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黑影,怎么会?”

悔初望着那残虐的黑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徐枫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道:“只怕他早已不是你家的老祖了。”

“对,你家老祖在此本是受元气滋养,可是这尊大大妖实在是太可怕了,掳走了古棺,让你家老祖成了魔。”

染出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那现在如何?

我们该怎么做!”

悔初闻言,眼神一黯,心中十分的悲伤。

徐枫无奈叹息了一声,走到他德尔身边,拍拍肩膀,叹道:“当你见到这里狂暴的洪荒猛兽时,也应当知道这一步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将他葬尽幽冥地府了。”

染出也是道了一句佛号,缓缓说道:“现在,很快报应就快到了。”

“这也就是说那天青草是真的有问题。”

悔初猛然想到了礼贤圣地采集了很多天青草,不由惊呼道。

徐枫淡淡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悔初也是拍了拍胸膛,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我听了你的,否则的话可就真的要被毒死了。”

徐枫温柔地笑了笑,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在这里能孕育出如此之多的天青草。”

“又怎会是凡地?

就算没有你家的老祖,数千万年难不保会有大妖存在?”

“没错,你是说对了。”

染出顿了顿,说道:“物极必反,就像毒药的附近必有解药。”

“那石馆想必不是凡物,红的发紫,想必只有半帝才能承受得起,否则的话,后背会受到反噬!”

听到这里,徐枫不由多看了悔初几眼,没想到守瓶人一族居然有半帝级别的人物。

有半帝级别的人物不惊奇,令人惊奇的是,这位半帝级别的人物居然没有半点风声传出。

半帝,那可是最接近大帝的人物,每一个世代,就只有那么几位。

而守瓶人一族居然如此低调,不过旋即,徐枫又感到莫名的辛酸。

守瓶人一族,在背后又默默付出了多久,付出了多大!

“啊——”此时,一声声惨叫之声响起,在惨叫之声背后,只见一位大贤被黑影一下子捏住了。

几息之后,他便被吸干了真血,化作了一具干枯的骷髅。

“完了,没想到老祖他,居然逃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悔初不由惊惧地说道。

此时的古尸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暴虐成性,已经认不得悔初这个后裔了。

“散开,散开,散开逃走!”

被古尸盯上了,有人不禁大吼道。

遗迹群数百里之光,此时所有的人哪里敢抱成一团,如同一群乌合之众般向四面八方逃走。

大家都不愿意呆在一起,生怕被那古尸盯上。

“啊——!”

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响起。

众人不由凝眸望去,只见那是礼贤圣地的一位元老,以前他高高在上,此刻却是变成了一具干瘪的枯尸。

“真是罪有应得。”

悔初看到这里十分的解气,义愤填膺的说道。

徐枫笑了笑,不可置否。

礼贤圣地落到如今的这地步,也只能说,他们是自寻死路罢了。

“假若他出现了以后怎么办?”

悔初忽然问道。

这话一出,徐枫和染出顿时语塞,毕竟这古尸实在是太过强大,是绝对碾压在场一大部分人的存在。

遇到这样的对手,只剩下的抱头鼠窜的份,绝无一战之力。

而也就在这时,空中悬落的大阵变得更加狂暴起来,尚公的那一把残剑更是隐隐成了大阵的阵眼,散发出璀璨的华光。

“滚!”

忽然在遥远的天际出现一道渺小的身影,那声音虽然渺小,但那道冷喝之声却是震耳欲聋般响彻在众人的耳中。

霎时间,那道渺小的身影忽然升腾而出一片浩瀚无垠的沧海虚影,全身元气更是浓稠的化不开。

那近乎实质的沧海异象,万象沉浮,海浪太甜,遮天蔽日。

看到这一幕,染出和悔初不由多看了徐枫几眼。

因为那人身后的沧海异象,与徐枫的《沧海》帝术,简直如出一辙。

只是此人的沧海异象更为浩瀚,更为卡宽广,也更为纯粹一些。

“吼——!”

