底气,走到齐煌面前,讥讽道:“可笑啊,你居然成了自己仇人的走狗!”

“假若不是你的不争气,你的母后也不会惨死……”听到这话,齐煌猛地抬头,一把将那个女子狠狠的搂入怀中,冷笑一声,问道:“你相不相信一件事?”

“什么事?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先放开他,到了现在,你就应该摆正你自己的姿态,别在我面前总是高高在上的。”

二弟也是冷笑,他不相信这么多人,齐煌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就算我杀了你们所有人,他也不会动我!”

齐煌声音冷淡如霜,不带一丝的威胁,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

出于对司马长歌的敬畏,墨染最先反应过来,就像训斥齐煌。

可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就见一抹墨色的剑光划过,旋即冲入在人群中。

冷风凌冽,“砰砰砰……”那几人的尸体接连到底,殷红的鲜血汨汨流出,洁白雪地顿现一抹鲜艳的残红。

看到这里,墨染便想动手,可还未等他掏出自己的剑,那抹墨色的剑光,便已落在了她长长的鹅颈上。

“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放过我!”

墨染此刻不敢有丝毫动作,悲戚求饶道。

她毫不怀疑那抹墨色剑光的锋利,一下子能杀掉那么多的人,同样也能在真不知不觉中杀掉他。

齐煌的冷酷,让他感到心寒,数十人无一活口,在同一时间全部死去。

“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服侍你——!”

墨染此刻已经放弃了挣扎。

“服侍?”

齐煌闻言,冷眼的看了一眼那已经化作冰冷尸体的二弟,笑道:“算了,你还是服侍他吧!”

“今天你如实禀告给他,说这些人是我杀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希望他信守承诺!”

齐煌从不认为自己是心慈手软之人,但他也有底线,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