那古尸咆哮一声,向着那道渺小的身影爆射而去。

周身漫天的黑气更是遮天蔽日般地向着那沧海压去,瞬间,掀起的万丈黑气更是淹没了天地。

天地瞬间失去了颜色,日月无光,天地一苍茫,众人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一具古躯,安敢在此造次!”

那渺小的身影猛然变得伟岸,横眉怒目,一股无敌的威压弥漫开来,宛若世间一帝,可以镇压一切。

只见道虚影只是伸出一指,背后那近乎实质的沧海,蓦然变得狂暴汹涌起来。

一条咆哮的巨龙从沧海中飞出,那条飞龙便是直入地幽。

此刻,大道法则垂下,纵横无敌,以着摧枯拉朽的力量直射那古尸。

一指无道,尊仙无上,那一指端是惊人,似乎戳穿了九幽。

只见地面之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从裂缝中不断渗出莹黄色的元气。

这些元气厚重无比,众人皆是感到一股浩瀚的宝气散开,给人一种生机勃勃、厚重沧桑之感,让人不自觉的去想要吸收这元气。

“金色元气?

那是只有龙脉才会产生出的元气!”

感受着这浩瀚宝气,众人不由脸色一变,此人究竟是谁,一指居然洞察了九幽。

仅仅只是一指,便是让那古尸如遭重击一般,郁结在其四周的黑气顿时缩进了他的躯体内,也露出了他冷峻的面容。

“好手笔,不过何必呢?”

那古尸没有望向那道渺小的身影,而是直直望着那浮于九天之上的幽冥地府。

“幽冥,你可真是好手笔,这等人物都能放出!”

当然说完这句话,天地不由勃然变色,天际更是出现一道道宛若鲜血的残红。

“噼里啪啦”地声音传来,在那人的上方凝结出一朵朵红色的雷霆劫云。

这红色的雷霆劫云中,有红色的雷霆闪电所肆虐,噼里啪啦地,给人一种暴虐战栗的气息。

在场之人皆不是头皮发麻。

“不行了,你老了。”

而那古尸则是冷然一笑,不屑的语气让人惊异。

这一指仿佛用尽了那道伟岸身影全部的力量,之后,那道身影再次变得渺小起来,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那高悬于古尸头顶上的红色雷霆,此刻,终于赫然劈下。

“噼里啪啦”地声音传来,众人只闻到一股焦烂的气息。

只见那古尸的脚下已是焦土,身上更有红色的雷霆蜉蝣作响。

但这一切似乎都伤不了这古尸一般,只是让他眼中的炽热更盛,变得更加暴虐。

看到这一幕,区立刻和邹智也是心中惊骇异常,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刻,他们再也不想停留在这里,只想尽快的逃离这里。

只是他们刚刚化作一道虹光,奈何人数太多,且华光璀璨,便立刻引起了那具古尸的注意。

“啊——!”

此时遗迹群内更是传来一阵阵的惨叫之声,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悲惨异常。

一个又一个的强者祭出自己的宝器,打出自己的逆天一击,但最终都抵不过这古尸的一爪,皆成了他口中的亡魂。

“我们走!”

看到这里,徐枫忽然说道,面色惊惧,如临大敌。

有着礼贤圣地他们吸引注意力,此刻正是撤退的最佳时机。

“怎么?

那道古尸朝着我们来了?”

悔初看到徐枫惊惧的面容,心中一颤,惊呼道。

“不知道,但可能会更麻烦!”

徐枫面色一沉,将染出的尸体交给了悔初。

“我先走,他的目标可能是我,你带着染出大师先走。”

说完这句话,化作一道虹光,向着远方飞去。

“这……”悔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悔初,轻叹一声,背着他的躯体返回,去和金世贤他们会合。

所有人都看到这古尸的强悍,也是纷纷化作道道虹光飞走。

“诶,奇怪了,怎么没见鱼樵世家啊?”

“是啊,他们先前那般高调,怎么如今?”

“别说了,那日徐枫与鱼樵世子大战之际。

世子府发生了剧变,据说苏神女也被人救走了。”

“此刻,只怕鱼樵世家自顾不暇,又怎会来趟这次浑水?”

……

远在千里,凤唐帝国,帝都!

朦胧的烟雨窸窸窣窣,江如墨色,掩映在烟雨朦胧中的帝都,宛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一般。

望着天空中纷飞的雪花,司马昭心里莫名的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啪!”

牛皮靴一脚淌过路上的积水,溅起的水花,在他眼中是那样缓慢。

毕竟,他是天尊,天尊级别的任务。

更何况,他已经半步踏入了大道之路。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一小嘬人。

他本以为拥有了至高的实力,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便可以逍遥自在。

但他错了!

望着水潭中那黝黑、坚毅的面庞,司马昭心中有种莫名的辛酸。

他本生自这江南墨色,本能读书写字做一个浩然正气之人,本是皮肤白景,模样俊俏的俏公子。

但这一切,都是本该,而不是应该。

因为那人他背负了数千条的人命,且这个数字将来还会剧增。

因为那个人,他远赴西域多年,不得返回江南水乡,日夜遭受黄沙的摧残。

渐渐的,他厌倦了,他累了。

望着这如墨的江南烟雨,他才猛然记起他是个江南人。

“快了,很快了,那个期限便要到了!”

司马昭迷茫的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步伐也越发的坚定,口中不停的呢喃着。

那是一个人,不应该是用一群人来形容最为合适。

曾经在他眼中,那不过是一介凡人,死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但现在,他知道他错了。

他的刀锋利无比,可以削铁如泥般的斩掉那人的头颅而让那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苦。

但是,他的那柄让所有修士惊骇,闻风丧胆的刀,却吓不退这些蝼蚁,斩不断他们心中的执念。

整整数百年!

那群刀客,一代接着一代,在尘世中磨砺这他们的刀刃。

他们冷着脸,红着眼睛。

即使死去,也不忘将这样的祖训教于后人。

生死更替,曾经的刀客早已死去,但他们的后人却依旧记得长达百年的约定。

他们敢于向任何挡在他们身前的人挥刀。

他们徐徐潜行,不骄不躁;他们藏于市井陋巷,也曾等于大雅之堂,高声控诉。

倒在他们刀下的有护国神将,也有一方诸侯,更有皇亲国戚,百无禁忌。

而他将会是他们最后的一个目标,为此,哪怕付出在惨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凡尘中,更是有人将此事著成一书名为《诛邪纪》,而自己则是这书中的大魔头,主人公。

他们曾用面色冷冽、双目猩红来形容司马昭,有着一把魔刀,不抵咽喉,不饮鲜血,决不归还。

他们热情的歌颂那批前来复仇的人,歌颂他们的不屈,歌颂他们的守信,歌颂他们的勇敢。

但在司马昭眼中,这一切都是蝼蚁而已,有谁会在意蝼蚁的嘲笑?

只会认为他们是自我娱乐罢了。

但让他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累了,面对这样一群疯子,他不得不感到害怕。

东至东域,西至西域,只差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无时无地,像是他的影子一般,始终跟着他。

在他放松警惕时,给他致命的一击。

多年以来的彻夜不眠,让他身心俱疲,此刻他只想快点得到了结。

不过在这之前,他仍需做一件事,即便他心中很是不愿。

望着这凡尘的烦扰多缭,他心中生出了一股艳羡之情,或许当一个凡人,挺好的。

……

齐煌带着齐修也赶来了这里,因为这里是鱼樵世子的地盘,这里有着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

他要来此,等一个人,等一个机会。

齐煌厌恶的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是万般的无奈,假若不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又怎会来此。

“太子,前面就是了。”

齐修望着远方的那座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庭院,转头对齐煌说道。

齐煌淡淡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也有人来到了这里……